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界仙师

    不过，此时他也想找上界仙师：若得此人相助，自己霸业指日可待。

    他们漫无目的地找，荒山野岭，荆棘丛中，边找边喊：上界仙师——上界仙师——宙魔这时也开始激动起来，边喊边在脑子里竭力回想上界仙师的模样，但那样子太模糊，因为自己到底是不是见过，怎样见过，实在说不清。他担忧的是，先不把上界仙师的模样回忆出来，一会儿见了也不认得。但哪里有人？且，上界仙师是异人，通灵玄幽，千年邪魔，就是他在你身边，若不想见你，你也不会知他在那里。

    就在众魔喊得精疲力竭、腿软脚软时，突然，山道旁，荆棘丛，慌慌张张跑来一叫花小儿，十二、三岁。跑到宙魔面前，气喘吁吁噗通一声跪下大叫不好。宙魔问他为啥，他用手往后遥遥一指：……碧云斋，有个人……被杀了！众魔大惊，在自己地盘，黒域帝国帝都边，竟然发生了杀人案？！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敢在自己脑上撒野？我要把他抓来剁成肉浆。那小儿说完就要跑，宙魔一把将他抓住，问他叫啥，他说：地老鼠，说完又要挣脱开跑，但这次宙魔把他抓得死死，他怎能挣脱？叫他立即带路，赶去查看。因这人行迹十分可疑。

    这人没法，只得带路，插入岔路，在荆棘丛中东钻西钻，不知钻了多久，最后爬上一座高山。上得山顶，一片意外的开阔，寥无人烟，却在一个高高平坝上，浓烟雾绕中，渐渐现出一座禅房，上书碧云斋，只见它：

    大门紧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却从里面散发出来，周围并无异样，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众豪。宙魔一把甩下地老鼠，腾空八丈，碰！以身撞去，大门洞开，率先冲进去。往四周一看，却见一人倒在血泊，此人面孔似有些熟悉，象在哪里见过，再将自己身上的布条摸出一对照，与那人的衣服一模一样，且衣服上正好有一个破洞，把布条拿去一比拼，刚好合上！猛然明白：此人正是云中暗助自己的世外高人上界仙师，千古邪魔！只见他大半截身子躺在地上，两肘支地，头靠墙边，似欲起身却是不能，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胸口，血正汩汩流出。周围全是打斗痕迹，盘杯碗桌，一片狼藉，浑身衣服被强劲的内功摧成粉末，用手轻轻一拈，便溅起一团烟，庞大的房柱被摧成片片，散落一地，当时恶斗情形可见一斑。

    而杀手的内功更是看得众豪发抖！宙魔看得冷汗直流。他俯身一摸，发现上界仙师的心窝还有点微温，显然打斗并未过去多久，也就是说那凶手并未逃去多远。一股怒意顿升，此凶手太过厉害，若是不除，必为后患！他环顾四周，窗户紧闭，并无破损现象，那凶手是从哪里逃走？突地，他眼中金光大现，发现上界仙师的双眼并未合拢！一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哀顿时涌上心头。只见上界仙师满面凶狠，似要从脸庞上长出獠牙来将对手吞进肚。头虽靠墙，眼珠却竭力向上翻，似在竭力寻找那人，那早已僵直的眼中似还放着一种无尽的仇恨的光。宙魔蹲下身伸手慢慢合上他的双眼，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往上望去，赫然发现屋顶破了个洞，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呼——他一个旱地拔葱，蹿身上去，穿洞而出，站在房顶，往四周一看，什么也没有。一股无名的怆伤顿时涌上心头。他身边的许多助手也跟着飞上屋顶，站在他周围。不过，他们大多是退到门外，从屋外飞到屋檐再上来的。他立即叫地老鼠来问：他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因为他可能是唯一的的知情者。可是，众人却说早不见了。他心中大懔：这地老鼠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要逃？

