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
    苏渐墨平躺在床上，侧过脸看着身边的小年子。
    被唐离儿一掌劈晕之后，小年子就一直昏睡着，如婴儿一样的睡颜，弓起腰背缩成一团，纤长的睫毛投射下暧昧的光影，小嘴微微撅起，随着小年子平缓的一呼一吸，血色的大红嫁衣下明晰的锁骨若隐若现，勾的苏渐墨忽然呼吸浓重。
    苏渐墨回想起昨晚小年子青涩的主动，纤瘦的身子缩在他怀里，他能分明的感觉到小年子紧张的颤栗。
    绝非什么身份不明，大约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厮吧，百依百顺，傻里傻气，口齿不清，人事不晓，记性更是烂到不行……
    却，让人流连不舍的清新纯净。
    苏渐墨受了莫名的蛊惑，舔了一下嘴唇，修-长的手指沿着小年子弓起的腰线来回游走，然后食指一挑，轻松的拨开了小年子腰上华丽繁复的腰带，整只手就游鱼一样滑了进去。
    “唔——”
    小年子受了惊动，腰上痒痒的让小年子有些难受，小年子半梦半醒间往床里缩了缩。
    苏渐墨被小年子仿若欲拒还迎的动作勾的下腹火起，滑进小年子大红嫁衣里的手顺势一揽，环着小年子的腰把他往自己这边拖了过来。
    小年子浑身一僵，倏然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清澈的瞳眸里带着惊惧带着惶恐，小年子以前经常被从熟睡中踢醒，醒来就会看到府里下人们凶神恶煞的脸，然后，充满责骂和无端拳打脚踢的一天就开始了。
    “别怕——”
    苏渐墨被小年子的惊慌击中，心中莫名的软了下来，把晨起的性趣搁置下来，转而柔和的安抚道，“娘子，昨夜睡的可好？”
    “好，好。”
    小年子不再惶恐，愣愣的看着苏渐墨近在咫尺的脸，大气不敢出，只是伸手轻轻的按了按后颈，紧紧皱起了眉头，怎么，脖子这么痛呢……
    小年子当然不知道，他昨晚是被劈中后颈才晕过去的了。
    苏渐墨把手抚上小年子细长的脖子，微热的掌心来回的按摩了几下，喑哑了嗓音说道，“娘子睡的好，为夫可没睡好呢。”
    “怎么，会？”
    小年子看着苏渐墨精神奕奕的不像是一夜未眠，但苏渐墨的话小年子不敢有疑，小年子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声。
    “新婚之夜，娘子尚未服侍为夫，这让为夫怎么睡的好。”
    苏渐墨嘴角带着几分无奈，英气的眉微微皱起。
    小年子见状顿时慌了，怎么办呢，他又苦恼了……果然是小年子的错吧，明明要好好服侍他的，但昨天晚上只是抱抱亲亲而已，就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了，他肯定一点都不满意，小年子真是太没用了……
    小年子两眼晶亮的看着苏渐墨，浅褐色的瞳眸带着隐约的雾气，牙尖咬着下唇，小年子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怎么，办？”
    “当然是，现在补上啊。”
    小年子的眼神让苏渐墨小腹又是一紧，迫不及待的翻身压上小年子，苏渐墨两手撑在小年子脸侧，俯身低眉就想吻住身下眼角湿润，散着不自觉魅惑的人儿。
    听了苏渐墨的话，小年子眼里氤氲的雾气忽然漫出了眼眶，璀璨的一滴泪水从小年子脸侧滑落，无声的润湿了鬓角的发丝，小年子瑟缩了身子，牙尖把唇咬得更紧，纤长的睫毛抖抖的一颤。
    苏渐墨的心又是莫名的一软，强压下小腹已经开始燎原的火，苏渐墨抬手拂去了小年子眼角的泪水，像是呢喃一样轻声的问道，“娘子怎么哭了？”
    苏渐墨如唐离儿说的那样，素来风流成性，而且苏渐墨不是会压抑自己渴求的人，从来都不是，但现在，如果小年子说一句‘我不要’，或者只是‘我不想’，苏渐墨就绝对不会要强。
    苏渐墨不及细想，这样的纵容，对一颗棋子来说是不是过了。
    “我，我……”小年子哽咽了一下，怯生生的着牵住了苏渐墨的衣襟，抬眼看着苏渐墨幽兰入深的瞳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忘记了，怎么服侍，我不会……”
    昨天晚上晕过去，今天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年子真的好没用，这样子，怎么能当他的娘子，怎么配当他的娘子……
    小年子强忍下泪，拼了命的想回忆起老人教他的动作，却见苏渐墨浅浅的笑了起来。
    泪眼朦胧中，小年子看见正上方苏渐墨的脸色暖若春日，眉梢微挑，薄唇上扬的弧度不大不小，刚巧把苏渐墨俊朗的眉目勾勒的风度翩翩又平易近人。
    “娘子好可爱。”
    苏渐墨像是叹息一样说了一句，低低的声音像是渗入了迷香，让人熏熏然而不知了东西，让人施施然而不明了心绪，小年子的惊慌被轻易抚平，一声‘可爱’又让小年子羞红了脸。
    小年子一直，都是被说笨的，傻的，没用的，就算是对小年子那么好的嬷嬷，也从来没有说过小年子可爱的……
    没等小年子再有反应，苏渐墨便吻住了小年子的唇。
    “不要紧的，让为夫来服侍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