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他为房东,我为房客  第12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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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谢莹莹的一周之约很快要到了,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断了娶她的念头。何子恒这几天一直在我耳旁念叨,说谢莹莹很可能是别人派来安插在我身边对付他的。
    我取笑他,“你得了被害妄想症啊?”
    他说我笨,“女人都不可靠,你被骗了还在替人数钱呢。你想想,你什么条件,她那种家庭出身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你?”当然他不知道谢莹莹怀孕的事情。
    从那晚我们大吵一架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对我不再那么凶巴巴的了,冰冷的表情也会变的柔情四溢。也许是被他欺骗的太多了,他对我好反而让我心中不踏实。有几次我想问他为什么对我变好了,但话未出口就被扼杀在肚子里。
    这几天的生活好像我所有幸福的缩影,我下班回来他主动帮我放热水,两人一起洗澡。睡觉的时候,身边总有一具暖烘烘的肉体围绕,令我在寒冷的冬夜也不那么孤独。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我确实觉得甜蜜。我没想到他温柔的时候这么细心,早上喝的豆浆他都要先试试温度。为什么他以前就不会对我这么好呢?而在我说讨厌他之后,他才变呢?
    仔细想想,他以前似乎也是这样的,但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靠近的样子,使得我的双眼被遮住了,只能看到他的缺点,对优点视而不见。
    晚上他接了一通电话后急匆匆的走了,“我爸突然发病,我要赶过去一趟。”
    临走前他亲吻着我,深挚的情感从眼神中宣泄出来,“林风,我放不开你,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都不会放手。”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位陌生而又熟悉的客人到访了。
    来者正是他的妹妹,何西林。
    我听何子恒提到她很多次,上次见到她时她正在哭泣,没能仔细看她。现在她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我眼前,我才真正看清了她的容貌,同她的哥哥长的一点儿都不像,但是眼神却有几分相似。
    她开门见山的问我,“你是林风?”
    “嗯。”
    “我哥走了吗?”
    “嗯。”
    她环视着公寓,“我哥居然住在这样一间公寓里。”
    我不太喜欢她的口气,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好命生在富有的人家里的。这时我突然想起她爸爸突然发病,不禁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我本不该来的,”她站在玄关,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挑剔的眼神一直上下打量我,“你能离开我哥吗?”
    “嗯?”
    “我哥和家里闹翻了,当然,是因为你。无论怎么样,我都是支持我哥的,他是我最敬爱的人,我不希望以后都见不到他。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如果得不到我们父母的支持,他以后的路也不会太好走。”她顿了顿,迟疑了一下说,“不过我哥也跟我说了,他不会放弃你。我想,如果你可以离开他……也许他就能回到我们身边……”
    “你哥因为我和家里闹翻了?可,可这……为什么啊?”如果只是为了和我上床的话,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啊。
    她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蹙起了眉毛,“你怎么反应这么迟钝?我哥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嗯?”她说什么,她说何子恒喜……欢我?
    “嗯哼?你比我想象中还笨啊,难怪我哥经常因为你生闷气。”她翘起嘴巴,“你用脚趾头想想也明白了,他不喜欢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打听你的消息,把你搞到手呢?据我所知,在五年前你刚入大学的时候,他就对你动心了。你别看我哥表面上满不在乎,他心里可在乎着呢。他那个人总喜欢把实话藏心里,想对人好却又不敢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尽管曾经想过他或许喜欢我,可是今天亲耳听到他妹妹这么说,我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会呢?他真的对我有感情吗?
    “我哥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我不知道他如何把你搞到手的,据我所知为了今天,他绸缪了好几年……你一定觉得他很可怕吧?他完全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擅自决定爱你,擅自决定要你接受他。我想你一定不喜欢他,听说你不是同性恋……”她歪了歪脑袋,“所以,为了你,为了我哥,请你离开吧。”
    她从她的红色小皮包里掏出一张印有“HelloKitty”的粉红色支票,签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递给我,“我知道钱不一定对你有用,擅自给你钱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今天我爸爸故意把我哥骗过去的,我哥在病房里并不会发现爸爸,有的只是四五个年轻力壮的保镖,然后和父母一起去美国,我明天也会回美国。”
    “求你让我哥死心吧,反正你不爱他,没必要给他留希望啊。他那个人固执的像头牛,如果你不希望他被我父母一直关起来的话,请赶快结婚吧。”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我陷入了漆黑的漩涡之中。
    好久未曾吸烟了,这一次我抽了整整两盒,一直到手指被烫伤,我才发现屋内早已经烟雾缭绕。我疯狂的咳嗽起来,眼泪唰唰落下。
    怎么这样呢?何子恒居然真的喜欢我,下午的匆匆离别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吗?他被父母强行带到美国,美国啊,这么远的地方,让我根本没法去找他。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呢?他明明那么坏,自私残忍,暴佞……
    这种感觉,比知道母亲住院时,还要痛,既痛又苦……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说来说去都怪何子恒不好,他明知道家里人反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现在惹出祸来了吧,被带走了吧?
