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超人…渣回归
    
     前些日子宁翰予让人送来些又水又甜的苹果。宁欢说，不错不错，好日子过得真快。
    
     宁清嘉本来还不怎么在意，结果裤子又短了的时候才发现，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竟已有了一年多了，此时也是他见过的第二个严寒冷冬。总体来说这段时间大家的日子过得是不错的。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宁岱宗是一文官，家境虽然不错但毕竟不属于奢华之列，但还算雅致。西园的摆设按照两人的习惯做了一些更改，把书桌搬进来，饭桌搬出去。床前是一个两丈见方的空地，可以放浴桶。再来是一个素屏，送来那天两人一看是纯白的，都高兴得不得了。
    
     宁欢说把他家苏大官人的《前赤壁赋》题上去，小破孩儿很不屑的质疑了他的毛笔字，于是一直牛气哄哄的宁欢清咳了两声就默默走开了。
    
     而志得意满的小破孩儿正准备上去飙大作的。正要蘸了颜料上去印爪印子。宁岱宗来了，题了一行勤勉好学的句子，落了几根风骨不俗的竹子。
    
     但两个都没有如愿的人就搬了一盆水在旁边洗手，小破孩儿边洗边说：“是我对爹带来的墨过敏吗？为什么这么痒？”
    
     宁欢给他搓着指缝，淡淡地说：“不要大惊小怪，哪有那么多毛病，只是画料有腐蚀性。”
    
     宁岱宗的脸色刚好看一点，就听宁欢说：“我早先都说了，红白颜料不要混在一起，也不要粘在皮肤上，你看本来白白净净的。让你乱画，毁了吧，暴殄天物。”
    
     于是宁岱宗落竹子的手抖啊抖，竹节变成了竹根。宁翰予在旁边抿嘴笑啊笑，宁连城奉来茶，轻叹口气：“爹，喝点茶，清火的。”
    
     宁清嘉小手手指迅速指过来，“宁欢你看，那个黑煤团像不像竹鼠？”
    
     于是隔日西园里重新换了一个素白的屏风。上面再没有出现过什么。
    
     宁清嘉最近把身上的小虚肉甩掉不少，因为宁小哥嫌他沉，说再不减肥就不抱他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原本应该和两人结仇最深的宁翰予竟然慢慢打进来玩儿成一片。至于宁连城自然也是很疼这个四弟的，只不过宁欢一撇嘴，和他默契指数越来越高的小破孩儿就恍然大悟，哦～小狐狸出世了。
    
     还有，看来是特搞笑但真的实际发生了的事，宁欢真的跟宁丰去学厨艺了，宁小破惊叹，宁欢真的被小木桃“勾引”进厨房了。
    
     宁翰予感叹，这宁欢给人的惊喜真是连绵不绝啊，“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结果小破孩儿把他碗里的雕花脆雪燕一勺子刨过来，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我们这叫十项全能，有本事你别来我们小园子吃点心。”
    
     但实际上宁小破对自己“失宠”很不满，因为宁欢的身份比较特殊，宁府上下前后让他贯通了个遍。从后院烧火的厨房，到洗衣服的浣衣坊，还有采办外务的大叔关系都不错。
    
     虽说和男杂役们还是说不到一起，但总归认识，他“身价”又比过去高。巴结还来不及，谁让他们当初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小四少爷？现在最受宠的不就是小少爷和小小姐？关键小少爷糊弄又糊弄不过去，眼睛贼着呢。
    
     但就只是说，后院黏宁欢的婢女可是越来越多了。
    
     再来是夫人们，大夫人是“后宫”之首，油盐不进。不过宁欢又不是夫人，没必要进去费力讨好。
    
     三夫人和他儿子真堪是母子，貌美如花加阴毒心肠。每每路过那边的院子就打冷颤，那里面的惨叫声呦……不过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三夫人杨依晴见了宁岱宗就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喝！恶寒！十分的恶寒！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五夫人也不错，有一次宁小破好奇小妹妹，去看望了一次，那个小家伙宁晓溱，因为之前宁小破做了个怪相吓她，所以之后见了他就瘪着嘴要哭。但一到冷面宁欢手里就眉开眼笑。气得宁小破醋劲大发。而宁晓溱也是早慧，脑子里什么都明白，虽然还不太会用语言表达，看着嘴笨了些，但其实心里转得快得很。她四哥老是因为某个原因不待见她。于是一次家宴上，刚开口不久的宁晓溱小姐就给他定义了一个字：“酸”。
    
