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逢千石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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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了一天,大家都疲倦了,导游在临走前说道:
“明天是我们镇的祭剑节,大家到时一定过来玩啊,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你们没见过的东西那!哈哈!对了对了,傍晚一定要去看夕阳,一年才那么一次那!”
导游说得很兴奋,没错,祭剑节据说是临水镇的一个大节,相当于别人过新年,那天都要进行参拜,以祈求下半年的顺利。
夏小予拿出小本子,又认真地记下了。
晚饭是临水镇的特色菜,味道独特,只有当地才能吃得到,而且决不外传。这又让夏小予见识了不少。
原本怨声载道的同学似乎都为临水镇的魅力所倾倒,纷纷拥到房东家里去参观,房东太太也很热情,不仅拿出茶点招待他们,而且还坐下来讲起临水镇的风土人情。
看来众人都对这里的民俗有兴趣,那么考察项目大家也应该都一样吧?似乎没有人会多看千石谷一眼了。夏小予向四处望了望,却发现班长不在其中,他原以为班长只是去洗手间了,但是过了十多分钟后,他仍没看见人影。
他似乎一开始就没有到这里来。那他会去哪里呢?
“呀,飘走了。”
隔壁的一个女生原本拿在手中的一张纸飘到了夏小予脚边,原来是用来随手记一些民俗知识的,反面是班长派发的传单。夏小予捡起后无意一瞥,突然发现一件让他惊讶的事。
上面写着:临水镇,千石谷。
他保守起见,又小声向另外几个同学借来了传单,无一和他所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传单上写着“古战场遗址”呢?
夏小予悄悄地站起身,走出了大门。
这件事,他必须向班长问清楚。
夏小予回到大伙住的那栋楼,找到班长的房间后,敲门却无人回应。难道他出去了吗?他这么想着出了楼,沿着小路往前走。
路边的路灯似乎为了节约用电,只开了三三两两,显得异常的昏暗。朦朦胧胧间,夏小予好像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朝千石谷那个方向走去,那个高瘦的身影,不是班长么?
他正要追上去,却看见班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扔在一堆废墟中。待夏小予走到那里时,发现他扔的是早上导游一定要他们带在身边的锦囊。
“他……他是不是扔错东西了?”
夏小予把锦囊捡了起来,再次抬起头时,那个人如同上次一样,老早没了踪影。
第二天早上,夏小予很早就起床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祭剑节,傍晚千石谷又有夕阳奇观,他不早做准备不行。但是,说起真正让他如此早起床的原因,还是他要去找班长。另外他还得把车钱和锦囊还给他才行。
道路两边已经开始有人在走动,准备起祭剑节的祭品和食物。但或许是因为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四周总是雾蒙蒙的,像是一层烟气笼罩在周围。明明看见人们那么忙碌,却也一点感觉不到节日的热闹气氛。环望远处的景色,他看见清晨的千石谷,透着一股苍白的气息,白烟在石林里缭绕,一缕一缕,缠绕在石柱上,凉风吹过,那些白烟飘了出来,涌向了村庄,想要涌出山谷,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扯住牵了回来。就好比一只被抓在手中的气球,风一吹它朝某个方向飘动,但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哪里都不能去。
不知为何,夏小予心里凉凉的,有种看不见未来的感觉。
来到房东家,和房东太太问过早后,他坐下开始吃早餐。他们一天三顿都是在房东家解决的,不过由于作息时间不同,他们总是会有少少错开,除了早餐,午餐和晚餐大家都是在一起吃的。
就在夏小予快吃完的时候,班长和另一名男同学一起过来了。
“哟,小予,这么早啊,竟早过了班长了。”那个男生看见他打招呼道。
“呵,醒了就起来了。”夏小予笑笑,看见班长向他点点头,算是问候。他是不是该问一下昨天心里一直在意的事呢?
“班长,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大伙都在房东家听故事呢,怎么没见你呢?”那个男生最先问起他昨天的行踪。
“我昨天在房间里看书,一时看过头了就没想要去房东那里。”班长推推眼镜,淡淡地说道。
“哎?你一晚都没出去过吗?那多无聊啊。”
“不想出去,再说不是一个人别去靠近千石谷吗?”
他仍旧说得很淡定,但是一旁的夏小予是完全的不淡定了。他惊讶地看着班长——他是在说谎啊。他昨天晚上明明见到他在外面,而且是往千石谷那个方向走去,可为什么……他要否认昨天没有出去过,而是说在房间里看书呢?
捏紧口袋中的那个锦囊,夏小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东西,该不该还给他?如果还给了他,那不就告诉班长昨天他看见自己了吗?不就让他晓得自己知道他说谎了吗?那一定会让他很尴尬吧?
