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最好不相惜,从此便可不相忆  第60章 云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69  更新时间:11-11-07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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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逸帝二年末,北燕京都遭围,燕帝自愿交出紫云关,并派睿王之妹皓妍郡主前往西运和亲。
    逸帝三年,帝以安王为迎亲使,全权负责北燕和亲事宜,西运上下一片哗然。
    夜,寝宫内,风逸身着薄衫,白衣飘逸,眸盯着墙上悬挂的那幅画,笑容怜惜而宠溺。
    他看得专注,甚至没有察觉寝宫内多了一道身影。
    云敏止住了下人的通报,盈盈的进入内室,见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画,一股涩意涌上。
    “命安王为迎亲使,皇上真是疼她。”她边说边缓缓的靠近他。
    与他并肩而立,她白色长裙曳地,负手在身后,她没有其他人见到他时的卑躬屈膝,反倒越发的傲气,纤细的身子挺立,像极了雪中的傲梅。
    “当初你进宫时,朕还不是亲自出宫相迎吗?”他眼不离开那画,不在意的回她。
    见他这模样,她垂下眼睑,眸中似有什么光亮闪闪而动。
    “既然这般煎熬,为何还要继续下去呢?”曾经,安云琪不止一次问过她。
    她的双手绞着衣袖,藏在背后他看不见的地方,就像她隐藏着自己的伤痛不愿让他瞅见一般。
    为何?她在心底自问。
    偏头,她看着他的侧颜,俊美无俦,甚至连一点瑕疵都没有。
    见到他,她不得不怨艾,上天有时候真的会厚此薄彼。
    与其问她为何会继续,不如去问为何这个世上会有一个风逸。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年,他初登帝位,还未褪去他身为世子时的那份随和。
    那是会稽云剑山庄早春的樱吹雪。
    他锦绣华服,笑容明亮,就像屋外的阳光,弥足珍贵。
    “敏敏,与我进宫,可好?”
    她的书房内,他立于她的躺椅前看着随意翻着书的她,声音轻柔得不带任何尘埃,缓缓的流淌在她的耳畔,她握书的力道都在不经意间加重了。
    那一刻,她承认,她是高兴的,因为,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齐仪,不是与他关系甚好的云姿,而是她云敏。
    那份喜悦让她远远超出了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他只有一句话,可是,她却交付了她的整个人生。
    即使后来他坦然相告,即使她已知他心有所属,她还是心甘情愿的随他进了宫,还是无怨无悔的挑起了他的另一个“朝堂”。舍了自己的云淡风轻,弃了自己的平静人生。
    为何?
    她看着他的侧颜一笑,因为,他是风逸,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风逸。
    “明日开始,你便可以日日见到她,何必今夜还如此这般呢?”她的话里似有酸意,似有嘲讽,“这样的你,哪里像个帝王?”
    终于,他舍得收回视线,侧过身,他看着云敏,轻轻一笑,“有一刻美好得令自己都不愿去相信它的真实,现在,朕的心情就是这样。”
    “我能理解。”因为她也有过他这种心情。
    他的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的幽潭眼泪竟是不自觉的涌上。
    “敏敏?”他诧异的唤她。
    这一唤,她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泪。
    抬手他温柔的拭去她的泪珠,又心疼的笑她,“傻丫头。”
    “如果,”她急急的握住他的手,问他,“她进宫后,你还会理我吗?”
    他怔住了!
    不是他发觉了她的心思,而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敏。
    无助得如一个小孩子,漂亮的眸子中是等待他承诺的焦急。
    眯起眼,他不禁感慨,一晃已经快三年了。
    三年前,闲静的小园,温暖的书房。
    她卧在躺椅上,长裙坠地,黑色的发散在红色锦缎的靠垫上,手握一卷书,优美的手指随手翻着书页,漫不经心,却又美丽动人。
    室内室外一片寂静,这里是不受干扰的世外桃源。
    阳光透过漏窗,她仿佛散着柔和光芒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不染半分世间尘埃。
    “敏敏,与我进宫,可好?”
    他需要这样一个女子帮他镇住后宫,他需要她这样的女子成为他的贤内助。
    无论是她的血统,还是她自身的气质,他都需要她。
    他记得,她那时的惊愕,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可置信的可爱。
    那一刻,她让他想起了她。
    “好。”她没有问他原因,从躺椅上坐起身,她盯着他的眸欣喜一笑。
    哪怕是后来他告诉了她原因,哪怕是后来他说自己心有所属,她还是不改初衷,只是一个字,“好”。
    没有解释,她爽朗的反倒让他有了些手足无措。
    “为什么?”他问过她。
    “因为你首先想到了我。”这是她的回答。
    没错,他的确首先想到了她。
    进宫两年,她成为他不可多得的伙伴,无论是前堂还是后宫,她处理得井井有条,免去了他的后顾之忧。
    感谢,感动,愧疚,疼爱,……种种的感情已让他们相偎相依,无论前方怎样的艰难,他知道,他不会孤单,因为,他身后还有她这个小表妹。
    他对她爽朗一笑,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道,“傻丫头,表哥怎么会不理你呢?”
    她笑了,抬起手环上他。
    这样就够了。
    在他初登帝位时,是她最先陪着他,在他需要宽慰时,是她伴着他,在他需要帮助时,还是她在他的身边。
    两年来,虽然他们不是朝夕相对,但他毕竟以最大限度的疼爱给了她在这个宫中至高无上的荣宠。
    也许,这仅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也许是他作为丈夫对妻子的愧疚。
    可是,对她来说,真的就足够了!
    “表哥,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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