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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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月听不懂那李风戾起了色心,只以为李风戾爱好如此,便说:“既然如此,我安排李公子把住处换到东厢房罢,那里靠着沉凉山,很是清幽宁静。”
东厢?那不是离这最远么?何况这沉凉山庄造势复杂,若晚上迷了路该如何是好?再说这边住的都是武林中的高手,若被看到他的身影,倒不是他李风戾怕人八卦,只是这样就不叫偷香窃玉了。
便靠过去,捻起沈月凌乱的发丝,细细搓动,沉声暧昧道:“我倒想与你住在一处。”
沈月哦声道,竟然笑道:“李公子喜欢这小西楼?”
李风戾心中欢喜,立刻说道:“能住进去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沈月点点头,脸上看不什么表情,只是说:“今晚便吩咐下人布置下去。”
李风戾展开扇子,掩去那得意神色,目光流转中,好似已经将沈月扒光,上上下下都狎玩一遍。
面对这样露骨的目光,沈月镇定自若,只是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说:“如此甚好,只是我现下有些不便,恕沈月失陪了。”
李风戾笑道:“说得也是,那——我晚上等你。”他说的这话,包含无数情意,婉转动听。
沈月权当作没有听到,只管走自己的路。
李风戾看成那略有些不便的背影,心中只当他是害羞不肯应声,更是想入非非。
回去的路上,他见了谁都是带着笑,那笑足以颠倒众生,连那在清扫庭院的下奴都得他一声招呼,顿时觉得满院的娇艳琼花都在他的笑颜里瞬间黯淡了花容。
回到擂台,他的侍童已经为他备好了正温的茶水,他惬意的靠在那椅上,侍童的轻捶慢捏力道刚好。抬手正要喝下茯苓喂过来的水,台上一声惨叫,众人一声呀然,便看见一片血雾布开,从半空中撒了下来,溅了底下的人一头的血点。
风一吹,浓重的血腥血便向这里散了过来。
“啊……死人啦!”
李风戾的折扇这时正派上用场,只见他只是轻轻往那空中一舞,一股浓厚的夜茴香散开,盖住了浓厚的血味。恰好这时风停了下来,众人只闻到一息血腥立刻又被那夜茴香钻进鼻孔,舒服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一般。
他收回折扇,正要飞上擂台去察看,一个身影却以极快的速度掠了上去,穿过惊慌的众人,站定在擂台中央。
江城子上了擂台,不禁皱起眉头,不止是为那作呕的血味。
只见原在擂台上比武的两人都已经闭气,都以肢体扭曲的模样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痛苦,睁开的眼睛几乎要暴出来了。
从表面看是没甚伤口,可若没有伤口,那冲天的血雾又是怎么回事?
再看这两人的嘴唇发黑,脸呈青色,看来是中了某种剧毒,正要去翻开他们的衣服查看痕迹时,一物朝他飞了过来,江城子接住一看,竟是一双粗线织成的手套。
只见李风戾站在台下,摇着扇子,神情悠闲得意:“这两人一看便知是中了毒,沈庄主可不能大意了。”
江城子点点头,对这李风戾倒是稍稍提高了些好感,看这人,倒也没有绿衣说得不堪。
李风戾只是嘴角一挑,不再去看他,走了开去。反正这毒不是他下的,死得也不是他门下的人,谁爱管这等闲事谁就去吧。
江城子掀开床幔,披好衣衫,走下床来,站在桌边直接对着茶壶嘴便灌了下去。
即使顶着沈汀的脸,人前是极力温和无害的模样,他的动作还是透出一股匪气和张扬。
“热死老子了!”揩掉满脸的油汗,拿起平时用来作装饰的扇子,猛力扇动起来。
纱帐内忽然伸出一只细瘦的手来,蜜色的肌肤泛着一层水光,只见他招了招手,清亮的声音从时面传出来:“给我也来点。”
江城子将茶壶放到那只手:“喏,别喝完了。”
帐内立刻传来大声吞咽的声音,一会儿,茶壶便被丢了出来。江城子一手接过,摇晃一下,平时温和俊秀的脸上是大大的不悦。“不是叫你给老子留点么。”
只见纱幔被架起,一个全身赤裸的青年盘腿坐在中央,他全身汗泾泾,活像是经历了一场炙烤,连身下的床褥都快被浸湿了。
只见他伸了个懒腰,那张娃娃脸灿烂无比。“大爷我活过来了。”
只听江城子凉凉说道:“绝顶聪明的绿衣老爷,你倒真以为毒被逼完了?”
