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桃花镇中桃花劫(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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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桃花镇中桃花劫)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奇怪的东西?”
    三人躲在角落,神态各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客官,这下子可算是得救了!”掌柜眼瞅到三人站在角落,急急跑了过来,笑的比花还灿烂。
    仇管闲笑着摆了摆手,此时的面纱早就戴在了脸上,究竟没让掌柜看见自己的胎记。
    “真是太感谢您啦,要不是您……哎!那个挨千刀每次都借赶尸来勒索,这回总算逮住他了。”
    “你早就知道那个中年人是强盗?”雨宴眼神玩味地看着掌柜。
    “怎么回事?”如果真是强盗,村民没理由不知道,玉辰殇疑惑地看着仇管闲,这小子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障眼法,其实那个年青人是真的赶尸人,住店的也是他,趁夜赶路的那个才是真的强盗。”
    “两个人……三个人?”
    “赶尸人并不是谁都能当的,当赶尸人一定要有些灵气,虽然赶尸很赚钱,但代价却是失去传宗接代的能力。有些没能力又想赚钱的,就出些鬼主意,两个人轮流背着尸体上路,这是一种很耗体力的活,往往干几次就会累垮身子。因为尸体不太会被查,所以才让那个强盗有机可乘,只要在天亮之前离开就可以了。”一口吞掉手里最后一个糕点,打了一个哈欠。
    “累死啦,睡觉去。”仇管闲抱怨道。
    “那个……客官……”掌柜虽想问,但见三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知该从何问起,便打消了念头,目送三人回房。
    仇管闲一捅傻愣愣的雨宴,笑着问道,“我就说很快就会起风了吧。”
    “哥,难道那阵风是你……”雨宴瞪着眼睛问道。
    玉辰殇诡异地一笑,不再吱声。
    雨宴的脸瞬间变的通红。
    桃花镇是离开铜陵城去风驰城必经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因十里桃花林而得名,每每吸引很多痴男怨女来这里祈福。
    这本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可不知何时开始,这桃花林中频频传出诡异的声音,更有许多少男少女无辜丧生。
    一时间这桃花镇成了风口浪尖上的怪镇。来往行人总是绕着桃花林小心前行,宁可多走些时日,也不肯从林中穿过。
    仇管闲、玉辰殇和雨宴三人站在桃花林外,已经是傍晚时分。
    “我们真的要穿过这片林子?”雨宴脸色有些难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才在茶水铺,你也应该听到了吧,再过半个月就是方家的老爷子过大寿,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恐怕下次很难在方家浑水摸鱼,就连萧陵的消息恐怕也不好打听了。”
    “这个……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啦,我们什么没见过啊,还担心这些!”仇管闲颇有小人得志的样子,猛力地拍着胸脯,“这不还有我嘛。”
    “好吧……”雨宴扭捏着,总算点头,勉强答应。
    三人为了能在次日早晨穿过这片林子,加快了速度。只听马鞭一个回响,马车转眼已经朝桃花林中行去。
    马车一路绝尘,三人无心欣赏路旁的风景,紧锁的眉头,希望这一路不要生出些事端来才好。
    夜色渐渐降临,不安地气氛越加来的浓烈了许多。
    玉辰殇挥舞的马鞭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从落安城到这桃花林,一路上没安生过几日,现在也只是想快点到达风驰城,好落个心里踏实。
    只是天不如人愿,越往林子中央走,四处越是来的古怪起来。
    “唔……唔……呜……”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哭声?”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女子的哭声,想必是你平日里太紧张了?”仇管闲拍着雨宴的背,斜斜的嘴角勾出一条玩味地弧线。
    “不,就是女子的声音,你仔细听!”
    三人停下马车,侧耳倾听。
    “呜呜呜……救……命……谁……”
    仇管闲一听脸色一白,趁雨宴没注意,朝玉辰殇使了个眼色。
    “呵呵,没有啊,我什么也听不见,是你太过于紧张了。你说是吧,殇殇?”
