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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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么,给你找的这个身体。”紫发女子抱着沉睡的婴儿,满目的温柔,轻抚着孩子柔软的面颊,婴儿伸出小手在空中虚晃一下,又重重垂下。“呵,看来是喜欢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你不排斥的身体,慢慢融合,千年之时必是你重生之日。”
女子又看了一阵孩子,突然莫名的笑起来,呵呵呵呵……
“不知不觉,我们竟已近相伴千年,诶,为什么只是你呢!那个可怜的懦夫,他的所谓仁慈,为什么不能分点给我,他把我变成罪人,却只让我一个人承受!他怎么这么忍心,怎么还能这样狠心,让我一个人饱受永世的孤独……为什么他不是你,为什么他没有你的决绝……”女子突然怒不可遏,她把孩子塞给旁边的侍女,吐出几个字,几乎不让人觉察,“但是你终究不是他……没有人明白。”
女子将头发放下,紫发竟然已经及地,薄瑛看着她袅袅远去的背影,神秘绵长。
恶毒的咒语,竟然将血棘融入一个婴儿的体内,那样强大凌厉而又肃杀的力量,已经夺取了多少孩子的性命。这个孩子的母亲因其而死。西原的贵族,野蛮而残酷,或许体内流着这样的血,才会受得住血棘的力量,或许这就是注定的那个孩子。薄瑛总觉得,这孩子始终在压制着血棘,他的母亲生产之时猝死,或许这个小东西才有这么强大的求生意志。
究竟将来会发生什么,这孩子,将来会不会难以控制,还有……
薄瑛想着这些问题,抱起孩子,走向庆王的府邸。呵,竟然已经起雾了,薄瑛给孩子搭上斗篷,自己带起风帽,消失在迷雾中。总是,先要好好的将他抚养大。
“公子,五公子昨天晚上死在相州。”
炉子上面的水开了,阿苏将水倒进玄青色的茶壶,洗过一遍茶叶后,在另一只器皿上面架上过滤的纱网,将茶水倒进去。看了一眼流觞,他正在注视着她的动作,阿苏马上垂下眼帘,往流觞的杯盏里添上茶。
流觞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的几案上面,向后仰躺在软垫之上,伸手接过阿苏递过来的杯盏,“我以为五哥没那么早死的。”流觞嘴唇微微开合,不急不徐吐出几个字。
幼旻,实在是一个怪胎。他实在是和他们这些人显得格格不入。不像女宥和莒茨的野心勃勃,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暗地里不漏声色的敛聚实力,或者因为利益相互勾结。他是真正的厌恶生在皇家。他们习武之时,他跟着绣娘学刺绣,他们学习纵横之术的时候,他又混在烟花之地,跟妓女文人吟诗作对,铺纸挥墨。他永远都不穿武士的劲装,闲闲散散的披着外袍,头发随意的披散,羁着木屐,颇有些道骨仙风之姿。
所以庆王的五公子,风流天下闻名。才情出众,偏爱结交美女雅士,庆王也摇头。“真真不适合生在帝皇之家。”幼旻做出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建了一个合欢阁(听名字就满**的),收集了各式各样的美女,西原的,乌尔的,砂陀族的……甚至是海外的舞姬,只要是想的到的类型,尽数都能在这里找得到。
只是,他还是逃不过,他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身上流着西原皇家的血。曾经,那个嬉皮笑脸的五哥也会哭泣。是他,幼旻,在流觞十六岁生日那天把他带到他的合欢阁,流觞认为,阿苏换上女装的话,已经够美的了,但是幼旻不愧是这方面的老饕,他对美,要求如此之高,这些女子,确实是会让人动心的。
那时候,他对幼旻,起了唯一的一次杀心。他终于明白,为何细作大多是美女。或许里面的香太让人沉醉,女子太过诱人,他只是恍惚了一下,便发现上身衣服已经被脱掉。
女子柔弱无骨的手在他的背上游走,“小公子,这是什么,胎记还是刺青。”只是一句话,便招致杀身之祸。流觞并不是有意的,他也甚至是连那个女子如何死去都不知道。只是瞬间起出的杀意,流觞并不知道手中的剑从何而来,只消一瞬间,那女子颈部溢出细细的血丝,究竟是多么犀利的剑,才会有这样的效果。那个女子直直躺在地上,血还温热着,已经死不瞑目了。这种力量从何而来,这种嗜血的快意又从何而来,这是流觞杀的第一个人。流觞对于未来,清楚的很,这双手迟早会占满鲜血,但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对于自己感到如此的恐惧,这个身体里有什么,流觞不清楚。
那个女子说,“小公子,这是什么,胎记还是刺青。”那片时不时隐隐作痛的印记,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何变得这么深刻。
他把持续的不安和想不通的恼怒全部怪罪在随后到来的,喝的有点醉醺醺的幼旻身上,“究竟想要知道什么,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坦白,我就杀了你。别有用心的人,最让人感到不耐烦。流觞心中无限焦躁起来。
幼旻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子,眼睛都直了,焦躁的转着圈,走上前,想给流觞一巴掌,被流觞挡开。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后悔,当年习武的时候,自己跑去绣花。
越想越生气,风流儒雅的幼旻公子竟然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干什么杀我的人……你难不成怀疑我派她来杀你,你才十六岁,为何也像其他人这样……”
说着话,幼旻竟然抽泣起来,“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家族,为什么自己手足也要相残……大概,以后我也会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我真是太佩服你们了。一个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吗,至少我不这样认为,我喜欢女人,便收得她们,我不爱权利,就放弃,就是这样简单,为何你们偏偏就不相信,要认为我在养什么细作……实在是让你们失望了。”
幼旻轻抚额头,有气无力,但是一字一句地说着:“杀吧,杀吧,最好到最后,全都死光,像这种家族,手足相残还是轻的,最好是断子绝孙,来的痛快。”
这就是幼旻,可怜的五哥,死的实在是很冤,为何要突然的跑去相州,相州是他母亲的娘家,外祖相州王手握东南边界的重兵。究竟是谁,是谁杀的他,这是个阴谋,还是只是杀戮拉开的一个小小序幕,而幼旻就这样早早的谢幕。显然,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而且,父亲还没有登上皇位。
“公子。”阿苏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上面沾着少许的泥巴,“压在院子的花盆底下。今早,我修剪枝叶移动花盆的时候发现的。”
流觞拿过来,展开,看了一下,不自觉的失笑,不愧是天字第一号快活公子,生也女人,死也为女人。阿苏是女的,从来也瞒不了他,他跟阿苏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却将阿苏的习惯摸的清清楚楚,阿苏早上起床定会在院子里养花护苗,阿苏对于花盆的摆放有特定的习惯,怪不得那天觉得院子里面有些奇怪,原来是花盆被人移动了位置。
“此去相州,如若凶多吉少,望弟接应陌妍于回春堂。收为弟妇,抑或妥善安置别处,吾亦死而无憾事也。”
死到临头还想着女人,也就只有他幼旻。
西原贵族包藏着的野心已经在蠢蠢欲动,这显然只是一个开始,新王的上位,必定是以鲜血作为祭奠。这次的风雨,似乎比以往来的要早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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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个便当,死的痛快!我是幼旻,请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