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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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汀在外看似优雅有礼,其实私底下却是个任性骄纵的大少爷。他当时也是觉得这样的沈汀有趣直率,才想着要接近他的,倒后来又觉得这天下人不都是明着一副笑脸,背地里又是另一套。没了兴趣之后自然是好聚好散,可那沈汀死活不同意,又是哭闹又是自杀,又威胁李风戾谁再跟他好他就去杀了谁。恼得李风戾直接给他一剂“沉醉”,叫他睡了大半个月,等沈汀醒来时,李风戾早就跑去西域,跟一个叫“蜜娅”的部落公主好上了。
    想到沈月那张脸,不能说好看,只能说顺眼。又觉得跟沈汀真是差了不知多少,除了身子还有点味道以外,他武功差,脾气掘,他李风戾还就是下定主意了要追上了。
    不知道这次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谁若见到李风戾此刻的笑容,只会觉得那张脸又邪又媚,爱上的人只怕会万劫不复。
    “奇怪……他总要睡觉的吧,怎么还不来?”李风戾没那个等下去的耐心了,便对侍童说:“你去找找沈月在哪里?”想着若他来了便立刻扒光他的衣服对他好好戏弄一番。
    侍童啊了一声,说道:“回主子,沈二公子恐怕已经睡下了吧,这般深夜打扰,恐怕不妥。”
    李风戾笑容一滞,说道:“这是小西楼,他不睡这里睡哪里?”
    侍童答道:“主子,这小西楼除了这间是卧房,右边那间是书房,下面那两间是灶房和花厅。您既然睡在了这里,那沈二公子自然是要搬出去了……”他越说声音越小,无非是面前那人全身散出一股冷意,骇得他哆哆嗦嗦,不敢抬头去看。
    这就好像是将一桶冰水泼在李风戾身上,将他身上的热意给压制下去。
    好一会儿,李风戾才出声,只是那声音好像是咬着牙说的:“沈月现在住哪里?”
    “回主子,好像是东厢。”
    “……”
    他李风戾,居、然、被、戏、耍、了!
    好啊,好啊。他几乎要仰天狂笑几声,沈月啊沈月,你得罪了我,日后也别想着要全身而退了。
    幸亏他李风戾沉得住气,否则今晚便要夜探东厢楼,将沈月拎出来狠狠……插上十几来回!
    “把茯苓叫来,把他弄干净了再过来。”
    侍童道了一声“是”,退了下去,心想今天主子的火气很大,那茯苓的可有苦头吃了。
    到底沈月运气好,笠日便跟着绿衣一同出了庄子,李风戾逮不着他,解不了气。跑去骚扰沈汀,啊不不不,是易容成沈汀的江城子。
    李风戾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江城子,唇角尽是惑人的笑。扇柄一下没一下的击着桌面,细细的打量着他。
    江城子这几日因着那擂台上的事恼得心头火起,想那沈月与绿衣都不在,无人陪自己发泄怒气,憋得慌。
    恰逢李风戾却带人送来了两坛美酒与小菜,江城子有个毛病,就是一闻到好酒,片刻都停不下来了。
    便觉得李风戾还算是个过得去的人,虽然他的作风自己并不喜欢,但那人以弱冠之姿智擒十大魔头的确实值得一赞的。
    而李李风戾正一手支着头,另一手翻过酒壶替江城子满上。在观察这张脸孔上的反映时心中同时揣测:这易容的面皮倒是做的精致,若不是无意中知道了,他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人不是沈汀。
    只是这人是谁呢?
    以脚法来看,是北派绝学“点水蜻”,故名思义便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点水不沾身,落叶不牵枝。这人昨日以极轻盈飞快的速度掠过擂台,那一眼,他绝对不会看错。
    北派信奉达摩,只与少林寺有交集,住的是深山密林中。每次举办武林大会,都不曾见过北派的人。鲜少有人知道“点水蜻”之说,就是李风戾这等见识广博的人,也是某次机缘下知道的。从此便深深的记住在脑海中,那身形,那样的脚法。可真是世上一绝了,只可惜,北派不杀生,像李风戾这种手上沾过血的人,他们是绝对不收的。
    但立刻便否定了。北派过得生活就像是带发修行的少林寺。
    北派门规犹忌酒忌肉,可两人谈话间已经吃了不少,期间大部分还是江城子吃的。两大壶江南春下去,江城子面不改色,脸皮只是透了点红,一点没有醉的意思,显然是个酒中高手。
    莫不是因为这人犯了北派门规被驱逐出来,之后又被沈月收留,只因恰逢沈汀不在?
    又或是两人图谋杀害沈汀,再由这人来控制山庄,而沈月则是幕后的操纵者?
