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年少出征梁关劫  第六二章 大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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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微凉。
    秦暔放下手中正在阅着的折子,看了一眼跟前的这只宾鸽。
    宾鸽静静的望着他。
    自那次自己带军出征后,好久都不曾与父亲联络了,那个时候,父亲正病着,现在可有好些了?
    转眼便是四个月过去了。
    那场惊心动魄的仗也打完了。
    稍作遐想,秦暔伸手握过停在桌前的宾鸽,从它的双脚间拿出南平王寄给他的信件。
    打开,双眼一字一字地扫过。
    吾儿秦暔,为父年迈,未能随你出征,勿怪。得知乌棱驿一战尔胜,为父欣喜万分。茂邳情形依旧,为父与你慕姨各自安好,勿念。乌棱驿战捷,全沐泽上下人人皆知,众说纷纭,还望暔儿莫要大意,多多留心。汐乃好士,望善待之。为父知你军务繁重,于你也游刃有余,忙碌之余,切记珍重。
    父亲。
    一人在外的彷徨无助一个人时总能很坚强,可无论如何,家总是人心里最愿流连的港湾。接到父亲的信,感受着父亲的关爱,秦暔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只是,父亲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左腿受伤的事情,莫非,给父亲的书信也是楚汐所寄?
    仔细想了想,秦暔放下书信,嘴角轻轻的上扬。
    楚汐,本侯的谋士,那个白衣胜雪,面若桃花的男子,苍白的脸上带着令人敬畏的倔强,行事果断机敏却又深得人心。
    他总是最能体谅本侯的心,对于最在乎本侯的父亲,他没有跟他说本侯腿的事情,他年岁已高,本就身体不好,若是知道本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而受了刺激旧病复发那可如何是好?
    对于家人,楚汐他懂得报喜不报忧。
    当然,乌棱驿一战告捷最初还是楚汐告诉南平王的。秦暔的毒来得太突然,都还没来得及给父亲大人回个信,自己就先睡过去了。不过,就算楚汐不发书信给南平王告知此战结果如何,半月后,南平王也自然会知晓了。
    因为现在,全国上下都已知道十八岁的少年侯带兵打赢了这场战争。此战不仅是在沐泽引起了轰动,就是在建隋的上流社会中饭前茶后也都在谈论着这位年少却德才兼备的少帅秦暔。
    秦暔抬头,窗外,皓月当空,秀气清冷,一如楚汐那张白皙温润的脸。
    这些日子,总感觉,自己与楚汐之间像隔了什么一样,不似之前那么自然了。
    静静地凝视窗外片刻后,秦暔收回眼神,再抬眼时,秦暔的眸中已是一片深邃,隐在暗处的脸上似是涂了一层冰霜。
    有些事情,是该去处理了。
    秦暔没有去叫楚汐,只叫了一个候在室外随时听命的士兵推轮椅,踏着月光慢慢的向前移动,他要去的,便是那个叫梁关大牢的地方。
    这个时候,楚汐应该已经就寝了吧。就让他好好休息吧,他太需要休息了。
    秦暔淡淡的想着。
    月华,如水。
    晚风,薄凉。
    夜色,深重。
    浓浓的夜色在梁关大牢上空落下阴影,月光清透得无声,缕缕独卓。
    “哐当”一声,梁关大牢深沉久远的大铁门被打开,随后一个尖锐的士兵声音传来:“龚瑞,少帅来看你了。”
    龚瑞虽已被认作内奸,大家对他似乎还算客气,关押他的这间监狱虽然不大,但还配了小桌子小凳子,干净整洁的床单铺在床上,整个房间并没有散发出一般牢房中的恶臭。
    正将脸朝内,背向外躺着的龚瑞听到士兵的叫喊,刚转过头待起身时,一个年轻熟悉的声音已传至耳边:“龚瑞!”
    声音,一如当初刚随他出征时第一次听他说话时的桀骜,深沉,听不出喜怒。
    龚瑞起身,坐起,抬头。
    却见眼前的人,比平日矮了一截,他的身下,竟是轮椅!他坐上了轮椅了!
    早该想到这样的结局。
    龚瑞还是一怔。
    虽早知道这仗下来会有伤残,但此刻真正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秦暔时,龚瑞的嘴轻轻的嚅动了两下,终是没说什么。
    最后,只化作了一声极淡的“侯爷!”。
    许是刚坐轮椅不久不习惯,秦暔吃力的推动着滚轮,向龚瑞身边移去。
    先前陪他一起来的士兵被他留在了大牢外面。
    龚瑞没有动,静静的坐着,看着秦暔慢慢的移向自己。
    秦暔移动到龚瑞对面的那张凳子的旁边后停下。脸上没有表情。
    静。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秦暔和龚瑞两个人。
    “还真要等本侯开口审你么?”,静待片刻后,秦暔发了话。
    龚瑞低首,闷笑一声,带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跟着本侯的日子虽不久,却也算是难得的一位明将,猛将。为何你要绝了自己的后路?”,秦暔沉着双眼,看向龚瑞问。
    龚瑞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茶壶倒起茶来。
    没有理会龚瑞的反映,秦暔继续说道:“当日本侯见你英勇尽忠,方才安心让你保护公子,现虽你已入囹圄,但梁关的弟兄们都还是不忍与你为敌,你可知道?残害曾经跟自己上过沙场的弟兄们,你于心何忍?”
    “我没想残害他们!”
    “你只想残害公子!”,秦暔低沉着声音说道。
    龚瑞的嘴轻轻动了两下,最后无言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残害公子跟残害他们有什么区别!”,秦暔沉着双眼,怒视着龚瑞,“公子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一心只想助本侯救民于水火,这些时日来,你可有看到过公子欺压百姓,烧杀抢掠吗?你害公子甚至要比害这些战友更可恨!一支队伍若没了一个好的指挥者,那便是没头苍蝇,只能到处乱窜,又谈什么护自己的领土和子民!这些你想过吗?”
    “谁得天下不是得天下?又何必拿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小侯爷别费心了,我是不可能会说的。”,对于秦暔讲的这些,龚瑞一脸冷漠的回到。
    秦暔随口道:“如此,你还是本侯的兵,犯了军规,本侯如何处置你都行!”
    “悉听尊便!我甘愿受罚。”,龚瑞表情极淡的说。似是不在意,又似在隐藏某些东西。
    秦暔依旧沉着眼,月光慵懒的投到那深邃的幽潭中,提到有人伤害公子的时候,他是愤怒的。
    对于不一样的人,或许不能用同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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