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寺毁宝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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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不回头,贺四姐的儿子和刘小翠的儿女,青梅竹马,同在龙兴中心小学、江北县立笫二中学毕业。经双方父母同意,俩人结婚了。不久,她们有孙子。取名:李全有。
李兴中学毕业后先在普福寺小学校当老师,竞业勤奋,口啤叫好,他以母亲年老无人照顾为由,经申请同意调龙兴中心小学当老师,妻子刘秋菊因父亲病故,母亲一人照顾茶馆忙不过来,在家帮忙打理。
人总是要生离死别,贺四姐生病已久,知自已在世日子不多了,心中未了的心事,是告诉儿子的时候到了,趁媳妇刘秋菊不在家的时候,叫李兴来到床边,告诉了《玉龙飞天》玉佩之事,以及凡音方丈的喑示情节后说:你父亲和舅父是为《玉龙飞天》玉佩而死,你要为它而活,想尽办法得到它,你得不到,其愿望也要世代相传。
李兴表态一定照办。
不久,贺四姐病重离世。
从此,李兴把《玉龙飞天》玉佩之事放在身上,这不仅是父母、舅父时遗愿,也是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此宝藏在龙藏寺何处无人知晓,龙藏寺换了几任方丈,均不知在何处,但,每年召开法会。智空方丈说:开法会,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十一月重庆获得解放,江北县龙兴场也获得解放。龙兴场设立区公所,龙藏乡乡公所设在龙藏寺内。
土地改革时,龙藏寺庙产田土分给农民,寺内僧众生活由乡政府每年拨款。自此,全寺开放,大雄宝殿不再关门,任凭人们观看。
李兴人有点小聪明,会迎合领导,写一手好字,乡公所常借调他去搞一些文案之事。他不但乐意,正好与寺内僧人接近,试探《玉龙飞天》玉佩下落。时间一久,相识相聚一多,交谈无拘束,现任智空方丈告诉他,上任方丈园寂时未告诉他《玉龙飞天》玉佩在什么地方。做法会供奉的《玉龙飞天》玉佩宝盒是空的。现在不做法会啦!空宝盒放在我房中,你如果不信,到我禅房,我拿给你看。
李兴:方丈别无误会,我知道出家人不打逛语,我只不过问问而已。
事情又凑巧,乡公所文书调区公所任副区长,乡长报请调李兴任乡公所文书得到批准,当了乡干部,他任劳任怨地干,经常受到领导表场。
刘小翠生病去逝,茶馆仃业,刘秋菊是初中毕业又是乡文书李兴的妻子,照顾这个关系,在一乡村小学当低年级的老师。他们婚后尚无小孩,刘秋菊暗自到风门观音庙送子观音菩萨像前焚香求子,可能是心不诚,求子过急,以及求子人太多,送子观音菩萨忙,来不及送,年年求,年年空。
李兴明知妻子拜菩萨求子,他既不反对,也不公开赞成,他是乡干部呀!求子是迷信,那能一求得子,天下岂不人满为患,男女比例失调。但他心中仍存侥幸心里,万一求得子女,也是幸事。
李兴无后,心中当然不高兴,主要原因还是母亲所托《玉龙飞天》玉佩之事,今生我得不到,不能世代相传,经夫妇俩人商定,在适当的时候领养一个儿子,香火相传。
李兴有了领养儿子的想法得要妻子的同意,不怕无后了。《玉龙飞天》玉佩之事老在脑袋里装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睡觉也不安稳,有时梦见得到,又被别击昏抡走,惊醒来,刘秋菊问:怎么啦!又做恶梦。
李兴当然不会实言相告,推说:没事,谁人不做梦。
刘秋菊信以为真,好言相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乡干部,为人要正,恶梦就少。
李兴不断说:我知道,我知道。
农村土改,农业合作化和人民公杜化后,人们的主要精力是发展农业现代化,忙於农业生产,龙藏寺香火不如从前,前来求神的人减少,乡公所的事情不多,李兴清闲多了,他把精力放在观察佛像上面,每一细节,佛像的面部表情,手足举止,衣饰穿着,身带佩件,以及佛像底坐莲花、龟蛇等众生众相无一漏过,时间久,次数多,越看越像,又觉得越像越不像,《玉龙飞天》玉佩藏匿在那里?他苦脑着,有时心神不灵,坐卧不安,默默承受着折磨,他开始苍老了。
“讲卫生,除四害”爰国卫生运动开始,沏底消灭:蚊子、苍蝇、老鼠、麻雀。龙藏寺是重点中的重点。此项工作由乡公所牵头,李兴负责。寺前殿后殿,佛身都要清扫一遍。李兴亲自督导,盼望在清扫中能发现《玉龙飞天》玉佩,他失望了。
这时,一和尚前来说:后殿外屋檐下有一堆柴草,堆了好多年,打不打扫。
李兴:这正是老鼠藏身之地,除“四害”要乾净沏底,坚决打扫。
龙藏寺众和尚在李兴监督下,一捆一捆柴草从上而下搬在空地上,柴草搬完,见一长长的物品被油布(用特制桐油浸泡过,可以防潮防腐)缠绕着,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李兴:快打开看,小心点,别把东西整坏了。
众和尚小心易易地打开缠绕的油布后一看,是一架长长的木梯,梯尖上有两个钢制湾头,保养得好,木梯是用红桐油涮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兴:这梯子干什么用?