    也不是不无可能。
    那倒要看看沈汀到底有没有死。沉凉庄竟会轮到一个外人来主持聚英会,沈月究竟是不是如表面那般,还是心机深沉,滴水不漏。
    原本只是来凑凑热闹,借机偷香猎艳的李风戾忽然觉得这枯燥的比武大会总算出一点新鲜的东西了。
    “驾——”阿布坐在车辕上,握着缰绳,动作老练,神情看似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一记长鞭鞭上马背,“嘶!”枣红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腿,领着同伴拖着马车向前奔去。
    这一段路生得都是乱石泥地,稍不注意,车轮轧上那不平坦的路面,自然震得马车乱晃,坐在里面的人也是哎哎乱叫。
    马车内,沈月白着一张脸,手抓着座下木板,身体随着马车而晃动,稍有不慎,就是颠一颠,于是脸色更白了,闭紧了嘴巴,努力不让胃中的食物翻滚出来。
    他身边的绿衣则是躺在一旁,看起来倒没什么事,却惟恐天下不乱般,“哎哟哎哟,颠死大爷我了——”
    “绿衣……你……别,别叫了……”
    听着对方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绿衣收起笑,把沈月按倒在木板上。“你看你像我一样躺着,不就好多了?”
    沈月“呃”了一声,立刻坐起身来。这一躺,他倒是更想吐了。
    他来的时候倒不觉得坐马车有多累,回程时可算是见识到阿布的本事了,
    想着庄中又多了几个死人,心中不免郁结。想着那些武林中人,虽有正义之心,可如今事发在沉凉庄,难免不有居心叵测之流,江城子向来粗心,自然不会关心这等小事。可谣言传开,危害到山庄,对江城子,对与沉凉庄交好的绿衣,想再要弄清白是不可能了。
    所以,决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以后再去补救,最好是一开始便要紧紧握中手中,不能松动一分。
    于是他很快便忘记了庄子里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男人。
    “咻”的一声,只听阿布惊叫一声,连忙勒马停车。绿衣掀开布帘,一只红羽墨身箭直直的钉在车辕上,与它只有几寸之遥的阿布吓了一跳,不禁拍拍胸口。
    “不好了,老爷,咱们被杀手门盯上啦。”
    绿衣也吃了一惊,按理说他们这一路行事低调,客栈不住,酒楼不进,住行在野外,出了马车必定是换了装易过容的,就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才这样小心谨慎的去调查这些事情。
    就连回来的路上,也是走着小径,寻着近路过去的。
    可现在看来,周围树木茂密,杂草从生,若被人杀害丢在这里,要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大,更别说要报官。还不如走官道,起码不像这荒郊野外的,扯开嗓子求救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阿布抽出放在身边的短剑,橫在胸口。绿衣拉着沈月跳下车来,说:“现在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沈月武功不高,虽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忍住,只是回头问他:“不能弃下马车骑马走吗?”
    绿衣拔起那支红羽箭,丢在地上。“骑马没有用,他们将内力传注于箭尖,一旦发力,穿过十颗树仍能断命。”他回头一笑,额间滴下一滴汗来,“留下马,应该还有用。”
    “这箭是杀手门的预告,现在,他们的人马也已经过来了。”
    他看着握剑的沈月,沈月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好,但是表情坚毅淡定,问:“我记得你从来没有杀过人,你怕不怕?”
    沈月缓缓摇了摇头,周围的杀气渐渐包围上来,不但不另他恐惧,反而在心底涌起一股热意,激荡颤栗。“我没杀过人,可是我不怕,因为是他们先要害我性命。”
    拜沈汀所赐,再由后来的江城子指点武功,在众多人的围攻中虽不能全身而退,却也便宜不了敌人。
    绿衣抽出剑,抱剑与阿布沈月背对。
    忽然,风影树动,丛草茂叶中窜出十几个黑衣人,手中是持各式兵器,一齐朝几人扑了过来!
    这一刻,剑光交辉,兵戎相见。
    沈月内力不高,但剑法尽悉江城子所传,挥舞之间滴水不漏,与敌人周旋片刻,仍是游仞有余,气息平稳,不急不徐。手腕上的银铃晃动,灵动空幽。听的对方心烦意乱,更使沈月得利,握剑送前,对方的腹间开了个血洞,直直的倒下地去。
    阿布仗着身子小,拿着一把短剑像条鱼一样穿梭在黑衣人间,他的动作快而利落,杀手们虽没被伤到要害,但是肋下腰腹处都被挂了彩。
    绿衣眉头皱紧,清秀的脸孔满是杀意充满戾气。他身形变幻实在是快,剑过之处,翻起一阵血花,黑衣人便抽搐着摔倒在地。手腕稍稍一转,立刻迎着下一个人的攻势,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死的人越来越多,来得也越来越多,直到他们将三人团团围在中央时,他们已经筋疲力尽,身上多处负伤。
    沈月扶住被折断手的阿布,对绿衣说:“把剑放下吧。”
    绿衣心知再反抗也是无用,便丢开剑,说:“你们领头人呢?”
    “……”人群朝他们逼进一步,那些人的眼中惟一的欲望便是将他们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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