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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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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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无毛失望之极,叹了口气,对面的东方朝他举了举杯:
“不好意思抢先一步。我家远在东方镇,明天才能赶回来,喝完就得走了。”
赫连春雪说:
“忙啥,得便宜卖乖。不想听他说,还不想听我说吗?”
东方放下了酒杯:
“我听着。”
赫连春雪说:
“你收完就走了,他还得给我盖房子。房子我得住一辈子,要是他不好好给我盖,我就得闹心一辈子。对吧?”
东方说:
“有道理。”
赫连春雪说:
“咱俩讲完价才装的车,装时你光说这张掉毛,那张烂了,装完才硬扣了二十元钱。我现在担心明天你装羊毛是不是还得找毛病,况且你又没交定钱,我家长工也要买。所以我决定你俩谁出的价钱高我就卖给谁,并且得先交定钱。”
东方笑了,笑完喝了口杯里的酒:
“要是我没听错,刚才这位老弟还要朝你借钱。我想知道的是:就算按我说的原价给他,他能不能交上定钱?所以价格我不能涨,但是定钱能交,并且明天装毛时还得挑肥拣瘦。是卖给我变现钱还是赊给他欠着,得你自己拿主意。我认为这是借口节外生枝。”
皮无毛听完毛马上表示:
“定钱我确实交不上,另外我觉得不用交。嫂子让交定钱是因为你改变了约定,有没有借口是另外的事。要是守信,就应该把扣皮子的二十元补上再谈羊毛。我在嫂子家已经干了一年,我是什么人嫂子一清二楚,我说的话就是板上钉钉,至于给不给现钱也是另外的事。不过如果羊毛给我,我会马上卖了把钱还给嫂子,挣个脚钱就行了。”
赫连春雪也笑了,笑完眯起一只眼睛看着东方,饶有兴味:
“你俩说的我都同意,也就是说,就算维持原价,你也要把扣下的二十元补上。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
这回东方不再笑了,他说:
“质量不好就应该扣钱,这一点我认为不用多说。退一步讲,如果我把二十元补上,回头你能不能分给这老弟十元。”
赫连春雪满意地亲了一口孩子,才说:
“扣钱你就应该在找出毛病的时候就说,如果我认为扣的多了,还可以不卖。现在装完车了你才扣钱,我要是不让你走呢?你还把车卸了不成。至于给不给他钱就是我的事了。”
东方点了点头:
“他说的两个另外对我来说很不公平。”
赫连春雪说:
“这没办法。你是我俩的外人,所以才有另外的说法。”
东方不再说了,站起来朝皮无毛伸出右手:
“东方精明,有幸巧遇。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商人!”
皮无毛也站起来伸出右手:
“皮无毛,谢谢抬举,后会有期。”
下午皮无毛只拉了一车羊毛,赫连春雪对他说不用着急给钱,先把地方倒出来就行。皮无毛回到家以后,拿着两张羊皮找到水中天问了问羊毛的价钱,还是一如即往,他试探着问量大能不能再高点,水中天把羊皮钱塞到他手里,说:
“就你下午拉回那一车,还得等。”
皮无毛说:
“我要是再拉回两车呢?”
水中天从新打量了一下皮无毛,才说:
“也只能再加五分。”
第二天皮无毛总算用三车拉完了羊毛,其中还包括一车头蹄羔的杂毛。本来他想招呼毛无根帮他去装车,没想到毛无根要去水村新处的对象家帮工。皮无毛还以为毛无根有意推脱,后来毛无根急了,说晚上领过来让他看,皮无毛才无可奈何,也来不及打听就赶车走了。第三车回来天都黑了,幸好皮包骨回来了,皮无毛累得实在不想干了,自家也没地方再装羊毛了,就让父亲把车赶到毛无根家去卸,自己一头倒在计在春身边,边吃着剩饭边给母亲算起了今天的收入,还没等他把数字加起来,屋门一开,可就有人骂上了。
骂人的是时利眼,手指着皮无毛的鼻子,眼睛却看着计在春:
“毛焉附赶车送粪时,看见皮无毛往回拉羊毛说这小子胆真大,水中天的孙子在路边听见了说不光羊毛,昨天还卖给我爷两张羊皮。毛焉附一问价钱,每张竟然挣了五毛,你说这小兔崽子,哪有算计自己邻居的,当初还是咱俩家一起搬过来的。痛快把钱拿出来,别等我打你。”
皮无毛赶紧说:
“姨呀,我买你的羊皮没压价,毛叔也说卖那些钱。水中天多给五毛是因为我说以后收皮毛给他。按说咱们是邻居,我应该卖多少就给您多少钱,就当替您跑腿呗。可我现在才开始,还没能力多揽闲事,您应该帮我才对。不管谁来,您都不能来打击我。是不是姨呀?指定有人说了什么,咱可别上当。”
时利眼这回直接就和计在春说了:
“你听听,这小兔崽子,挣了我的钱,反倒是我的不对了。我得咋样才对?再给你说个媳妇呗!”
皮无毛马上欢迎:
“姨呀,你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正要和你提这事呢,总觉得自己说出来不好,还是您会看事。不光我,连我妈都这么想。”
时利眼气乐了,边追边打,皮无毛退到计在春身边,计在春说:
“他姨,有话坐下说,有气我替你出。”
接着就骂皮无毛:
“死孩崽子,赶快把钱拿出来,挣钱都挣到你姨头上了,非打死不可。”
皮无毛一边说没钱了,钱都让我收羊毛了,一边往门口退。不想卸完车的皮包骨在毛家也听说进来了,随手操起扫地的苕帚,皮无毛一看出不去了,急忙躲到时利眼身后。皮包骨边追边骂:
“我昨天刚说让你把心放正了,今天你就挣起昧心钱了,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皮无毛知道这回是来真的,急忙对时利眼说:
“姨呀我知道错了,可今天我都累了一天了,连车都卸不动了,还没吃饭,你让我爸改天再打吧。求你了姨妈。”
时利眼哭笑不得,只好见好就收了,夺下了皮包骨的苕帚,说:
“行了,赶紧刷碗去吧。我也没打算来要,还不是俺家无根那小子,这不前两天刚处了个对象吗,今天就要钱。我说要钱自己挣去,俺俩正吵呢,他爹回来说了羊皮的事,无根就不干了。说有那一块钱给对象买点啥不好,我说那我就要去吧,看看能不能吓唬出来。不过好象希望不大,无毛从来就不怕我。”
计在春问:
“无根的对象是哪儿的,哪天领过来我看看。”
时利眼说:
“是东边水村的,现在还在俺家呢。”
皮无毛的精神一下来了,说:
“我去看看。这么着急要钱,是不是给对象买糖吃了亲嘴呀!”
话音未落,门外有人说:
“还真就缺一块钱给对象买糖,你给买呀。”
皮无毛一听,就知道是毛无根来了,就更不客气:
“我买来就得我给你对象,没准吃完了能和我亲嘴呢!”
毛无根也不甘示弱,说:
“好哇,我对象也来了,你问问她能不能和你亲嘴呗。”
说着硬从门外拽进来一个女孩子。皮无毛还没等看清就脸红了,等到他看清,就眼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