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回 同甘苦刀剑争姻缘 共患难猫鼠诉衷肠(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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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秀秀听说展昭被白玉堂关进了通天窟,烦恼地在房内来回踱步,担心五弟会不会玩过头,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
    这让江宁婆婆很是奇怪。
    “秀儿啊,你不是说那是他们俩自己的事,不用管么?怎么你在这里急什么劲呀?”
    “哎……娘啊,我确实是这么说的没错……可……”闵秀秀一转思,突然神秘道,“娘,他们几个大男人迟钝,说不通,咱们娘儿俩都是女人,当能理解。”
    “你指什么?”
    闵秀秀于是将自己的猜测一说,江宁婆婆似有不信。
    “你是说我们家小五……是因为看上那只猫了,才做出这些个事儿来的?”
    “就是啊。”
    江宁婆婆眉头紧拧,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
    “您要是不信,就自个儿看着呗,五弟闹归闹,可也舍不得伤他!五弟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既然问题都出在展昭身上,不是展昭去解这个铃,别人的话五弟不听呀!”
    “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找机会给他开开窍!娘您就交给我,等时机成熟,还得有您出马!”
    此时夜幕已降,天空撒下零零稀稀小雨来。
    通天窟中本就阴冷,这雨一下,气温更降,纵是展昭也觉得湿寒透骨,身子被绳索捆住也难受之极,只得找了处略干燥的角落,盘坐下来,运气抗寒。
    这一个来月的新官上任,大改展昭往日的生活习惯。他虽算不上太懒,好歹也是只猫,自由悠闲惯了,那种没日没夜的公干,还真将他累坏了。此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一直没能好好合眼。此时放松下来一运功,反让全身肌肉神经都叫嚣着要休息,思绪竟有些恍惚起来。只得放弃御寒,强迫自己集中起精神。
    白玉堂放话要他自己将三宝“盗”回,虽毫无头绪可循,也不得不搏一把。当务之急就是从这洞里出去。可如今别说逃出洞,就连身上绳索都解不开。
    一想到若不能早一刻寻回游仙枕,白玉堂背上逆天罪名的可能性就大一分,展昭便觉心脏阵阵抽痛,酸楚难当,悔恨不已。不知以自己的几条尾巴,能否换得了免白玉堂受罚。至少能分担也好……
    出去以后,再同五弟好好谈谈罢……就怕白玉堂已不愿听他说话,又自顾离去……不,一定要想法说服他才行。只要能让他送还游仙枕,便是死谢罪亦可。
    ……恩信不能两全,也只能以死谢罪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当真太累了,展昭觉得思维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竟又想到白玉堂警告他不许同意丁家提亲一事,心中愈发五味陈杂。是啊……他们现在已不是兄弟了——或许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如能帮他顺利躲过天罚,再往后……怕是不会再有瓜葛。报星主之恩,尚能让他忘却。可报了恩之后呢?这漫无终止的生命,永远不会结束了的情劫,他又该何去何从?
    …………
    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不能再想了。还是先解决眼前,想想该如何出去的好。
    白玉堂见天降细雨,也知道通天窟中寒冷,便叫来白福道:“去,准备一坛酒,几样小菜,给那只猫送去。”想了想又补充道,“再送一床被褥过去。”
    白福听了也不禁疑惑:爷要把人关在那,还管人家吃穿冷暖干吗……
    不过这可不是他们下人能问的事儿,既然主人吩咐了,照做就是。
    于是白福与另两位家丁就送东西去了。
    等了片刻,却听白福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叫:“爷,不好了!”
    “什么事?!”
    “那、那猫……”
    “那猫怎么了?”白玉堂一惊,心想难道被他跑了?!不能啊!那可是娘的捆龙索,不可能挣脱地开的!
    “不、不是……”白福还在喘,好容易顺了口气,道,“那猫晕倒了!”
    “啊?!”白玉堂腾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小、小的也不知道啊……咱们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白玉堂推开白福便往通天窟赶去。也顾不上撑伞,直奔目的地。
    “猫儿!”白玉堂冲进洞中,左右一看,角落里散落着一捆绳子,酒菜与被褥就放在地上没动过,却不见展昭踪影,心中立刻明白过来:捆龙索遇水即解,这场雨正好帮了忙了!定是那死猫发现了这缺口,故意装作晕倒,等白福几人急急忙忙回去禀报,趁机逃跑!
    “爷?”跟在身后的白福等几位家丁,见白玉堂又满脸怒容地出来,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你们离开时怎不将石门关好?!”
    “小……小的怕那猫真出了什么事儿,爷又要怪罪所以顾不上关门就赶紧回去告诉爷了……而、而且爷不是说过,那绳索是绝对挣不开的么……”
    白玉堂把眼一瞪:“还敢顶嘴?!赶快给我去找!”
    “是、是!”
