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醉似楼兰香 第7章 使官乌克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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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都城。
再次踏上这片沙漠绿洲的时候,竟已时隔五年。我恍然,才发现时间真是如流沙,规矩而行却最是无情,这五年,钧临虽然渐渐放开心情,但我仍然能轻易看出他眼底的伤痛。
还是,不能忘怀吗,那个烈火一般的少年,那个被烈火燃尽生命的少年,钧临始终走不出的无形牢笼,到底是深彻骨底的痛,还是缠绵无休的情?
我心疼他,却并不知道该怎么让他舍弃痛苦,他走不出来,却又不让我进去,只是独自一人彷徨悲伤,徒留我在他心外徘徊。
看到这样的钧临,我承认我曾经无比痛恨过给他带来伤痛的那人,恨着恨着,却又更无可奈何。我又何尝愿意去恨那个天真灵秀的少年呢。
也就是那场大火,我和钧临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这里,我们心有灵犀地躲避着什么,谁也不愿开口提及。
然而事与愿违,谁曾想到一次义气相助却引来一波又一波的麻烦,早知如此,我便不会去结识乌克苏那人了,可惜虽悔不当初,这世上却也无后悔药可吃,罢了罢了,送佛到底还是要送到西的。
思及此,我转眼看向窗前的钧临,他正与冰冰嬉闹着,争抢着一块人形的木雕,那是我在小摊上买来给冰冰玩的。看着钧临难得地展露欢颜,我也不禁跟着笑了。钧临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可自从来了楼兰,他已很久未笑过了。
看了眼天色,却发现天色渐暗,月已上了柳梢。不知乌克苏那边情况如何,不过他那样一个聪明的人,再怎么样困难的事情他都不会看在眼里吧,呵,连我这不是也被他糊弄了一回还要心甘情愿为他效劳吗!想起那人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回想起来,认识乌克苏也不过半年之前。
那时候我刚与钧临从于阗做商归来,正是满身疲惫急需休息的时候,却发现自家本应无人的府院却不知被谁闯入。我和钧临一向不喜外人擅入领地,所以府院并未雇佣仆役,每次出门做商也只是麻烦邻里看顾,好在长安治安还算不错,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意外,可这次……
显然,钧临也发现了蹊跷,原本应该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过,虽然又锁上了,但却仍旧露了个缝隙。
我们推门进去,小心且谨慎地四处环顾着,屋内摆设依旧与离去时无异,贵重饰物也未曾遗失,看样子不像是入了盗贼。钧临率先回了房间,在我疑惑是不是屋子年久失修才大门洞开时,那边却传来一声恐怖的叫喊。
我一惊,立马向他房间跑去,到了才明白钧临为何如此惊慌失措。因为他那张大床不知怎的竟然躺上了一个人,一个,连钧临那声叫喊都唤不醒的,就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人。
“小静,死、死人!!!”钧临还在那里指着“尸体”反应不过来时,我却已经发现那人还有微弱起伏的呼吸了。
那人就是乌克苏,重伤昏迷发着高烧。
后来的后来,在乌克苏还算诚恳的言辞中我们才明白事情的始末,他是楼兰派遣来的使官,只是却是个倒霉的使官,所以才刚到了长安,就遭人暗算,要不是我们回来的及时,他早就成了咽了气的使官,说这话时,他还状似柔弱地对着钧临眨眼间博同情,我有些气极,瞪了他一眼。他却厚着脸皮对我傻笑。
尽管他的言辞间有太多的疏漏,但是我却不想计较,毕竟我习惯置身事外的为人处世,不喜欢与人深交,也或许是因为直觉他并不是奸诈凶险之辈。
所以后来被他设计陷害为他护送东西,却也是悔意中带点无奈罢了。
“小静,我困了,先上楼休息了。”
钧临的声音适时打断了那段回忆,我冲他笑着点了下头,“把冰冰给我吧,免得它打扰了你的休息,你这两天确实是累了。”
从听了乌克苏的计策为他秘密护送冰冰的时候起,我们连夜赶路来到楼兰,钧临却在途中染上了风寒,我劝他休息,他却不做一回事,常常令我头疼。
想到此,我暗自毒咒了两句,该死的乌克苏,这次的买卖,若是叫我赔上了钧临的健康,看我怎么好好地“报答”你!
钧临将冰冰放入我怀里便上了楼,我却只能对着怀里的小家伙长吁短叹,“冰冰啊冰冰,你这一回可真是逼苦了我家钧临了……”
小狐狸颇具灵性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抖了抖耳朵却又继续埋下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