正文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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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阴暗暗的,一颗星星也不见。
柳苑门庭,宝马香车,鲜红灯笼,连店边干枯的柳树上都挂上了浓翠的花灯,嫣然如青葱的柳叶一样的颜色。
莺声笑语更是不绝于耳,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我忍不住傻笑,还是古代男人好,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谁让女人都是以夫为天的呢?
“在想什么?”子渲侧过头,白皙的脸上烛光氤氲。
我半仰着头,深深赞叹,“你不觉得这种气氛很容易让人冲动么?”
“是么?”他靠过来,墨色的瞳孔澄澈如洗,我一慌,像是被他看了个底朝天。
“当然,冲动是魔鬼,我会把理性放在第一位的。”
“你慌什么?”他笑出声,拾级而上。
我摇摇头,一边嘲笑自己瞎紧张,一边随他一起步入烟花遍布之地。
果然是风味十足,月白的纱幔从屋顶坠下,末端用金线系了个结又穿上铃铛,客人来回之间悦耳如风吟,中间被空了出来,铺着厚厚的地毯,繁复而美丽的编者菊花的图案,席间的人来往穿梭,或饮酒、或吟诗,甚至弈棋,乐姬手中筝、萧悠扬婉转。
“柳姑娘。”我迫不及待的唤住佳人。
柳嫣笑着走近,施了一礼道,“两位公子上楼请,二楼都安排好了。”
衣袂翩然,我笑着紧跟着她上楼,领子猛地一紧被拽到后面,子渲似笑非笑的与我并排走在一起,高廊上摆着几柄桌椅,下面的一切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我笑,“这么大场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节目?”
柳嫣笑而不语,鬓角的玉簪流光溢彩。
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子渲,我挑眉,“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低眸而笑,眉目如画,理着我肘边褶皱的外衣道,“嫣儿,取个暖炉来”
柳嫣微侧过身子看着我冻红的双手抿唇一笑,又继续带路。
我歪着脖子低声道,“你跟她很熟?”都叫上嫣儿了。
子渲半扬着眉,声音慢慢低下去,“吃醋了?”
我摇头,极为认真,“我想让你在她面前多夸夸我,我最喜欢再美女面前露脸了。”
“要不要跟墨明也说说,好让你们可以彼此切磋。”
“免了。”
他笑笑,墨色的长发传来清幽幽的香气。
我瞪他,又见他停下脚步,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洛煜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一双桃花眼毫无收敛,“真巧啊,李大人。”
我撸了撸额头,看着他身旁的人不得不弯腰行礼。
“免了。”子炎抬手,飞扬的眼如玉石。
子期与景兰并排而立,依旧是不变的儒雅的笑意,景兰往这里看了一眼,皱眉转过头。
柳嫣翩翩然施了一礼,“诸位请。”
楼下乐声不断,连着晕黄、繁杂、不胜枚数的花灯,一波一波袭来的香味煞是醉人。
“只剩下一张桌子,诸位公子……”
“共用一桌,也未为不可。”子期笑道,“三哥觉得如何?”
子渲勾起一丝笑意,绝美的脸如玉,不好推脱,算是答应了。
捡了个靠着栏杆的位置,我颓废的坐下,兴致去了一大半,摸了一把脸一点意思也没有。
美人善舞,堂下小二捧着托盘而来,各色果子糕点,精致的菜色陆续堆满了桌子,圆滑的酒壶中酒香四溢,惹人垂涎。
“佳人顾,眉色黛香薰。”景兰撑着下巴,往台下看去,乐姬彩袖殷勤捧玉盅,不经意回眸一笑,百媚丛生。
洛煜饮着酒,接口道,“鸳鸯被,翻雨云榻床……”
我笑,亏他说得出口,“殊不知,红杏已出墙。”原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佳人已背地里红杏出墙,有什么比这个更劲爆?
在座的皆面色一滞,子炎眉毛一挑饮尽杯中的酒,景兰一时语塞杏眼圆睁,洛煜到唇边的酒又放回桌上。
子期难以置信的看着洛煜,笑道,“吃了个哑巴亏。”
他倒不以为意,依旧饮酒,却咬牙切齿,“佳人奈何,人心叵测。”
景兰皱眉道,忍不住吐出两个字,“粗俗。”
我无奈,却依旧忍着笑意,不是我想乱他们的令,只是这样行令未免太无趣了,好歹我也是这桌上的一员。
“能言巧辩,我倒是小看了你。”子渲半举着酒杯欲饮还休,低眉看过来,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起初见你呆呆的,我还以为……看来以后绝不能与你有口舌之争,免得自己下不了台。
心一提,我笑道,“怕什么,我会让着你的。”暗自捏一把汗,很明显“呆呆的”是原来的李清越,而不是我。
“他是何等人,用得着你来让?”子炎冷笑,飞扬的眉也尽是冷意。
洛煜抬眼,却是朝我一笑,又瞥了一眼台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丝竹声声不断中舞姬旋转游龙,纤细的腰身如弱柳随风,一个旋转,脚尖抬高轻点,衣带翩跹、环佩空鸣,连着发丝一起张扬的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指如青葱般娇俏着兰花指。
笑,执了酒壶替我斟酒,他略为抬高手,酒壶上妖艳的桃花抵着白净的手指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玉脂。
我低下眉,发呆的伸出手摸了一把,滑不溜秋的来回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子渲笑意不改,抽回手半撑着头拿起面前的酒朝我举杯。
酒香清冽,我笑着一饮而尽,舔了舔嘴角,转眸看着子炎一脸晦暗,筷子整齐的排列,连动也不曾动过。
洛煜笑道,“桃花太艳,不适合带回家中。”
我笑而不语,淡淡然的又倒了一杯酒,挑起桌边的花灯,似乎想到很远,无故添了一丝哀伤,长街长,有人挑灯缓缓而来……
渐渐的……厅中静下来,乐姬也停滞弹奏,只剩一泓箫声,似咽还轻,明明是极其哀伤的曲调,却流传出清爽宜人,哀怨中夹杂着忧伤,却越发的清朗。
我托着腮,肘子搁在栏杆上,头越发的沉重,如醉了一般只想倒头就睡。
工作艰难啊,最近深受打击,到社会才发现真是痛苦,闲职永远不可能,老板脸色不能不看,稍有差池丢脸不说,还要被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