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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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时候,傅渊回来了。
傅渊出现在傅府门口的时候,把门房小厮吓了一跳,随后便兴匆匆的跑进去禀告傅丞相了。站在门口的傅渊抬起头,望着门头上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始终是自己的家啊。
穿过院子、前厅、回廊,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熟悉的。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是陪着自己长大的,都是自己熟悉的。
恍惚看到幼年的自己在花园里四处乱窜,身后的奶娘和丫鬟追的满头大汗;和姐姐玩捉迷藏,躲在假山里面,结果把姐姐吓到;晚上看到池里的月亮,非要去捞月,结果掉水里着了凉,害得小三子被姐姐狠狠打了板子。。。。。。还有很多很多,这里承载着无数的回忆,这里有奶奶,爹和娘,姐姐,还有一帮子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伯伯。
姐姐说的对,人长大了,就有责任,自己是个男人,就要能背负起责任。这个家,爹和姐姐抗了太多了,他们现在该卸下担子好好享福,以后,这个家,就由自己来承担。
出现在傅丞相面前的那一刻,傅丞相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不过半年,似乎真的是个大人了。傅渊告诉傅丞相,他想见皇上,请傅丞相找个时间,带他进宫一趟,剩下的他自己解决。然后,傅渊去了将军府找傅陌。
满院的梧桐树中间藏了一个小小的凉亭,亭子中间有一个棋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眉头紧锁的望着棋盘,对面一女子神色淡然的品着茶。傅渊一进榕园,看到的就是这幅安静和谐的景象。偶尔一阵风过,火红的叶子飞扬,显得那么唯美。
姐姐、姐姐,你是个笨蛋!你要不爱他,你怎么会嫁他?保全傅府,以你如今的势力,轻而易举;他若不爱你,他如何会娶你?平步青云,以他的才华,何愁上位。
男子终于放下棋子,摇摇头。
“你又赢了。”懊恼的语气。
“将军您见笑了,如果你把上场打仗的气势用在这,我也是不堪一击的。”傅陌淡淡笑道,抿了一口茶,抬起头来,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傅渊。
“渊儿,你来了。”语气淡淡的,像傅渊不曾离去。
傅渊嘴角上扬,姐姐又在闹脾气呢。
“姐夫,你回来了?”走上前去,傅渊像成砜问好。看到成砜点了点头,还有他使过来的眼色。傅渊无奈。
“姐姐,抱抱。”说罢,傅渊使劲抱住了傅陌,把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吸了下鼻子,“姐,我回来了。”
“臭小子。”傅陌扬手轻轻拍了一下傅渊的背,声音也是哑哑的。
成砜望着这相拥的两姐弟,一脸溺宠。
珩王朝的王宫以金色琉璃瓦覆顶,整座王城以最上好的大理石砌成,宫门两旁威武的石龙,张扬着贵气,更叹为观止的是,宫门上竟然镀满了黄金。进了宫门,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华丽无双的宫殿群,全为高台建筑,富丽堂皇之下,隐然有种君临天下之象。气势磅礴,庄严肃穆。
步行在大道上,朱红的围墙中偶尔透出某个宫殿一角,凭着联想,可以看到那里面不同于主殿的景色。宫殿或分上下两层,下层有回廊和敝厅,檐下有卵石散水,奇花异草;上层有卧室和过厅,弯弯朝上的飞檐上银铃脆响,窗纱偶尔的扬起,说不出的华贵呢喃。或在殿旁种满枝繁叶茂的金合欢和牡丹,用彩色琉璃漆满柱子,墙壁绘上五彩的壁画,有姿势各态的飞天,有鼓翅的鸟禽,金碧辉煌。或在碧波荡漾的湖上搭一个小亭,挂上纱幔,燃起芬芳的熏香,莺莺鸟语,安详唯美
傅渊跟随傅丞相进了宫,一路上被华丽的景色吸引,忙不过说话,而傅丞相则一直担心,等会傅渊的回话,父子两就各怀心事的到了大殿上。
“王上驾到!”
随着一个尖锐的通报,傅渊站在父亲身旁,随着众人弯下腰。
“恭迎王上。”
“众卿起来吧。傅丞相,听说今天傅小公子也一同进宫了,是不是终于肯答应娶公主了?呵呵……”
“回王上……唉……王上问你话呢,还不上前回话。”傅丞相碰了碰呆住的傅渊。
是他的声音!是他!
“傅小公子?”
傅渊猛然抬起头,直直望向王座上的那个人。
龙楚阳怔住了!渊儿……
众人疑惑了,怎么,没声了?
座上那人,座下这人,此时此刻眼里只有对方,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时间、场合,让他们无从开口。
苦笑,“回王上,傅渊,愿意娶公主。请王上赐婚。”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
“你不后悔?”
“不后悔。”
“那……钦天监,择个好日子,庆祝三公主大婚,普天同庆,大赦三日,开仓放粮。”
傅丞相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以为傅渊是来拒绝的,他都想好了,傅渊拒绝以后,大不了就是贬为庶民,一家人找个什么地方教书耕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官场那么多年,他也倦了。千种万种结果他都想到了,就独独算漏了这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奶奶被接进宫来了,和太后一起商讨婚礼事宜,父亲则去商议朝中大事了。
傅渊一个人在宫里闲逛,看着如诗如画的景色,心里万番思绪。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离开两年多,再见面,居然是给自己赐婚!世事难道真那么可笑?是该笑呢还是该哭,见到了,为什么比没见到还难受。
“渊儿……”傅渊一回过头,就见那人站在不远处,眉间夹杂了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
“王上。”傅渊弯下了腰。
“渊儿,别!”
“那该如何?!现在你是君,我是臣。”
两人一时间无语,只有风声偶尔呼啸。
“能不能不娶三公主?”
“王上,这是你赐的婚。”
“我不想要你娶她,我不知道是你!”
“王上,君无戏言。”
呵呵,何必呢,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简简单单的你在殿内我在殿外,这江山,这世人,该如何看待我们,你是君,我是臣,你我同为男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都背负着各自的责任,无可避免的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