     再来是六夫人，因为对诗词喜欢，也是有空就到书斋跟他交流交流。最后最让宁小破“酸”的是小木桃，因为其它人都是泛泛之交，这个可是未来媳妇儿啊。
    
     小木桃现在可是风光了呀哎呦喂，宁欢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她不说。金钗和绿袖竟然分别向宁欢示好，却都被他婉拒了。说若娶也只娶一个女子，只待一个女子好。而这一举动不但没惹了泼辣的金钗和娇柔的绿袖，反而后院的丫头还给小木桃开了个小庆祝会，第二日小木桃被一群小丫头撺掇得送了双鞋，傻笑的宁欢目送跑得直打跌的小木桃跑远。
    
     于是扒着湖石偷窥人家“情人”幽会的宁小破脸不自觉得皱成了个包子，嘴里嘟囔着宁欢见色忘义，要不他也找个通房小丫头？
    
     心里酸气外放，旁边的鸟儿也被一一熏飞了，而宁小破脚下一滑，呼～
    
     人家美女摔跤的话，就有英雄帅哥拦腰公主抱接住，最好再凌空转一圈，然后四目相对，情意流转，顺便擦出点儿命中注定的火花。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浪漫爱情，不过小美男也行啊，勾天火动地雷的禁忌之恋，唯美动人。
    
     不过……不过……呵呵……接住是接住了，公主抱也公主抱了，帅哥也够帅，四目相对也对了，只可惜……唉，这次进入眼帘的这双惊世桃花眼belongsto人渣一个。
    
     就是宁襄郜那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仁不善，不男不女……
    
     呃……这个不算，反正就是光明正大地四处撒花粉的风流公子。
    
     但宁小破跟着宁欢也有了双火眼金睛，一见这就不是好货，一手两指叉出正中眼睛。附赠宁氏“湖东狮吼”一声，于是那边位于湖西的宁小哥掉头来看，宁小破和另一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激起一地雪花。
    
     于是很淡然的……“哦～偷窥的？还是偷情的？”随后无情的转身离去。
    
     宁小破再出现的时候就是晚饭的家宴上了，被一正捂着眼睛的人扛在肩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进了被火炉烧得暖烘烘的大厅。今日三夫人和六夫人去敬佛了不在，五夫人带了宁晓溱来了大厅吃饭。宁府男丁首次齐集一堂。
    
     宁翰予老是在两人那吃亏。宁小哥要不就不搭理人，理人就把人的毛儿从头到尾顺一遍。他已经很乖巧的不敢再去惹，人家没计较当初挨打的那件事情他就很庆幸了。于是就老跟宁小破杠，今天见他这么吃亏，乐得不得了。
    
     “呦，老三回来了。这肩上扛的什么呀？挺眼熟。”
    
     宁襄郜将肩上因为被点了穴无力抗争的人放下来，露齿一笑：“见过爹爹，大哥二哥好，五娘真是越发漂亮了，这是……小妹？”怀抱宁晓溱的五夫人名叫宋青薇，点了点头应是。
    
     宁连城开口道：“襄郜倒是先见到四弟了？我还想向你引见他呢。”
    
     宁襄郜这两年在外游历，面上风尘之色反而比大哥和二哥明显得多。只见他挑了挑眉问：“这真是老四？我还以为他骗人的呢，四弟不是有癔症吗？还教训我‘父母在，不远游。’倒是聪明得紧，哪里是个傻子了？”
    
     大大的笑脸对上宁小破的，捏了捏水当当的脸：“说不定是冒充的，哪有一年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的？要不咱上点好东西，你尝尝我这三哥的手段？”
    
     宁小破眼见宁襄郜面色狰狞，手指节还掰的嘎蹦嘎嘣响，于是脸上惊恐万分……嗯？错！要这样就不是宁欢带出来的了。
    
     人家脸一板，无声而轻蔑地哼了下。
    
     “呦，还挺嚣张。”宁襄郜嘿嘿笑了声，正要继续，就听宁翰予说：“这小子你惹不起，把他解开吧。”而且向不动声色看戏的宁岱宗的方向看了看。
    
     宁襄郜望过去，怎么了？然后就见到宁晓溱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了一亮，“啊！欢欢哥哥！”他正被眉开眼笑的小晓溱吸引了注意力，就觉得身边掠过一个身影，连带一声低沉的柔和嗓音：“三少爷，小少爷就交给小的吧，您请坐。”
    