    白玉堂也在附近四处搜寻。展昭对陷空岛地形并不熟,也不知他会跑哪儿去。
    小雨渐渐下大起来,已将白玉堂浑身上下淋了透湿。他心中焦躁,也不知是气还是担心。
    突然他灵机一动,抽出背后展昭那把巨阙宝剑,喊了一声:“巨阙。”
    没有应答。
    白玉堂失望地叹了口气,却又不想就这样放弃,便又对宝剑说道:“你家主人不知去向,你要是真灵,就帮我去找他。”
    巨阙剑尖动了一下。白玉堂大喜,放开剑柄,宝剑竟就悬浮在半空中,晃悠了几下,就往一个方向飞出去。
    白玉堂紧跟其后,很快就离开通天窟附近很远了,那些寻人的家丁都已看不见了。
    夜色愈浓雨愈烈,隐隐还伴随着闷雷声。脚下土地被雨一淋,也变成了泥地。白玉堂向来洁癖,最讨厌在下雨天在这种烂泥地上走,可如今,泥水溅在他雪白的衣摆上,却似不知。
    巨阙在前方东拐西拐,偶尔停下来转动几下辨认方向。终于,远远地,它直立起剑身,停了下来。
    前方湿草地上似躺着一个人,借着闪电光亮一看,正是展昭。
    脑中与天上一同炸开一道响雷,白玉堂心中一寒,连忙扑上前去将展昭扶起。
    “猫儿!你怎么了?”
    展昭身上也已湿透,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紧锁,露出痛苦神色,白玉堂一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
    白玉堂二话不说将展昭背起,足下用劲,全力往回奔。巨阙在身后紧紧跟随。
    闵秀秀正打算找五弟谈谈话,却不见人。听手下人说,五爷去了通天窟,那只猫好像跑了。
    无奈,大嫂只好先回自己屋,却老远就听见白玉堂喊:“大嫂、大嫂!”然后湿漉漉地背着同样湿漉漉的展昭闯进屋来。
    “呀……这是咋回事?”
    “他发烧昏迷不醒,大嫂你快给看看。”
    “嗳好,快,快抱进屋里去。”
    闵秀秀为展昭把脉,白玉堂在一旁焦急地踱来踱去,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淌着雨水,把地板弄得一塌糊涂。
    闵秀秀心中暗乐,故作不满地嗔怪道:“别在这走来走去的,多烦人。先去换套衣服去。”
    “不忙。大嫂,您、您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闵秀秀甩了白玉堂一个白眼,嘴上笑盈盈道:“怎么?后悔了?心疼了?”
    白玉堂一滞,扁扁嘴,不说话了。
    “嗯……操劳过渡、压力过剩,睡眠不足、精神不济,方才一场雨,又让湿寒侵体……”闵秀秀又一指白玉堂,“加上被你来回折腾,气郁胸膛,就病倒了。”
    白玉堂怔怔站着,哑口无言,迟迟地才问出一句:“那…要不要紧?”
    “怎么?你不是要斗他么?现在被你斗倒了,你还不高兴?”闵秀秀面色一沉,“哦,我现在把他救起来了,再让你折腾,然后再把人家气倒了,再让我来救,我吃饱了撑着啊?你是连嫂嫂我也要耍不是?不救了!”
    这下可把白玉堂吓坏了,气势立刻又短三分,讨饶道,“大嫂,您、您帮帮忙吧?”
    “帮谁?帮你还是帮他?”
    “厄……”白玉堂手足无措,指了指床上展昭,“帮、帮他治治呗……”
    “那你还要把人家关进通天窟不?”
    “不、不关了!”
    “还要斗御猫不?”
    白玉堂迟疑了一下……
    “得,你自个儿看着办吧。”闵秀秀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等等!不、不斗了还不行嘛!”
    闵秀秀心里乐得,脸上却一副严肃表情,又转身回来,命令道:“那嫂子就再帮你一回。去,烧桶热水来,先把他身上湿衣服给换了,你自己的也去换换,免得到时候还要我医两个……”
    白玉堂这才眉开眼笑,道:“嗳,好,我这就去……”刚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
    “怎么?”
    “我把桶搁我那屋里,这边床都湿了……”
    “成,你要怎样都成!”
    白玉堂这才去了。
    闵秀秀看着弟弟背影,暗暗点头。自己心里这猜测,十有八九了,就差那临门一脚。
    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小瓷瓶,先给展昭灌了点药。
    其实展昭这病并没太大危险,不过是着凉发烧,外加睡眠不足,所以才昏迷不醒,等休息够了,睡饱了,烧退了,也就没事了。
    白玉堂前脚刚走,江宁婆婆后脚就进屋来了。
    闵秀秀朝婆婆意味深长地一笑。
    江宁婆婆也笑着摇摇头:“还真没想到啊……小崽子,居然动了春心了。哈哈!”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展昭,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这小伙子长得倒挺俊俏。可惜现在病怏怏的,看不真切。”
    “这您就放心吧,展昭这孩子很不错,没说的!”
    “可不知他对我们家小五又是个什么心思呢?”
    “那就要劳烦您老人家想想办法喽!”
    “嘿……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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