绿衣吃了一惊,立刻运气丹田,只觉得全身舒畅,并未出现以往的一运功便血脉鼓涨,要暴开来一样的感觉。
“唬我呢,我都为这全身上下就连脸上都划了几刀排毒呢。”
江城子沉声道:“你这算是轻的,严重的就像今日在擂台场上那样,运功时血脉突涨,完全控制不少便暴血而死亡。”
“虽说比武大会刀剑无眼,自然会误伤到人,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死法可真是……啧啧,想起我就觉得恶心。”
哪有下毒的人顺便也把自己毒死的?
“……究竟是什么毒……”江城子只觉得头昏脑怅,果然,在碰到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上,他只能望而却步。
“什么毒?呵呵。”听绿衣笑着说道:“江大侠不会忘记这边还有一个‘毒郎’了?去问他不就好了。”
在他看来,能作出这样毒辣凶残的毒药来,非李风戾不可了。
江城子点头道:“也对。”又想到某事:“你刚才说李风戾跟阿月怎么来着?”
绿衣披上外衣,胡乱一系腰带,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一停,说:“沈庄主,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李风戾跟我们二公子要好上了,你没听见那些下人的话么?李风戾都搬到小西楼了。”
江城子的脸绿了,面上尽是不乐意。“这怎么行,两个大男人,我一定要阻止他们。”
“省省吧,沈月比你还清楚呢,那小子,装傻充愣的本事可是一绝。”
打开门,绿衣接过门外阿布的斗篷,抖了一抖,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我会请示皇上,如果再多死几个人,那沉凉庄在任何一方来说都是难辞其咎。皇帝他老人家不乐意,捉你进大牢可就不好了。”
屋内那人挥挥手,熄灭了烛火,门也关上了。
门外的绿衣欲言又止,盯着门站了半天。
阿布把一个灯笼交到绿衣手上,“老爷,该走了,不是还要去见沈二公子么?”
绿衣沉眸看着灯笼中的烛火,火光映出他一脸不甘心。
阿布跟着绿衣从沈汀房中出来,轻过小西楼时,见自家老爷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便忍不住出声提示到:“老爷,你认路的本事又退步了,这小西楼都过了。”
绿衣回头瞪他一眼,那张秀气的脸孔配上睁大的双目更加显得稚气可爱,只听他说道:“谁说我要去小西楼了。”
阿布回道:“老爷你刚才还说要去见沈二公子。”
绿衣笑着看了一眼身后那座孤零零的阁楼,能看见昏黄的灯火和晃动的人影。“要见沈月也不一定在去那里啊。”
那不是沈二公子行衣就寝的屋子么,此时又已入夜,沈二公子不住小西楼那会在哪?
“沈月可算是知道享受了,东厢那可比那小西楼好了不知多少倍。”
小西楼——
侍童将那蚕丝做的被裖铺展好在床上,乍看之下,这精致华丽的绣被与那粗简陈旧的床就好像是金子掉进了稻草窝中,浪费且不搭。
也不知主子是怎么了,竟然将屋子换到这里来,幸好主子只用自家带来的被子,不然真将那床蓝花布的棉被盖在身上,只怕李风戾在这第一晚就睡不着了。
来时那般兴奋的性致已经在看到这里寒酸朴素的屋子时顿时烟消云散。
这房子外面寒酸,里面更简陋!
心里后悔起来,想他李风戾从小到大住的都是金窝银窝,外出住宿时也包得是最上等最贵的房间,就连在野外也会学那蒙古人支起个帐蓬,照样是舒舒服服的。
当时是为的什么?
李风戾想了一下,反省自己真的是色欲上脑,变得糊里糊涂。可一起到昨夜里沈月在身下的婉转妩媚,那手上柔韧健康的肌肤,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了这,吃点苦头又如何。不过看那床好像有些旧了,不知道做一做会不会塌掉……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嘴角上扬,这四周毫无装饰的屋子在他眼里也变得好看一些了。
“啧,这里,还真是有些寒酸。”
李风戾摸了一把窗棂,只觉得粗糙未经打磨的木头十分扎手,更别说那所谓沉浸多年的木头香。
那沈月,即使是个私生子,虽不能公开,可毕竟是身份在的,怎么住了这么个破地方。又是孤零零的一座,难不成沈汀还将他关起来过?
依他对沈汀的了解,他还真能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