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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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醒来,忽然觉得头痛,走到镜前准备梳洗,才发现自己脸上一夜之间竟起满了红疹,很是吓人的样子。我连忙卷起袖子,胳膊上、脖子上,全身都是红色的小斑点,不知所措的我顿时哭了。蕊珠这时突然进来了,看到我的样子也发出了惊叫。不一会,秦公公也过来了,一看到我,就把我屋子的门关上了,在门外和其他人说了几句话,门又打开了,只是他们都在口上蒙了一层布。我被几个人抬出了门,几个人又进去把我的东西翻箱倒柜的全部搬了出来。我惊叫:“不要啊,我没有感染瘟疫。不要动我的东西!”可是似乎没有人听到我的呼喊,蕊珠走到我不远处说:“娉娉,这样也是为大家好,太医过会就到。”蕊珠说完,就不再管我了,而是看着那群人放火烧掉我的东西。我此时被几个太监拉着,火光渐显,我的衣物,还有进宫时带来的书,以及父亲送我的一幅字,在火光中都灰飞烟灭,我多么希望此刻我的泪能再多流些,多到可以浇灭那些恐怖的火焰。可是我再拼命的哭喊,也无济于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一切在泪光中都化作了灰烬。孙明过来到我身边,他倒是并不十分惧怕的样子摸了摸我的头,“好了,太医过来了,先查查是什么病。”我哭喊到:“我的书画呢!还我!”秦公公在远处说:“娉娉啊,这是宫里的规矩,倘若感染到了皇上,可是大罪!万事都得谨慎才行。”我继续喊到:“我这么多日几乎没有出过大殿,又怎么会感染上疫症!若是我有疫症,那也是你们传染的!”过于激动的我早已忘了身份,净是些胡言乱语,一通拳打脚踢让太医也无法靠近我。秦公公说:“带去尚药房吧,待诊治后再进一步决定。”蕊珠忽然到秦公公耳旁耳语了几句,秦公公又说道:“皇上最近烦心事多,可别扰着皇上。”
被几个太监拉出了大殿,太上皇和太后一行人正在大殿门口,秋儿看到我被一群人拉着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竟顾不上规矩的惊叫了一声。太上皇看到了这个景象,便问周围的几个人发生了什么,一个太监说是得了疫症,要带走的。秋儿听到,赶忙跪下对太后说:“太后娘娘,她是我进宫前的好友,我想去送一程,望太后恩准。”太后说:“她可是在哀家出宫前来找过你的皇后宫里的宫女?”秋儿说:“回太后,是的。”太后走到我身边,说:“让哀家瞧瞧。”几个太监想要拦住太后,不过还是被太后喝退下了,太后走到我身边,问:“红疹处可觉得痒?”我说:“回太后,不觉得,除了红疹外并无其他感觉。”太后说:“别哭了,你所患并非疫症,跟着哀家吧。”遂叫秋儿扶我起来,先带我去了庆安宫。
秋儿让我坐下,拉着我的手说:“过得可好,若不是过几日大理国使来,也是不会进宫的。”我说:“也就这样,去了大殿,自然不比皇后那清闲,不过赏赐多些罢了。看你反倒消瘦了不少。”秋儿坐到我的旁边,“是么,宫外吃的自然清淡的多,不过我这次可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我问:“什么消息,快告诉我。”她微微一笑说到:“下个月我便要出嫁了。”我一听,真替她感到高兴,赶忙问:“真的么,好羡慕你呢。什么时候的事?都不早些告诉我。”她说:“两个月前太后便做主让我嫁给康平亲王作妾了。虽是侧室,不过也是皇亲国戚。”我高兴地说:“恭喜了呢,康平王妃。”她一听和我一起笑了起来。我又问说:“两个月前我给姐姐写过一封信,不知姐姐可否收到?”她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曾收到,我还真以为妹妹把我忘了呢。信上可有什么要事。”我说:“倒也没有,无非些家常而已。”
太上皇和太后这时回来了,刚才应该是去见皇上了。太上皇这时进屋里去休息了,早有闻说太上皇是一个喜好清净之人,话也很少,这会便可看出了,太后吩咐一个宫女去内屋取了一个小瓶给我,说:“回去吃了这个就可康复了。你的症状乃是中毒所致。”我收下了药,和秋儿道别后就先退下了。不过太后并不精通医术,她却知道我所患为毒症,心里也很是奇怪,当然更好奇的则是那个给我下毒的人。
回到大殿,院里烧过的灰烬已经被打扫到完全看不出了,我伫立在那,整个皇宫让我感到的不知所措让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也许车到山前必有路吧,一切总会好起来的。就让过去的种种如同那些灰烬烟消云散吧,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进屋吃了药,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下午醒来,果然身上的红疹已经淡了大半,穿好衣服准备去给皇上请安。蕊珠看到我,惊叫到:“娉娉你不是去了尚药房,为何还在这里?”我说:“我所患并非疫症,现在已差不多好了。”蕊珠笑了笑:“这样啊,娉娉还真是好运呢。既然没事,就好好干活吧。”蕊珠说完就走了。皇上正在屋里批阅奏折,看到我进来说:“怎么下午才来请安,早上也没有见你,怎么了?”我想到之前秦公公说过不要惊扰皇上,想必皇上也是不知道这事的,就说:“听说太后今日回宫,奴婢就去找姐姐去了,望皇上恕罪。”皇上一听,微笑着说:“也没什么,半年没有见是应该好好叙叙旧的。”看到皇上还有奏折要批阅,我既然没有什么事,就准备退下了。这时太皇太后来了,说让皇上陪着去御花园走走,已是正月,万物所生的季节,不应总是在屋里坐着。皇上也就一道带上了我还有其他几个宫女太监。
几株桃花已经长出了花苞,树上也挂了淡淡的绿色,景色甚是美好。太皇太后对皇上说:“哀家如今也老了,这国家的担子就落在你的身上了。可是这总是无子嗣却也不大好。”皇上一听,叹了口气说:“朕都明白。”太皇太后说:“现今皇后进了冷宫,后宫淑妃只身一人,传出去总是不大好的。”皇上说:“淑妃,朕近日国事繁忙,都不曾见过她。”太皇太后说:“淑妃这几日受了寒,也有几日没有来哀家这里请安了。其实这次大理国派使团来,也是有联姻的目的在其中的。皇上还是要好生思量一下。”皇上说:“朕听从皇祖母教诲,皇祖母,外面风凉,还是送您回宫吧。”送太皇太后回了宫,皇上对秦公公说:“去淑妃那走一番吧。”
我还是第一次来淑妃的寝宫,虽不如皇后的寝宫大,却装饰的十分豪华。一大盆红色的珊瑚放在进门的小桌上,很是吸引眼球。转过屏风,淑妃正在榻上躺着,看到皇上来了,正要坐起身,被皇上挡住了。皇上看着淑妃略显憔悴的脸,旁人也能看出皇上的心疼。皇上寒暄了几句,又叮嘱了几句,叹了几口气,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