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幸福的距离（2）
    下朝后，凤帝叫住了水莫忧。水莫忧对着凤帝，面有不羁。
    凤帝匿去了目中受伤的痕迹，说道：“凤皇，你是孤最疼爱的弟弟，孤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但孤在是你‘二哥’之前，首先是个‘帝王’，孤贵为天子，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孤宁可被你误解，也不想让你怨恨。对于洛晨风，孤很抱歉，幸不至酿成大错，造成憾事，他不曾背叛过你，那日皆是受我所迫，孤其实也是想考验他一番，倘他贪生怕死，孤定不会留他，谁知他会从容赴死，这实属孤意料之外，他写下的遗言看似无情却有情，‘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你对他用情已深，初看时，定然愤恨交加，读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孤细嚼了几遍，觉得大有深意，孤不知你们之间可有誓言所在，他这话意思，无非是要告诫你，要好好活着，碧落黄泉都不要看到你啊！如此一个情深义重的人，孤又如何下得了手？凤皇，望你善待于他，否则孤也不会原谅你。”
    本是剑拔弩张的水莫忧，听了凤帝的话，心里百感交集，凤帝的‘不得已’让水莫忧想恨却无从恨起，尤其是听凤帝解释了洛晨风的事，让水莫忧心里那残留的一丁点的疙瘩也烟消云散，洛洛，洛洛，我可真混啊！你气我，恼我，打我，都是我活该受的，我水莫忧何德何能竟能拥有你，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二哥，谢谢你！”水莫忧这一声道谢是因为读懂了凤帝。
    “好，好，好！”凤帝拍拍水莫忧的肩，有难抑的激动，“你终于肯开口喊我一声‘二哥’了。”
    二人并肩迈出殿堂，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遍地金色。
    “凤皇，去看看凤羽吧，她这段日子正在闹情绪。”提到凤羽，凤帝神色略显疲惫。
    水莫忧才想起这档子事来，这段时日，自己也过得荒唐，还真把凤羽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二哥，凤羽不愿，就不能……”水莫忧话说了一半就住了嘴，二哥对凤羽的疼爱绝不亚于自己，又怎能再去伤二哥的心？
    在凤舞宫外徘徊了数遍，水莫忧仍踯躅不前。但该面对的终需面对，水莫忧抛开一切顾虑走了进去，偌大的凤舞宫显得空旷寂寥，尽管美仑美奂，却失了生气。以往，这上空飘荡的是凤羽银铃般的笑声；长长的回廊过道上，也不见凤羽欢快奔来的身影，以往，只要听到云王殿下来了，凤羽早就跑出来相迎，然后挽着他的手臂，亲昵的说着笑着……
    水莫愁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粉黛未施，青丝未绾，一双灵动的眸子也失了神采，在看到水莫忧时，水雾立即蒙上了凤羽的眼睛。
    “四哥。”水莫愁扑进水莫忧的怀中，晶莹的泪似断线的珠，滚滚而下，浸湿了水莫忧的衣。
    “凤羽啊！”水莫忧爱怜的抚着凤羽的发，一下又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四哥，”水莫愁哽咽着抬起头，“什么都不要说，四哥，我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水莫忧的心头泛起了怜惜，“凤羽，是四哥不好，四哥这就去和二哥回绝，让二哥断了这念头。”
    水莫愁却摇了摇头，“我知道，四哥今日是作为二哥的说客而来吧，我又怎能让四哥为难呢，凤羽想过了，凤羽不能太任性，以前我总爱闯祸，二哥和四哥明里暗里袒护着，宠得凤羽都不知天高地厚了。却忘了自己还有这‘凤羽公主’的身份，凤**是要出嫁的，二哥也绝不会拿凤羽的终身做戏，更何况，两国联姻，利国利民，于国，得以休养生息，于民，安居乐业，凤羽又怎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呢？”
    “凤羽，你长大了。”这一番话，水莫愁说得情义并重，令水莫忧震撼而感动。
