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篇 【双双】垂杨何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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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双双啊,老爹的病还没好啊?真是的,也不能老让你一个姑娘家的守在这渡口啊……”
“林婶,又下山看虎子哥了吧。你这一趟趟的山上山下跑总不是个办法呀,得让虎子哥快些娶回个媳妇来了。”我笑答。
“呵……他呀,跟我说了,他惦记着一个人呢,可不知对方的心思啊!”林婶别有目地的盯着我看。
“林婶,我……”
“请问……”有人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这声音真好听,我边回头边想。这就是夫子常说的那个:大珠小珠落玉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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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夕阳真美呀!连着西边的云也一起烧着了。我想我的脸也是通红的吧——不过不是因为夕阳的缘故。
我站在船尾,浪花轻拂,晚风习习又阵阵。
我撑着桨,偷偷地瞄着坐在船头的人。
他长得真好看!我知道我想不出任何华美的词来描述,我们这隔山环水的小地方教不出什么优美的句子和词章。可他的美不用我过多说,因为说多了反而不真实了,这是爹告诫我的。
他就这么坐着,不跟我说一句话。啊对了,他问过我一句:“请问姑娘,这与没有僻静点的地方,离人的住家远一点的地方?”我刚想回答他的,谁知他又接着说:“我想在那儿,埋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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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看起来很悲伤,连我一个外人都好像被这种悲伤感染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光听着他说的话就想要流泪了。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稍稍了解——那是痛到了极点啊!
一条船呀,江上浮啊!载着悲伤如你啊,乘着痴傻如我呀!
春近了,桃花开得正艳。樵风乍起,吹落了一树的桃花,顺流而下。有些许的花瓣落在他的青衣上,就像一幅凄美的画。衣为纸,青为底色,花为陪衬,而真正的浓墨是……
他轻轻摘下衣上的桃花,喃喃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当时共我赏花人……”他好像哽咽了,因为我瞧见他的瘦削的下颌上,滴下了一颗晶莹剔透的……
谁曾说过: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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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可能太小了,也许是从未离开这小山村的缘故吧,也许是没见过比虎子哥更好看的人吧,也许……
我就好象陷下去了,拔不出来了,就此沉沦了。南柯一梦也好,黄粱美梦也罢,我统统不管了,可我这样想着,连主动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我真笨啊!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一池春心,就此,生生涟漪不息。
这样自卑的我,当时只能,站在微微摇晃的渡船上,看着你离开的背影。只能将自己,变成渡口的撑船人,变成你生命中,一闪即逝的幻影。即使我从此万劫不复,我也只能,就这样,痴痴的望着。
春天明明到了的,我分明看见柳条上开满了密密麻麻的芽孢,分明看见春风温柔的托起柳条,分明的,划过那人的青衫,分明的,划过了的。是啊,只是‘划过’而已,是留不住的啊。
分明是春天了呀!
我这样想着,却抱着颤抖不停的身子,冷得哭出了声。
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