众和尚:不知道。
李兴:现在打开了,放在这里,容易受潮损害,搬到乡公所屋里去放,柴草还原堆放好。
众和尚答应:是。
晚间,明亮的月光从窗户中射入李兴所住房间,今夜他在乡公所值班,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红色的长梯,钢制的弯头,保管又好,这是干什么用,一定有特殊用途?李兴苦苦思索着,一天的辛苦使他疲倦,慢慢进入梦乡。
李兴梦景:他在云雾中漫步,随云雾下落地上,进入龙藏寺大雄宝殿,瞻仰众佛像,大都笑盈盈欢迎他的到来。他飘飘然然,求菩萨保佑心情由然而生,在释迦牟尼像前叩拜,仿恍佛祖手动了一下,他站起身来仔细观看佛祖双手手指,左手有一手指微微上指。
忽然间风起,一股风吹入殿中,灯火全灭,殿内一片黑暗,李兴从高处跌下深渊……
李兴惊醒,觉得刚才是一个梦幻,他再也睡不着。
翌日,李兴穿好衣服,在寺内吃了早饭,乡公所有事,在办公桌上起草文件。
太阳光射入大雄宝殿,释迦牟尼大放金光,李兴来到他的面前,仔细端祥佛祖双手手指,左手确有一指微微向上指。为什么上指?李兴思索着:难道《玉龙飞天》玉佩放在房梁上。
中午李兴要回家吃饭,有人带信来说:回家打牙祭,吃红烧肉。他好久未吃肉了,那时,每月吃猪肉是凭票定量供应。
回家途中,路过一修缮房屋工地,一工人站在长长的木梯上粉刷墙壁,李兴仃住了,呆在一旁观看,边看边想,思绪开始,梦幻又现。
梦幻:释迦牟尼佛祖向他微笑,手指向上指点,他搬来红木长梯,搭在房梁上,钢制弯钩抓住房梁,他小心易易爬上去,巡视房梁,见一喑处,放有一与房梁颜色一样的包袱,他伸去拿……
“你想找死呀!”责骂声惊动了李兴,他从梦幻中醒悟过来,不知怎么自已在工地上爬楼梯,一工人见了怕出危险,责骂他。
“对不起,我恍惚了!”
“快走,别影响我们工作!”
李兴回到家里,仍恍恍惚惚的。
刘秋菊见了关心地问:你今天怎么哪!
李兴摇摇头。
刘秋菊:生病要找医生,我陪你去。
李兴清醒一些说:没病,吃饭…吃饭。
李兴吃了红烧肉又喝了二两白乾(酒),有点醉了,在家睡午觉,下午上班时间到了还未醒,王乡长带信来叫他快去,有事等他办。
刘秋菊推醒他说::懒虫,快起来上班。
李兴:喊啥子,让我多睡一下。
刘秋菊:自已明知酒量不行,叫你少吃点酒,你偏不信,这一下好了,王乡长派来人来叫去上班,理麻(责问)你,看你啷个说。
李兴听说王乡长派人理麻,翻身起床坐床沿说:人哪!
刘秋菊:来人,早走哪!
