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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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想到刚才胤祥被自己拉下山崖的瞬间,好像是在山石上磕了一下,当时太过混乱,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只道是小事,但想不到竟然会这么严重,一时间有些慌神。倒是胤祥还算冷静,先没顾及自己的腿,而是看了看周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时天色已暗,加上周围全是树木,遮住了本来就很微弱的光亮,四周更显得幽暗。胤禵抬头看了看刚刚他们滚下来的地方,一时无言。
看他这个样子,胤祥就知道他不知道的,叹口气,再度低头去看自己的右膝盖,伸手小心翼翼抹去黏在伤口上的草叶残渣和泥土。
胤禵看得直肉疼,忍不住问道:“你不疼?”
“还好,”胤祥答道,声音里透着些许忧虑,“刚刚是很疼,但现在不了……只觉得有点发麻……”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若是伤口疼痛倒还好说,但是发麻,胤禵只想到是中毒之兆,心中一震。但胤祥只是磕伤怎么会中毒?胤禵只怕下落之时遇到了什么毒物,情急之下,伸手就去撕胤祥的裤腿。
“干什么?!”胤祥拍开他的手。
胤禵心中着急,见他这样,没好气道:“你又不是姑娘家,怕个什么!再说你裤子都破成这样了,还指望回去继续穿吗?!”
胤祥被堵得没词,只好不吭声了,任由胤禵撕开他的裤腿查看。胤禵虽知他现在感觉不到太多疼痛,但下手依然很小心,尽量不碰着伤口,找出出来时带在身上的小刀,轻轻割开伤口周围的布,细细查看了一番,除了被山石划伤的不浅的伤口外,并不见其他,不禁松了口气。
胤祥撑坐在地上,被胤禵抬了右腿查看了半天,多少有些别扭,见他总算抬起头来,便问道:“怎么样?”
“没发现什么,”胤禵边答道,边细细把伤口四周的杂草泥土除去这时伤口周围的血已开始凝固,胤禵抽出随身的帕子简单包扎了下,回去还得让太医好好看看,“还觉得麻?”
“嗯……”
胤禵皱皱眉头,看了看天色,道:“还是快些回去让太医看看的好。”说罢站起身来,看看适才滚下的山顶,知道是不可能爬回去的,但若是往新路上走,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但眼下胤祥的伤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能不急,胤禵也不想干坐着这等着,便问胤祥道:“你能走吗?咱们往那边走走,看能不能绕回行宫去。”
胤祥手撑在地上试了试,刚半站起身便歪倒下去,他现在右边整条腿都已经麻了,根本使不上力来,只能摇了摇头,顿了顿道:“你走吧。等找到人叫他们回来接我。”
太阳慢慢落下,树林已是越来越昏暗,四周寂静,只闻鸟叫虫鸣。胤禵听到这话,心中不知什么滋味,笑笑道:“你不怕我出去后不告诉别人见过你,把你扔在这?”
胤祥哼了声:“你敢么?”
“有什么不敢的。”胤禵顶了一句,但接下来却是弯下腰,一手揽过胤祥的肩,一手托住他腿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走吧。”
“放我下……”胤祥淬不及防,刚要挣扎,已被胤禵打断:“别折腾!我可不想再跑一趟,还不如一起走。”说罢随手颠了颠胤祥,“你还真是轻了好多。”
胤祥立刻红了脸,恼羞成怒道:“什么轻了!你以前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曾经有多重?!”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劲,心中更气。
胤禵低头,看到他通红的耳尖,无来由的心中高兴。他抱紧了胤祥,辨明大致方向便向前走去。边走胤禵边有一搭没一搭跟胤祥聊着,或是取笑他几句。胤祥觉得这样被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抱着挺丢人,不想理他,但耐不住胤禵不停地说,只好不时不冷不热地回几句话。
胤禵心里挺高兴,所以话也尤其的多。开始胤祥还会搭几句茬,或是烦了损他几句,但渐渐地却是没了声音了。胤禵以为他是彻底打算不搭理自己了,很扫兴,于是又颠了颠他道:“喂!”
见胤祥还是毫无动静,胤禵觉得有些不对,忙停下脚步低头去看他。只见他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一样。胤禵顿觉不爽,自己这样辛苦走路,他倒睡得舒服了。于是对着胤祥的耳朵,用基本能把睡着的人吓得跳起来的音量大声吼了一句。
这一声倒是把胤祥弄醒了,但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神色很是模糊。
“怎么了?”胤禵把胤祥放在地上,问道。他只道胤祥是失血困倦,但接着又觉得不像,他刚刚明明挺精神的,怎么会突然如此。
胤祥从一开始就觉得右腿膝盖的麻痹感觉在慢慢往上移,不多时半个身子都麻了,有心要告诉胤禵,又觉得说了也没用,便没开口,一直没事人地和胤禵聊着。但渐渐的,头也一阵阵发晕,困倦得很,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只觉得睡了没多久,就被胤禵叫了起来。
胤祥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突然觉得很困……”
胤禵心中一跳,想到他说他伤口发麻,已知怕是因为这个所致,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胤祥闭眼缓了一会才道:“有一阵子的……”
“你怎么不早说!!”胤禵怒极吼道。把胤祥吓得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好多。胤禵还不解恨,继续骂道,“我真受不了你,什么话都闷着!你是一声不吭倒是自在了,出了事要我费力拖个死人回去吗?!!”
胤祥被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一顿好说,居然回不了口,讷讷道:“是我的错……”
胤禵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生气,只狠狠瞪了胤祥一眼,那表情一时间像极了胤禛,搞得胤祥心里更怵,越发老实了。
已只如此,胤禵再不敢做耽搁,转过身背起了胤祥,脚下便跑了起来。
但找了一圈都不见能出去的路,加上天色全暗了下来,而背后的胤祥像是又再度睡了过去。胤禵只觉得心慌无比,脚下越发乱了起来。
又跑了一会,终于找到了林子边缘,胤禵心中大喜,接着发现这根本不是行宫的方向,心情又低落下去。但前方依稀看到几处烛光,似是有人家在那,看来是这山里住着的农户了。终于有了人烟,胤禵也顾不得什么,直照着光亮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