     可不就是宁欢，上辈子走路的习惯无法改变，于是“莲步轻移”就变成了“凌波微步”，走路的时候总是静悄悄轻飘飘的，这次一飘还顺便顺走了被放在凳子上疏于看护的宁小破。轻拍了两下将哑穴和身上的穴道解开。
    
     所谓点穴并不是说点中之后都会浑身僵直到一动不能动，但只是在某些穴道注入气劲之后，全身会酸软或无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已。
    
     而宁欢上辈子是学中医专业的，而且在旁门左道方面学习能力极强，对穴道了若指掌，宁襄郜武功又不怎么样，随便按几下就开了。
    
     本来正要放宁小破坐下，就听到他一下蹦起来开口叫道：“疼！你刚才见死不救，现在倒出来当好人。”
    
     自己探到小屁屁上，刚一碰就“咝”地吸凉气，“死混蛋！”这句骂得又是宁襄郜了。
    
     宁襄郜先是对于一个下人从他手中抢人的行为暗惊了下，随后就发现这个刚才站在宁岱宗身后的一直面无表情的下人不就是刚才宁小破偷窥的那个？
    
     于是挑眉笑了，“我方才看到老四躲在太湖石后头以为是做什么呢，结果是如此小的孩子也知风月之好，偷看人家花前月下。”
    
     宁翰予笑道：“小破又偷看你和那小丫头幽会？这孩子怎么个头见长，醋劲儿也越发大了？”
    
     “谁吃醋了！”宁小破正皱起眉反驳就又疼地向前蹦了蹦。宁翰予还想调笑就见宁欢蹲在宁小破身后“噗噗”地偷乐。于是头向后一仰也凑过来，“怎么了……哈哈哈……”
    
     宁欢本来听到宁襄郜的话准备不理会宁小破的，借机让这小子出下丑，他的约会宁小破偷看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他对小木桃现在还是只有兄妹之情，但是这是面子问题。小破孩儿竟然偷窥他隐私，是可忍孰不可忍。结果一看宁小破一张小脸躲躲闪闪。平时还能强词夺理，今日似乎是因为在太多人面前被揭发，有点难为情，又因为忍疼委屈地皱成个小包子。心下又软了点儿，将小破孩儿牵过来，但袍子一掀就……
    
     裤子撕了……
    
     这厢宁翰予笑得抱着肚子向众人解释，那边宁欢小声笑道：“这么厚的冬衣都让你给摔开了，真了不起。”
    
     饭是吃不成了，疼得坐都坐不下。看来得回去，但像平时那么抱着也不是，背也不是，扛在肩上又会顶的肚子难受，于是宁小破惊呼了声，公主抱再次横空出世。
    
     宁欢向一席人躬身道：“小少爷身体出了些小问题，我想还是带他回园子去了。”宁翰予忍笑摆手，快去快去。宁连城和宁襄郜都笑着没说话，而宁欢却是等宁岱宗同意之后才抱了满脸通红的人正式离厅。
    
     宁襄郜嘴角微向上翘了那么一翘，问一边的宁连城：“大哥，这个下人跟了老四多久了？”
    
     宁连城微笑：“不长，不到两年吧。是他发现四弟恢复正常的，之后就一直跟着四弟了，叫宁欢的。”
    
     宁襄郜可是十分好奇。按理说，虽然宁岱宗表面对下人一向宽待，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他这表面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爹究竟是个什么厉害角色？但此人而且和府里的人似乎都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脸上也一直都没有应该在下人脸上的谄媚或害怕的惧。
    
     宁岱宗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允许这个如此乖张而放肆的下人存在？
    
     “宁欢？我不在这两年，府里变化不小呢。”但他看到几人脸上都略带深意的表情就知道，此事待议。
    
     而一旁一向和他不对盘的宁翰予表情从肉笑转为皮笑，冷冷瞥了他一眼：“别打那些有的没的主意，这就是四弟，你也不用再费心验了，家里人都知道他就是宁清嘉。”
    
     反过来看宁襄郜的笑容虽然自然得多，但也寒意十足，“二哥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说了，我做什么，听爹的就是了，二哥还是闲人少操心。”
    
     “你！”
    
     宁连城连忙出来制止：“三弟刚回来，有什么情况不了解不急在这一会儿，犯不着一回来就呛。”说罢又转向一直在逗小女儿的宁岱宗：“爹。”
    
     老狐狸现在才转正了身子：“说完了？说完就吃饭吧，你看等你们这么久，晓溱都饿了。连城，一会儿把上次皇上赏的凝玉膏给清嘉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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