李兴:你啷个说的。
刘秋菊:实话实说,吃醉了。
李兴:你呀!真是个傻堂客(妻子),说点别的不行。
刘秋菊:我是人民教师。
李兴:是,是,你是人民教师,不能说慌,我还是国家干部。
刘秋菊:快走,我下午还有课,我走哪!去不去随你便,遭理麻哪,别怪我没喊你。
李兴眼见妻子走了,自已也出门,把门锁好,向乡政府走去,路过电器商店,买了一支装三节一号电池的大电筒。
营业员问他:李文书,买大电筒干吗?
李兴含着笑不语。
营业员见酒醉未醒样子,没有多问。
王乡长办公室。王乡长见李兴手拿大电筒带有醉意进来说:你看你这个样子,有损国家干部形象。
李兴:王乡长,下次不敢哪!
王乡长:你还想有下次。
李兴:人逢喜事,喝二杯,人之常情吗!
王乡长:啥喜事?
李兴:我不能说。
王乡长:我知道,你买了大电筒。
李兴:不是。
王乡长:买他何用。
李兴:我更不能说。
王乡长认为他说酒话,便劝他:老李醒醒酒,该办正事哪。
李兴:啥正事?
王乡长询问:农村五保户名单报来没有?
李兴:报…来哪!
王乡长:赶快核实上报,区公所在摧得紧哪!
李兴:要得。我马上办。
王乡长:别错漏哪,这是人家吃饭钱。
李兴:王乡长,你放心,我办事从来未错过。
王乡长:快办,我还要到区公所办事。
李兴:去吧。他送王乡长走出门后,酒仍未醒,坐在椅上,扶着办公桌,又睡着了。
天将黑,李兴酒醒了,他思考着下一步怎办。他庆幸自己,终於解开凡音方丈《玉龙飞天》玉佩藏匿之谜。笑一笑,是释迦牟尼佛祖像微笑;手指向上指一指,是指佛祖顶上的房梁。这就是《玉龙飞天》玉佩藏匿的地方吧。红色木梯是搭在房梁上上下取玉佩之用。这是他得到天大喜事,当然不能说,那怕是自已妻子刘秋菊也不能说。为了证实自己判断是否正确,特买了大电筒,趁大雄宝殿无人之时,溜了进去,用电筒的电光,直射佛祖顶上横梁后侧,确有一黑乎乎一包东西,玉佩一定在里面,多年想得而又未得的玉佩,即将得到,一棵悬吊吊的心放下了。
《玉龙飞天》玉佩藏匿地点知道了,李兴却不敢轻举乱动,放的地点太高,红木梯长重自已搬不动,找人帮忙又怕别知哓,眼巴巴望着得不到,他又怕东西被别人拿走,三天两头拿着电筒到大雄宝殿去察看这包东西还在再不再。
时间一久,李兴这些反常举动,王乡长等人感觉不对劲,他工作上又常出错,怀疑他得了神精病,叫他去看病,他大不去,只好随他。但,工作上不能错,另调人当文书。
王乡长为照顾他,调刘秋菊到龙兴中心小学任教。
刘秋菊经医生检查,子宫萎缩,不能生育,他们领养一个男孩,取名:李全有。
李兴文书一职有人担任,他没有工作压力,心情好一些,有时也帮一点忙,通知人呀,买点文具用品等杂事,因视他为有病之人,工作多年,又是土改时的干部,没有工劳也有苦劳,总不能对他扫地出门,国家拿钱养着吧!
李兴到大雄殿去看看,同事们已见惯不惊,由他去。
其实,在李兴心里,等待时机,时机一到,又有一番作为。人们认为他有精神病,正好装此病,不工作拿工薪可乐而不为。喑地里他在寻找合伙对象,与龙兴镇亍上无业人员,吊儿啷当(混混)的人,称兄道弟,吃酒打牌,工薪不够用,向刘秋菊要,如不拿,又吵又闹,有时还要打人。有人问他为变得如此,他振搌有词说王乡长整他,告黑状,把文书一职免了。
王乡长心中无愧,又怕别人说闲话,对李兴听之任之,同事们见王乡长不管不说,对他听之任之,谁愿去管闲事。有人反映到公安派出所,因不涉及刑事犯罪和违反治安管理,何况又有精神病,不予立案。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李兴终于认为等待的时机到了,
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夺“走资派权”,除“四旧”打砸庙寺遍地掀起。
李兴与几个兄弟伙商量成立“造反派”组织,以遭“走资派”受害人自居,煽动不明真象群众夺了龙藏乡政府大权,自封乡革委会主任,批斗王乡长。
李兴的主要目的是要夺取《玉龙飞天》玉佩,龙藏寺有和尚在不利行动,对寺内智空方丈、和尚一律扫地出门,远走他乡。否则,严重后果自负。智空方与和尚们纷纷离寺远走他乡化斋求生。
初夜,龙藏寺禅房内,李兴召集韦海涛,王二麻子,刘顺江,贺永元等人开会。
李兴:各位兄弟,今夜召集大家来有事,你我有福同享,不知愿否?
