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初醒 第3章 前缘已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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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一片昏暗中,许久,意识才渐渐复苏过来。可是,我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除了眼前能迷蒙地出现一些细微的图景与声音,其余的,我都无法感应到。
身体似乎陷在一片清凉的水面上,点点流光闪烁在我的身旁,慢慢在凝聚灵力。我恍然想起,这也许是莲泉,我应该是回到了神殿,虽然失去了感应力,但是,我心中的悲伤已然褪去了几分,这里,是我待了上万年的地方,从前,我望着满目的幻纪花,感觉到这里的一切总是如此的单调,可是,斗转变换,我曾经认为自己的归属,却化成里利剑,刺穿了我的生命,而我注定回到了自己的原点,似乎,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夕渺,”我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总是如此清冷与淡然,现在却含着一丝急切,那是父亲的声音,“我也许做错了,明知道你会在两难中挣扎,但仍放你离开神界。我想,你的母亲该会难过了。
我心中的伤痛又浮了出来,我想挣脱束缚,告诉父亲,其实不是的,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抉择,喜或忧,我早已尝透,或许,对于这个既定的结局,我有过厌恶,甚至想违背你的承诺,不再管仙界,我就一人留在他身边,独享着自私的幸福。不过,我却依然不后悔那历经的过程。
“我知道你的意识还遗留着,你或许很想知道你母亲的故事,今天,我就告诉你,不然我恐怕以后……”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隐藏着什么,当时,我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神识即将消散,父亲才会告诉我一切,要是,要是我当时听出了些什么,那,那该……
“我曾经离开神界,独自一人去了人界,我和你一样,也慢慢厌恶神界的单调,你比我幸运,至少,当时,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很寂寞,看到人界有这么多新鲜的事物,一时也不愿回来。然后,我就遇到了你的母亲,她长的不算绝美,顶多是清秀之姿。我不能算喜欢她,从前一个人的日子,让我变的有几分淡漠,甚至拒绝他人的靠近。不过,她呀,”第一次从父亲的口中感觉到缱绻的眷恋,我虽然不能动,但是静下了心,开始沉浸于父亲的讲述。我看不到的是,父亲身上隐隐的银光,如同流萤般,顺着那清潋的水流,流转在我的周围。
“她很单纯,天真,一直赖在我的身边,无论我去哪里,她都会跟过来,这,曾经一度让我厌烦,后来,她黯然离去了,我才感觉到心慌,那是从天地初升,日月重辟的千万年来,我从未有过的感受。于是,我开始寻她,后来,你也知道,你母亲怀了你,可是她是普通的人类,即使我用神力帮她延长了生命,但是她的身体却无法承载你强大的灵力。我只好看着你母亲日益消瘦,但是她欣喜的表情让我无法劝她,不要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