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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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一路上俩姐妹叽叽喳喳的为七星解说他们所遇到的每一种花的颜色、形状。听着姐妹俩绘声绘色的解说,七星很庆幸自己出来了。
或许是花太美绊住了姐妹俩的心神,又或许是花太香了,牵住了她们的步伐。
总之不管是什么七星现在迷路了,他慢慢的往前走,双手伸向前方。突然“扑通”一声,反应过来后,七星悲哀的发现自己掉水里了,敷在眼睛上的药被水冲散了,只剩下一条湿嗒嗒的布贴在眼睑上难受的很,七星想,难得下水不如在水里玩,复又沉到水里顺手扯掉布条。
“你想死吗?”慕容忧从七星掉进水里时就看见他了,本想拉他上来的,但对方却沉到水里,于是就站在岸边看看他想干嘛,看对方许久还没浮起来就问出了这句。
闻言,七星睁开眼睛,透过水帘隐隐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岸边,七星把布条系好浮出水面问“公子是在跟我说话吗?”,通过几天的训练七星说话的速度已快了许多,虽然还是比不得正常人。
“伸手。”不知道对方为何叫他伸手,但他还是照做了。
七星只感觉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等回过神时人已离开了水。
“谢谢。”七星小声的道谢。
“我送你回去。”
七星被慕容忧拉着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
这有点怪,七星想。
“阿珑,看,小少爷在那儿呢!”七星感觉不远处传来澜玲的叫喊声,没一会,脚步声就到了跟前。
“我的少爷呀!您跑哪去了?怎么湿渌渌的。”澜珑一见少爷浑身上下都湿了不由惊叫出声。
“快别问了,赶紧回去换衣服。”说着就牵起七星走。
七星被这俩姐妹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拖走了,事后问澜玲那个跟他一起的人哪去了?澜玲说当时并没有其它人在。七星想那位公子应该是先走了。
第五天时,大夫说七星的眼睛好了,不用再敷药。
当看到七星的眼睛时,除了巫云,俩小丫头都兴奋的就差没昏过去。
下午得知消息的佟漠偷偷跑来,当七星仰起眼睛时,佟漠有种身处大海的错觉,不同于第一次见小孩的惊叹,这是另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撼,晶蓝璀璨的眼睛,仿佛世间的一切光芒都折射在那里面了。
“山主,少爷来了。”澜玲急急忙忙跑进来说。
“那小表弟,哥哥我要走了,下次来看你。”也不等七星回话就跳窗走了。
七星望着那开开合合的窗门,颇为无奈的笑了。佟然一进来见七星笑当即傻了,回过神后又跑上前拉着七星的衣袖失落的说:“哥你怎么一副仙风道骨的样,竟不是个仙人呢?”
“这、、、、、、。”对于这个看似精明实则脱线的表弟,七星一直很头疼。
“对了,大哥呢?”一提到自家兄长然少爷就来劲。
“刚走”
“往哪跑了”
七星指了指窗户,不知这样会不会害了大哥。
接着,然少爷也学他那兄长跳窗而去。随着佟然的离开,七星才看见门口还站着一人,他站起来问:“公子有事?”
见那人不说话,七星又问了句,“公子可是找人”
“你能看见?”
“你是那天的公子?”淡淡的语调却说不上的好听,任谁听过都不会忘记。
虽然对方没回答,但七星已知道自己并未猜错,正想开口叫对方进来喝茶,然对方一拂袖转身走了,七星追到门边只能看见他一角紫色衣袍隐入青翠之中。
傍晚时,七星问澜玲今天下午来的那位公子是谁。
澜玲边喝荼边说:“那个是慕容忧,梅庄庄主,容貌是好得没话说,不过性子也冷的让人没话说,我不喜欢他那样的。”
七星听小丫头这样说禁不住笑了,“那你喜欢怎样的。”
“我喜欢少爷这样的,性子好,容貌好,虽然有时候很迷糊,但很可爱,很像我小时候养的阿球。”
“阿球是谁?”七星也端起荼来喝。
“阿球是头猪。”终于最后口荼喝完了,该去做晚饭了。
在口中的荼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敢情这小丫头把他当猪了。
晚间用过膳后,七星叫澜玲姐妹俩自己去玩,现在他能看见了并不需要人照顾,巫云则在今早回城里夫家去了,而自己则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观星赏月,听虫鸣看花,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些了,他怕自己再不看会忘了这世间的万物。
当月亮把天一分为二时,院门被推开了。
七星看着来人,心莫名的激动了。
有些人即使因时间长久而忆不起面容,但只要再次相遇却定不会错认。
“大伯、、、、、、。”七星站起来,他的声音都变得不稳了。
来人满脸倦容,相比侄儿的成长变化,他的相貌并没变多少,岁月似乎在他身上凝固了。他静静的看着七星,在看不见的地方当年的胖小子变成翩翩少年,糅合了父母双方容貌的五官俊美无寿。
“你的眼睛很像你父亲。”佟寒抚了抚七星因夜风而变得散乱的长发。“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的样子,那时候的你像团小肉球,你爹跟我说怕你长大也这样胖没女子肯嫁你,你小叔却说大不了跟他一起修道去,你爹要是看见你这样应该就不会担心了。”
“大伯、、、、、、。”他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却像卡在嗓子里发不出来,只有一股酸意憋在喉间。
“那天天气很冷,中午的时候佟严振来看娘,他是大长老的大儿子负责山里的外防,他杀了院里的待女,独留下我传话,他说要想娘活命就要用你娘交换,接着爹、三弟、你爹娘来了,然后你娘对二弟说:“我去吧!娘的身体不好禁不起折腾,况且我会武功,不会有事的”。傍晚的时候你爹娘就去了,晚上的时候你爹抱着你奶奶回来,你娘却没有回来,那时我们都知道你奶奶不行了,然后你爹抱了你来见奶奶最后一面,接着你被送去地宫,山里出了叛徒,大家都不敢让你在山上。你爹与你小叔叔带着五十人去追佟严振一伙,在一个断崖上他们交手,那一战我们伤亡惨重,等我赶到去时只看见满地的尸首,我找到你小叔叔,他只说“二哥他们跳海了”就咽了气。我派人去海上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你爷爷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妻子、儿子、儿媳,两天后去了。”倦怠的容颜因这些沉痛的往事而蒙上了凄色。
“那、那我是怎么出来的。”因害怕知道答案连声音都颤抖了。
佟寒看着眼前的侄儿。
“去年冬天,在大陆的极寒之地,听说有一个村子在十多年前漂来一对相拥的男女,那女子的发色与那个地区所供奉的海神一样是海蓝色的,于是我去了,在一座冰湖里,你爹和你娘相拥在一起,就像活着一样。”他拿出一个小坛子交到七星颤抖的手中。“路途太遥远了,所以、、、、、、。”
“大伯,对不起,我要自己呆会儿。”
七星抱着父母的骨灰坛转身进了卧室。
“他能挺的过去?”佟漠从角落里出来与佟寒并肩望着关上的房门。
“会的。”十多年的幽闭生活早已让他学会了坚强。“我要走了,那孩子就拜托了。”
你才刚回来,虽然这样想但佟漠还是答应了,他从来都尊重这个表叔的任何决定,不仅因为他让他这个分家的孩子成为苍山的主人更是因为他给予了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父爱,在佟漠的心里佟寒是师父同时也是父亲,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佟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