韦诲涛:李主住关心大家,有福同享,但不知是什么事,快说。
众人说:快讲。
李兴:好,听我安排。顺江、永元去乡政府把红木梯子扛到大雄宝殿。王二麻子前去把各庙门关好后也到大雄宝殿来。我和诲涛同志在大雄宝殿等你们。大家分头行动。
大雄殿黑沉沉的,李兴俩人入内点燃灯烛,殿内由黑变亮。
刘贺俩人扛红色长梯入大雄宝殿,搭在佛祖释迦牟尼头顶房梁上。
王二麻子关好庙内各们后也来到大雄宝殿。
李兴见五人聚齐,他说:我长年在庙内观察,寺内珠宝金银不少,用布包裹着,放在房梁上,令晚去拿,大家有份,谁人上去拿。
韦海涛四人又惊又喜,见房梁太高,红木梯子又窄大长,灯光喑淡,爬梯子有危险,心有余悸,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愿意先出头表示先上去。
李兴见此,强忍心中不悦,一股夺宝念头鼓动着他说:你们不愿先上,看我的。刘贺俩人扶助梯子,韦大哥打电筒照亮。王二麻子在大门把风。
五人分工行事。电光顺梯上照,李兴随电光顺梯上爬,人在梯上梯长闪动,刘贺俩人紧紧扶住,人在梯上越爬越高,梯子闪动越强,刘顺江大吼:王二麻子快来帮忙,我们扶不助了。王二麻子赶快过去扶梯。幸好,梯上端两把钢制弯头紧紧钩住房梁,梯子才稳住没有出事。
李兴一手抱住房梁,一手从身上摸出手电筒打开,电光扫射房梁,不远处有一包裹,伸手可得。他放好手电筒,取下包裹,放在身上的口袋内,顺着梯子向下电光一步一步小心而下。李兴刚落地,其他四人围过来齐声说:刘主任快打开,里面装的是些什么宝物。
李兴镇定地说:宝物到手,回房再看,要分不在这一刻,我们快撤!
“行!”
刘贺俩人取梯,因梯的弯头钩住房梁取不脱,韦和王二麻子去帮忙,四人用刀不匀,方法不对,梯钩取出长梯头斜倒下来,打落殿内的经幡,经幡是丝绢织品,落在下面油灯火上燃烧起来,风助火,火助风,经幡又多,大火很快燃烧起来,众人惊慌起来。
李兴:大家莫慌,救火要紧。王二麻子,快去打开庙大门通知民众来救火。
王二麻子打开庙门,在亍上大喊:龙藏寺中天火,燃烧起来哪,快去救火。
亍上民众得知,纷纷前往龙藏寺救火。
寺内,李兴趁乱离开,韦、刘、贺仨人只顾救火,李兴走了也不哓得。
火势很大,又无水源取水灭火,前后佛殿着火,靠民众在家端水灭无济於事。
乌云密布,雷电交叉,暴雨倾盆,寺庙大火被大雨无了,
龙藏寺两佛殿因着火和救火,已断壁残瓦,佛像严重受损。
在除“四旧”运动中,李兴心想:天火助我,正好以除“四旧”为名,下令,佛殿全部拆除。
寺内大门内戏楼和连通走廊,没有着火,没有拆除,故保留至今。
几百年来,远近闻名的古寺,龙藏寺毁於一旦。在拆除各佛殿时,未发现《玉龙飞天》玉佩,人们对此,只当传说而己,谁又去追究呢?。
正是:寺毁宝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