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命中带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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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郡王母子吵闹够了,便把童蒙困在房中撤去仆人反锁了门,因天色已晚,打算明天同太后商议了再做理论。
童蒙此时是叫苦不迭,正懊恼间,突然看到一团绿莹莹鬼火从窗棂的雕花木栏里缓缓浮了进来。悠悠落到眼前化作一个身穿白衣浑身血迹斑斑的妇人,披头散发,甚是狰狞。
你是何人?”童蒙惊愕地问。
“好儿媳啊,我才是你的亲婆婆。”那女鬼凄厉的悲哭听得人毛骨粟然。
“难道你…是袁嘉的亲生母?”童蒙猜测。
“正是。”女鬼点点头,阴冷的声音带着怨恨,“那狠毒的大王嫉妒我独受专宠,竟然买通接生婆暗中断送了我的性命,还夺去我的孩儿收为继子!这贱人!如今我儿还要当她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婆婆。你为何不找她讨回公道呢?”
“我已经告到了城隍司那里,无奈她阳寿未尽我不能祸害她罢了。”那怨魂冷笑,“虽然我生前也是个算计他人迫害奴仆的罪人,合该遭她来魇我,但她所犯种种罪孽,也被减了阳寿损了福禄。日后必遭报应!儿媳啊!还记得你新婚夜见到的吊死鬼吗?她就是当年一起坑害我的接生婆,那贱人事后怕她走露了风声,便把她勒死埋在这屋子外的墙角里。因此常常在此祸害人。那贱人本来是想接这事在你们大婚弄点事出来,如果那东西勾走了你,一定会吓坏我那懦弱的嘉儿。如果勾走了嘉儿便怪你是个刚上门就克死丈夫的丧门星。可惜却被你打破了这如意算盘!好儿媳,我在此谢谢你!”
“啊?婆婆…你先等等,我现在自身难保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不妨事,如今太后病危,生命将尽。况你们婚事乃是太后指定,晾她们也不敢拿这事去烦太后!我朝气数已尽,再等几天那羌扶军就会杀进京来,天子定会带举朝文武出逃,只是苦了你困在此处无人过问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您是怎么知道的?”童蒙顿时大惊失色,难道那夜的吊死鬼说的是真的吗?这冤家会在兵荒马乱之际弃我于不顾?
“呵呵,莫怕!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命中带贵,终是有惊无险。自有贵人相救。”那女鬼说着从门逢里飘去了。
果然,自此那袁嘉母子再不来看视他了。也不让下人给她食水,童蒙渐渐体力不支晕倒在床上,心中悲叹:袁嘉!你真是我上辈子的冤家!退一万步说,纵使我有千万错,你也不能如此狠心不顾夫妻情份对我绝决至如此!唉!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说什么梁祝化蝶、孟姜哭夫,那全是一时的冲动、骗傻子的鬼话!那男子要求自己的女人从一而终难道是出于爱吗?不过是他自私的占有欲罢了!他们自己寻花问柳,却要规定女人这些劳什模子!梁祝不过是没能结合罢了,如果真叫他们成为夫妻,数年之后又是对平凡夫妻!只有孟姜女哭夫,那见男子殉妻!罢!罢!罢!从此我不用女人的规范要求自己,也不用男人的事迹当做榜样!男女之情无非一时冲动需要,哪里有个什么生死相许!我再深陷其中岂不是痴人!若天不亡我童蒙,日后我必然不会再为谁动心动情!
这样想着,听着外面混乱的人声吵杂,他终于昏了过去。
童蒙遭此一劫,当下万念俱灰,把那儿女情长竟都看的淡了。
不知过了多久,童蒙昏迷中突然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不由得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却听得一个温厚的老者声音喜悦道:“好了!只要能睁开眼,她就有救了!”
童蒙只觉得脑袋有点发晕,浑身没了力气。勉强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还躺在自己被困的卧室里。只是身边多了些羌扶国装束模样的女子,都穿着统一的粉红色掐牙银鼠毛皮袍子,雪白的衣袖和同样颜色的灯笼裤。带着白绒绒的帽子。规规矩矩地安静排列四周,一个穿灰鼠皮长袍的老人坐在床边乐呵呵地望着醒来的他说:“小姑娘,你好大造化呢!断食水都快十天多了居然还能再醒过来。也幸好我们六殿下带来了我,若换个郎中也救你不得!来,张开嘴。”说完把一颗褐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老爷爷,你们是谁?什么六殿下?为什么你们要救我?王府的人呢?”童蒙咽下那药丸顿时觉得一股热流自丹田涌上,突然觉得有点气力了。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还没恢复原气呢。”老人抬起他的手,童蒙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被扎着几根长长的银针。
“现在你只管躺着,一会会有使女为你送米汤来。”那老人不慌不忙地抽下银针,“老夫我是羌扶国第一御医,跟随我们六殿下多年。你这个中原人好福气呢!我们六殿下刚杀进城就命我来此为你医治,看来你对殿下倒是很重要呢!”
那老人收起银针就走了,一会便有使女送来了香米汤,持候他吃了。童蒙毕竟是饿了太久,当下什么也顾不得多想就吃了个干净。完了觉得很累,虚汗淋淋。仿佛干了很多重活似的,于是倒头便沉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却觉得浑身爽利,仿佛重生了一般。
童蒙暗自思索道:看来那女鬼说的话都应验了,羌扶人杀进京城,我那袁嘉果然弃了我和别人一起逃难去了。这六殿下应该就是我命中的贵人了?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人物,又为何非要救我这个与他素未平生的人?莫非正是送回我金钗的那个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正琢磨着,突听得门外传来了众使女齐声迎驾的声音:“恭迎殿下!”
童蒙转眼去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衣男子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正是去年上元夜遇到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你…”童蒙又气又恼,想起来却激动中差点晕了过去,无力地指着他吃力地说,“你…害我的是…你…如今,救我的也是…你!你…你…”
“你身体还没复原,省点力吧。”那男子不以为意地随手拉过旁边的绣墩坐在他床前。幽黑的眸子里透着犀利的精光,看的童蒙不由得浑身一抖:好深遂凌厉的目光!仿佛一瞬间便能把人的内心窥破,那种绝对的自信,不怒自威的气质,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被人毫无顾忌的注视着,童蒙只感到浑身不舒服。
“郡王妃,柳不言?是吧?”那男子优雅地略略倾斜着身子,抄着双手。一身的玄黑色蟒袍配着那清闲大方的神态,往那随便一坐,便给人一种龙子凤孙的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