    “人总要学着长大，四哥也不能守着凤羽一辈子吧！”水莫愁拭去眼角的泪痕，“四哥，到时我希望你和楚大哥送我去，可以吗？”
    对于凤羽的请求，水莫忧想都没想，就道：“好。”
    倘若水莫忧知道这个“好”将会令他痛悔难当，也许当时会慎之又慎，或是考虑的更久一点。
    然而当凤羽听到那声“好”而破涕为笑时，水莫忧那时却认为是值得的。
    和二哥前嫌尽释，凤羽又深明大义，水莫忧心中郁结全消，对爱人的思念就愈发的强烈了。
    带着凤羽回府，水莫忧在后院找到了正在侍弄药草的洛晨风，因为太专注，以致被从腰后抱住的水莫忧吓了一跳。
    洛晨风忙抬高手斥道：“快放开，小心弄脏了衣服。”
    水莫忧反而圈得更紧了，洛晨风也不管了，将手上的泥往水莫忧身上一抺，水莫忧手一松，洛晨风借机跳出水莫忧的挟制，回头看水莫忧的狼狈样，忒没形象的大笑起来。
    这一幕看在水莫愁眼中，却别有一番滋味。除非四哥亲信之人，有谁胆敢在四哥面前如此放肆？可现在四哥不但没生气，还一脸傻样的盯着别人移不开眼。四哥的心怕是再容不下他人了吧？
    “凤羽，过来。”看到发怔的凤羽，水莫忧朝她招了招手。
    洛晨风也看到了凤羽，敛了笑。
    水莫愁每前进一步，洛晨风的脸便清晰一分，仍然风致楚楚，清华秀雅，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从骨子里流露出一股冷漠疏离，与在关雎宫所见无二。让凤羽以为自己刚才是看花了眼，转而明白，这笑容怕只为四哥绽放吧！
    不给水莫忧开口的机会，凤羽轻启朱唇，“洛哥哥，我是凤羽，很高兴认识你。”
    洛晨风对凤羽的熟络有点不适应，水莫忧忙道：“凤羽这么说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感受到凤羽的友好，洛晨风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微露的梨涡，如顽皮的孩子，稍现即隐，让凤羽忍不住倒戈，“四哥，你真是赚到了，洛哥哥真漂亮！”
    水莫忧大骇，刚刚还觉得这丫头长大了，怎么一下就原形毕露了呢？一把将水莫愁拉至身边，水莫忧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你四哥我知道，就不劳您宣扬了。”
    谁知凤羽不领情，朝洛晨风叫道：“洛哥哥，要是四哥欺负你，我会为你出头的。”
    水莫忧几乎要跳脚，眼看云王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洛晨风适时引开了话题。
    “公主，”洛晨风指着一株不起眼的草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凤羽果然好奇，蹲下去看了半天也没瞧出它的特别。
    洛晨风从腰间取出玉笛，在唇边轻轻一吹，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那株草竟闻乐而动了。
    凤羽讶然一惊，“洛哥哥，你一定是天上的神仙吧？”
    洛晨风收了笛子，“公主取笑了。”
    “什么公主公主的，洛哥哥和四哥一样叫我凤羽吧！”凤羽看着洛晨风，两眼都是仰慕，只差没冒桃心了，“洛哥哥，你教我吹笛好不好？”
    “好。”对古灵精怪的凤羽，洛晨风是真喜欢。
    凤羽本不抱多大希望，但听到洛晨风爽快的应允后，凤羽兴奋的朝水莫忧嚷道：“四哥！你真坏！为什么不早点带我认识洛哥哥？”
    诚挚的话语，即便有些肉麻，却在洛晨风的心中涌动了一股热流，思绪亦开始飞扬，晚夕也有凤羽这么大了吧？
    水莫忧头痛不已，心里既喜又忧，喜的是凤羽这么喜欢洛洛，忧的是以后想和洛洛独处怕是难了吧！
    事实果不出所料，之后的日子，凤羽堂而皇之的赖在了云王府，美名其曰：拜师学艺。本就天资聪慧的凤羽，在洛晨风的悉心教导下，笛艺也是一日千里，吹得像模像样。除此之外，凤羽对洛晨风那片神奇的药草也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整日缠着洛晨风问东问西，洛晨风是知无不言，水莫忧是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