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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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休息的日子,皇后娘娘特许我可以在宫内转转,不过也派了郑嬷嬷叮嘱了我一些注意的,无非是些礼节,或者禁忌,我大概记住了些。
这是我进宫以来第一次在这皇宫里走动。不愧是天子住的地方,只是御花园就足够半天游赏的了,亭台轩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也毫不夸张。御花园中还有从钱塘江引来的水,水绕花,花又绕水,正值七月时分,这水倒也消去了很多暑气。水中的莲花正在盛开,高低错落,红红绿绿,时而又有些鱼儿在莲叶中穿梭,一派生机的样子。这才发现岸边还停着一只扁舟,用铁链栓在岸边,被高出水面的荷叶挡住了大半,若不是仔细看也不容易发现。前方的一个亭子里有几个宫女正在给桌上放些茶果,看样式已很是丰盛,甚至还有从南越送来的香芒,我想必定一会是皇上太后这样的主子来这里,倒也就不敢多留,给那几个宫女打过招呼便走了。
走了大约不到百步,感到有水滴落在了鼻尖,抬头望去,却只见乌云顿时布满了天空,顷刻间瓢泼大雨就落下了。临安离海不远,又是夏季,这样的天气并不少见,只是今天恰巧没有带伞,又在外边,顿时狼狈不堪,忽然想到刚才不远处有个亭子,便掉头跑去。雨很大,让人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世界,跑了几步,却感觉撞到了什么。抬起头擦干了眼旁的水才看见刚才撞到的竟然是秦公公。秦公公先开口对我说:“皇上让我看看是哪个在雨里跑呢,让我给递把伞,没想到是你这个皇后宫里的小丫头。皇上让你去亭子里避雨。”我点了点头,秦公公给我打上了伞,带我到了刚才路过的那个亭子。
亭子里是皇上和淑妃还有刚才摆放水果的宫女以及他们各自的宫女太监,不大的亭子这会倒也显得略有拥挤。皇上看到我,我正准备请安,皇上说:“淋的这么湿,就免礼了,你是上次在皇后宫里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吧。”想不到皇上居然还记得我,不免的有些高兴。“回皇上,是的。”淑妃在一边剥了一颗龙眼递进了皇上的嘴里,“皇后宫里的人怎么会下雨还在御花园里,皇后平时怎么都不好好管理这些下人。”淑妃说。淑妃的话让我顿时又觉得有些紧张了,不过想想也对,后宫争宠历代都有的,淑妃肯定也会抓住一切机会挑皇后身上的刺,我赶快跪下,“奴婢今天休息来的,因进宫后还未四处走过,于是偷溜出来,不料碰到天降大雨,奴婢才会在此。坏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奴婢最该万死。”淑妃听到我这么说,本以为她就不会继续纠缠下去了,不料她竟说:“居然能够偷溜出来,可见皇后平时根本就不知管理奴才,皇上,臣妾愿代皇后管理后宫的下人。”皇上好像并不是很生气的,说:“她还小,进宫这么久不知道宫苑何样,难免好奇。再说,下人也是人,如今她这么小一个孩子淋了雨,不见你关心,倒是不停的找错,你怎么对得起你天天挂在嘴边的菩萨心肠。”淑妃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了,皇上转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晚些朕让秦公公给你送些药去,小时落下病根大了就不好治了。”我看着皇上关心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温暖,即使现在浑身湿透竟也不再冷了,皇上就像父亲般,上次在皇后宫里,这次在亭里,都像一棵大树为我庇护。想着想着竟一时忘了回答,好久才反应过来:“奴婢络娉。”皇上看着我笑了笑,“络娉,很好听的名字,过会雨停了就赶快回宫吧。”我谢了圣恩,站到了一边,看皇上和淑妃好像也没有吃水果的雅兴了,也不见他们说什么,只是和我一样盯着外面,大概希望这雨快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