    他立即返身下去率众向这位百世难遇的世外高人默哀，跪下，一股难言的悲痛从中涌来：这位高人刚刚出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难道这世上又出了一个比这千古绝魔更厉害的人物？自己一定要将他擒到，为上界仙师，为自己最敬重的人报仇！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魔宁宫说那番话时那凶手就伏在自己房顶，他在窃听到是上界仙师对那两个妖婴下了毒手以后就立即赶来把自己最敬重的人杀害了，而此人到底是谁，是何来路？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当时也在往这边赶，此凶手竟然赶在自己之前把上界仙师杀了，且又轻易逃走，这段时间自己与他只有一步之差，或者说没有，几乎是同时到达。而这凶手又是怎样将上界仙师杀了的……想到此，不禁心里发寒……看来此恶人的身手比上界仙师高千百倍不止，因为看此情形他杀上界仙师简直如杀小鸡！他突然明白，当自己说出是上界仙师杀了那两个妖婴时，便等于给上界仙师判了死刑。而此时，自己却正和手下们在那儿瞎吹、乱弹，正是这个瞎吹、乱弹，才让那穷凶极恶的人赢得了时间，也正是这个瞎吹、乱弹，才使自己挫失了营救上界仙师的宝贵时间……想到此，不禁后悔不已，是自己害了上界仙师！自己千方百计叫别人要小心，不要泄露秘密，可万万没想到，是自己泄露了秘密，是自己把上界仙师送上了不归路！

    众手下突然看见自己刚刚闻知却还未来得及谋面的魔界泰斗，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心头，不觉伤心痛哭起来。

    宙魔猛然意识到：那凶手在杀上仙界师时可能已经从他口中得知救那两个妖婴的法子，此时，他正在赶往救那两个妖婴的途中；否则，凭他的身手，此时倒在血泊中的第二便已是自己了，想到此，猛然大骇道：那两个妖婴还没有死？！

    6．众仙救婴

    那缕白烟飘飘洒洒，说得准确一点应该是摇摇晃晃地飞了回去，因为她飞得有点有气无力而不是矫健遒劲，有点象中了箭的鸟，浑身骨架都快散了，却还在飞。到了近处，飘落下去，现出原形，三步一停，扶枝弯腰，气喘吁吁地向洞口走去。到了洞口，停住身子，揩去身上血迹，调息均匀，才向洞内走去。

    此时洞内，那两个仙婴已经到了生死最后关头，两个拳头捏得紧紧浑身痉挛在作垂死挣扎。众人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都在骂那个白衣神秘人怎么还不回来，蝙蝠精甚至椎心痛骂道：他若回来晚了老子非把他宰了不可！

    突然听到洞外轻微的脚步声，众人就象出洞的蚂蚁跑了出来。

    听见洞门吱吱嘎嘎地响，白衣神秘人抬头一看，见是蝙蝠精、无极仙翁、淡极仙翁、空极仙翁、乏极仙翁，心中暗叹：倘若在平时他们又怎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不想今日自己的脚步竟会变得如此沉重。

    众人一见他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样子，这哪里是自己心目中的白衣神秘人，心一下沉了下去，一股酸泪顿时涌起，重叹一声：莫非他受了重伤？急急忙忙跑下来把他扶回去，蝙蝠精走在后面回头看了一下四下没人，便把洞关了。

    进入洞内，众人急切地问他是否遇到了强敌，为何伤得如此厉害？白衣神秘人只是摇头说没有，只因自己长途奔波疲劳了点，调息一会儿就好。说着从怀里摸出两粒红色药丸，蝙蝠精以为是好吃的东西，抢过来就往口里扔，白衣神秘人急忙伸臂大呼要不得，这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盗得的，是拿来救那两个仙婴的，迟了恐怕就没命。众人看得出来，他这伸臂一举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禁心内痛呼，泪上眼圈。

