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初醒 第2章 前缘已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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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雨中,后退了几步,摇头苦笑:“我知道了。”一直都知道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背叛的人,所以,在那束美丽却充满凛然的肃杀之气的银光击向云谣的时候,我终是不能违背父亲的承诺,出手挡住了那一击,我的脖颈隐隐散发着微红的光芒,渐渐连缀成幻纪花的模样,指尖轻旋,使银光改变了方向,落在了附近的一座宫殿,瞬间,整座宫殿化成了齑粉。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就算这样,我依然感受到他的冷色,在我出手的那一刹那,我们的情感也注定随着那座宫殿化为尘埃,再无痕迹。
当时他也问了我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夕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许,他现在已经认为我是仙界派了的暗探,我只能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昕,可是,我不能让你毁了仙界。”
有我的存在,蓝昕辰最终离开了仙界,而仙界,也早就满目疮痍,元气大伤。不远处,云谣不顾伤口的痛楚,连步跑向了天帝之子——栖竹。
栖竹推开了她,背转了身,无奈地说道:“请你离开,曾经我问过你三次,你是否真的是神,你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是的,我竟然相信了你,不然,今日的仙界也不会如此。”
我认识了云谣几万年,从来没有见过她那种凄婉的神情,我踱步离去,也许,这个世界,不乏我一个伤心人。
这场仙魔之战,天帝陨落,也将我打入了地狱。
我抚着不断渗出的鲜血,我现在才明白父亲当时奇怪的眼神,那里,不仅仅是犹豫,还有几丝怜悯,注定的结局,即使他早就知晓,也无法改变。
蓝昕辰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眸中却有了一抹决绝。他看着剑尖不断垂落的血,冷然地对我说道:“你应该知道,当时你对仙界的维护,你已经有了选择,所以,夕渺,”他一字一顿地说到:“从此,你我再无相欠。”
我目视着他走向另一端,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想,他应是高兴的罢,至少,他得到了“结魄灯”,那个女子也将复活,我在这里,于他,就失去了意义。
我颤颤地下了阶梯,那朵雕在我颈上的幻纪忽明忽暗,最终落尽最后一丝色彩。我轻轻地笑着,泪水不住地滑落。胸口的伤处泛起了银色的光华,他应该不知道吧,我的神格,也随着那把利剑,变得碎裂。
从此,世上只有一位神。
传说神笑,天地光华绽放;神哭,天地变色,洪浪滔天。世人独不知,神死,万物凋零,世上从此陷入暗夜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