生怕班长发现他脸上不自在的表情,夏小予快快解决早餐便离开了,转身回到房间去整理今天需要的东西放进包中。
导游叮嘱不要独自靠近千石谷,班长也再三关照,可为什么自己却还是独自一个去那里?难道他想要以这个为考察项目吗?就算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隐瞒呢?是担心他们的安全吗?
脑中越想越乱,夏小予不知不觉间在包里塞满了东西。好像很重的样子,他提了一下,又觉得这些东西还是有带的必要,说不定能对别人有用。
他背起包,又再次出门。这时人比先前的更多了,白烟似乎消散了,没有了之前的雾蒙蒙,节日的热闹感渐渐地显现出来。
夏小予突然觉得这时临水镇才变得正常起来。
身边一直有兴奋地小孩跑过,手中拿着各种糖果和小吃,甚至还有从家里的饼盒里拿来的糕饼。各家各户筹备的食物都是纯手工制作的,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好吃。如果是冬天,再放上一串鞭炮,还真有过年的味道。
但不知为何,夏小予一点也没有和大家一起过节的兴致。
明明今天是可以深入临水镇人土风情的好日子,可为什么他却一直挂心着千石谷的事呢?除去千石谷是临水镇的地方,除去那个进入千石谷时一定要带上的锦囊,几乎这个镇是没有什么东西和它联系在一起了。彼此的关联少之又少,但真的就是如此吗?
唯独他那张传单上写着的“古战场遗址”,说明着什么呢?千石谷曾经是古战场吗?这样的一个地形,能做战场吗?这难道仅是班长的臆想?
夏小予随处在镇里溜达,希望自己能集中点精神来完成考察项目。
“小予!快过来看啊!要开大剑啦!”有几个同学看见他一个人,招手让他过来。
夏小予应声走了过去,加入队伍。看见周围已经站满了人,而他们所围观堵塞,则是临水镇的中心,祭剑台,平时都是用围栏围起来的,派人日夜在那里守着的,只有在今天才会撤去。
刚刚同学口中所说的开大剑,便是整个节日的重心所在。临水镇要祭祀的,便是镶嵌在巨石里的大剑,只有在今天正午,这把剑才能被拿起来。
镇里的祭司便是镇长。今天他穿了一套祭祀用的衣服,但和夏小予脑中的形象不同,他没戴奇怪的帽子,也没有穿长袍子,而是穿了一副铠甲,一副精编的锁子甲。
“哇……好棒啊,好像古代的将军一样。”一个十分喜爱军事史的男生说道。
将军……?夏小予愣了一下,想起传单上的“古战场遗址”,再看向巨石里的大剑,这些东西,难道是由联系的?但如果不知道古战场遗址,他又怎会把这些全想到一块呢?
但是,其中的线索,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班长……他知道一些什么吧。
太阳快要到头顶上了,即将到正午时分。镇长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乎用了很大精力来念咒文。听旁边的老人说,临水镇的镇长都是由历届老镇长挑选出来的,既要有领导镇民的能力,又必须有通灵的潜质。
“通灵?”当时大家听说后都显得不可思议。
“是啊,通灵,”老人说道,“做祭祀可是要和神交流的,没有这种能力怎么来念咒文呢?”
“呵呵……也是啊……”不知为何,大家把“通灵”二字都和灵魂鬼怪联系了起来,也许是恐怖小说看多了,不过,作为学生,他们并不会相信迷信。
“老爷爷,为什么镇长祭祀要穿铠甲呢?”夏小予忍不住问道。
“那是因为我们这里可是一个古代将军的后裔呢,传说这个将军姓连,因战败而逃到了这里,就在这里住下繁衍子孙了。”
“就只有这些吗?”
“关于将军的就只有这些啊,不过,祭剑节的咒文便是讲述将军的经历的,只是这个是不会让我们镇民知道的,只有镇长和他选中的接班人才会知道。镇长选中接班人之后,会口传咒文,但是最后一句开剑的咒文,只有等到镇长快死的时候才传授。”
“那么镇长现在有接班人了吗?”另一个同学问道。
“很早就有了,这个接班人比任何一个都要年轻,他在五岁就开始学习咒文了,后来被镇长送去了外地念书,很久没有回来,算起来……他现在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大吧。”
“那么爷爷,为什么将军的经历不能被镇民知道呢?”
“谁知道呢,我们老百姓只要好好过日子就行,”老人摸了摸胡子,幽幽道,“别人的闲事管得太多,可是会有危险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