    不知不觉,眼泪又留了出来。
    第二天,何子恒果然没有回来。我最后的一丝希望落空,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在我们共同的床上躺了两天,安慰着自己,反正我也不爱他,没必要这么难过。前几天我不是想要和他分的吗,眼前不是最好的机会吗?我还犹豫什么呢?
    母亲跟我打电话,听出了我的虚弱和异常,她硬是坐车亲自过来看我。
    她哭了,她狠狠的扇了我一个耳光,“你以为我真的瞎吗?小风?”
    “妈……”
    “你和何老板的事情,早在你们睡在我隔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爱他吗?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他是个男人,你们能有孩子吗?你们以后能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吗?”
    “我不爱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好像在滴血。
    “那就去给我结婚!”母亲抬高了声调,“小风啊,如果你要和何老板在一起,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母亲是认真的。
    我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冲着母亲点了点头,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在这一刻变得沉重无比。我脑海中浮现出怀孕了的谢莹莹的样子,就她了吧,和她结婚好了……不过已经过了约定的日子,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亲成功啊。
    母亲替我给她挂了电话,她告诉我说,“我没有去相亲,我在等你。”
    “为什么?”
    “我知道你会娶我的。”
    “……”
    “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嫁给你,是真心实意的,第一眼看到你时候,我就把你当成我老公了。”
    “……”听她喊我老公,我怎么突然想哭呢?
    “明天,咱们一起去领证吧,办不办婚礼都无所谓,你们搬到我这里来住。”
    ……
    半个月后,我给何子恒去了一封信,“我结婚了,因为我不小心让新娘怀孕了。珍重,祝你幸福。”
    短短几个字,我写了整整两天,圆珠笔被我咬坏了两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看到过何子恒,他就像一株盛开在我生命中的罂粟花,强烈地吸引着人,可以当治病的处方也可以做害人的毒品。他来的时候那么强烈,消失的时候又那么彻底,好像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和妻子在一起的时候,我时常会想起他。我喜欢妻子的拥抱,却不喜欢和她做/爱。因为不和谐的性/生活,导致妻子后来一直没能怀孕。不过我不在乎,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宝贝女儿。
    原本以为这样简单平淡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女儿三岁的时候,家里毫无预兆的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的长相非常突出,英俊的外貌,模特般的身材,言行举止映着上层社会的影子。看到他的瞬间,令我想起了被我埋藏在心底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男人的出现令妻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母亲知道了妻子婚前的事情,她们婆媳的关系急转而下。
    而那个男人根本不在乎妻子怎么样,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女儿的抚养权。
    妻子憎恶的眼神看着他,“女儿不会给你的。”
    男人耸耸肩,“法庭上见。”
    妻子笑了,“你以为我会怕你?法官如果知道你是个令人作呕的同性恋,肯定不会把孩子交给你。”
    男人依然耸肩,面不改色,“我相信法官。”
    我是绝对不会让出女儿的,我把哭闹的女儿抱到了后面,母亲却拒绝哄她,“她不是我孙女。”
    男人微微一笑,“三天后,我会再来。”
    然而到了第二天,妻子留下一封信,走了,“风,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以后有机会和你解释。请无论如何守住我们的女儿,清英(女儿的生父)虽然很棘手,但我相信你能应付的了他的。爱你的,莹莹。”
    妻子这么一跑,我幸福的小家庭彻底乱套,母亲对女儿的偏见越来越深,她看到女儿就会想起不贞不孝的妻子,就恨的牙痒痒。
    而女儿的生父,高大英俊的清英到成了我家里的常客。我一日不交出女儿的抚养权,他一日不走。
    为了女儿,我开始读相关的法律资料,咨询了好多律师。晚上我照常取信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信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也没有收信人的地址,甚至没有贴邮票。
    捏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背后一凉,这信不是从邮局寄来的,而是有人亲自把它塞进了我家的信封里!
    拆开信的那一瞬间,我尘封的记忆一下子被打开了。
    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简短的一句话,“我回来了。”
    一股微风吹来,初秋时节,我不寒而栗。何子恒,已经过去了三年,我已经娶妻生子,你还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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