    蝙蝠精一听是救那仙婴的，正合己意，心中重叹一声：这样也好，免得老子宰了你！急忙转身向那两个作垂死挣扎的仙婴走去。白衣蒙面人在后重喊一声：别忙！那样会断送了他们的命！须知还得加上一味药引：九灵仙气。众人一闻，大惊失色：九灵仙气？自己从未听过，哪里去找？蝙蝠精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白衣神秘人，只见白衣神秘人面带微笑向他招手，虽看不见他的面貌，但众人已能从他蒙面外的轮廓感觉出来，众人似乎看到了希望，蝙蝠精走过来乖乖地将药丸交给他。

    只见白衣神秘人将药放入掌心，运足中气，忽然噗的一声，一股璀璨夺目浩荡如虹的九灵仙气自他口中喷薄而出，卷着那两颗仙药直奔那两个仙婴口中。

    就在仙药要入那两个仙婴口中时，突然，那股浩荡无匹的仙气骤减，两颗仙药顿时哀叹着呼的一声向下划去！白衣神秘人唉地重叹一声：功败垂成！

    五人大惊，以白衣神秘人的功力断不至于此，方知他已受了重伤。他们万万料不到，连白衣神秘人这样的人都要受伤，可见他遇到的对手是多么厉害了！倘若自己遇到，惨相可知。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五人无暇顾及其它，只见无极仙翁、蝙蝠精、淡极仙翁、空极仙翁、乏极仙翁，突然向那飞坠的仙药纵身扑去，呼呼呼，人还在空中，即各自向那仙药，发出掌力。但他们修为不同，各自发出的掌力亦不同：无极仙翁发的是千钧悬泪力；蝙蝠精发的是落日怅叹力；淡极仙翁发的是悬崖救婴力；空极仙翁发的是哀马呼主力；乏极仙翁发的是沉船哀鱼力，而无极仙翁技高一筹，除千钧悬泪力外还多了一股轻音追蚊力，稍为沛然一些。但这几股力力道太过弱小，怎能和白衣神秘人浩荡、宏大的仙气相比，但苍天有眼，它们合在一起，且同一个方向，竟然形成一股强大的力，加上白衣神秘人的九灵仙气的余劲，竟能将那两颗已快近地面的仙药重新托起。只见那两颗仙药仍被九灵仙气的余气包裹着，又被万股力道拥戴着，缓缓抬头，冉冉上升，终于飞入那两个仙婴口中。

    可是，众人已累得满汗大流。

    他们不敢停留，赶紧把白衣神秘人扶到另一条秘洞室治疗，让他静养。

    五人随即转入另一条密洞室关着门相互对骂，骂对方为什么不去帮白衣神秘人，以至让他受如此重伤。蝙蝠精气得不得了，最后独自跑出看那两个仙婴。

    宙魔万万没料到：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一场的轰轰烈烈的惨杀那两个妖婴的辉煌战斗，就这样灰溜溜地结束了！而那个刚刚出现却还来不及谋面的不世奇人上界仙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惨遭杀害了，这无疑是自己的一个重大损失！而惨杀这个不世奇人的人极可能就是那个抢婴的白烟妖，这人太可怕了！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能够在眨眼之间就处理掉一个相当于当今顶尖第一的人？自己眼看就要凭空增加一条手臂，眼看就要腾飞，可结果，却是如此，留下的只有痛泪自饮。

    他叫人把上界仙师埋了，说了声厚葬，因悲伤过度，就率人先回去了。回去以后，一股该发而不能发的郁闷积在心头，找不到发泄处，却见那些躲在四周墙角暗处的警天犬纷纷跑过来围着他摇尾巴。他厌恶之极地看着它们，突然，心里灵光一闪，好象一下找到了发泄口：对了，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不尽责的家伙坏了我的大事！他一气之下就叫人把这些无用犬的皮通通刮了任它们到处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霎时，血淋漓的狗，千只，万只，如热锅里的蚂蚁，嗷嗷叫着，满山遍野，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