    “恩,没有。”
    “真是这样?”雨宴心疑,再三确定声音,“明明是那个方向传来的。”
    仇管闲故意倾着身子朝雨宴所指的方向认真地听,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雨宴你是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啊,根本就没什么声音啊!”
    “怎么会……”雨宴不信,将身子探出车外,想要仔细听一听。
    身子刚一探出,后劲吃了一记,立即失去了知觉。
    “你……”玉辰殇黑着脸。
    “嘿嘿,下手不重点,要是没打晕怎么办,多可怜啊!”仇管闲手里拿着一跟手腕粗的木棍,笑的分外灿烂。知道玉辰殇不舍得自己打雨宴这么重,但偏偏自己就喜欢这么做。
    “你想去?”
    “那还用说,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去多浪费啊。”
    “雨宴呢?”
    “先把他留在车上吧。我会在他周围撒上点毒粉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是……”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婆妈啊,你放心啦,雨宴不会有事的,反倒是跟我们在一起才会出事好不好。”仇管闲不再给玉辰殇开口的机会,一用力就拉着他出了马车。
    安顿好雨宴后,两人谨慎地朝声音来的方向走去。
    两人刚走不久,雨宴就朦胧中醒了过来,就在仇管闲一蒙棍子下去的时候,不少力打在了车窗上,这才使得雨宴早早地就醒了过来。
    揉搓着发疼的后颈,雨宴眼前一片发黑,隐约中看见前面有一团白色的亮光,扶着马车的木门慢慢地站了起来,晃悠着想要看个究竟。
    “仇管闲?哥?”雨宴不太确定白色亮光中的两个人影是谁,但无比的熟悉感让雨宴有些恍惚。
    渐渐地能够看清楚些,才看看清眼前站的竟是两个十岁开外的孩子。
    桥头,一身乞丐装的孩子,白皙圆润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不同于孩子的天真眼神,冷冷的目光显得有些空洞。
    “我?”雨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出现的分明就是十几岁时的自己,而自己所站着的桥头,也是当年自己想要结束生命的地方。
    环顾四周,所以的一切就跟当初一摸一样,连那河中的倒影也和当时的一样,一样的寂寞,一样的的冷漠。
    现在孤零零的自己,已经失去了所以值得自己活下去的动力,没有了父母,没有哥哥的世界,任何事情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当初支撑着自己苟延残喘地活下来的,仅是哥哥那句“一定可以在一起……”但如今,连哥哥的遗体都不曾找到。
    已经整整七年了,离哥哥消失的那个晚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在这么残酷的社会上活下来,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可言了。雨宴反复地告诫着自己不要再天真,也不要再做梦,只要一下子,自己就可以和家人在一起了。
    轻轻地闭上眼睛,能感觉风划过脸颊的轻柔,很轻松,很舒服。
    身子前倾,全身的重力在一瞬间失控,垂直落向河中。
    “喂,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不如当我媳妇吧!”雨宴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全身的力量仅凭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拉着。
    抬眼,光线有些刺眼,但依旧能清晰地看见他的样子,脸上戴着猪头面具,仅仅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眼睛,有些清瘦的身子,细细的胳膊因拉着自己而在颤抖。
    “放开我!”
    “不要!”不知这孩子哪来的力气,竟然真的把雨宴拽了上来,瘫坐在地上,粗粗地喘着气。
    “为什么要救我?”雨宴慢慢地靠近那个男孩。
    “太可惜了,我要是你,一定会更加爱惜自己。”男孩口气中有些嫉妒。
    “你是谁?”雨宴一把扯开男孩子的面具,原本潮红的脸蛋瞬间变的惨白。
    雨宴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是太久了吗,为什么连自己也不记得那男孩子面具下的样貌呢?
    四周忽的又黑了起来,正寻思着,眼前又跳出曾经的画面。
    “这孩子好生漂亮啊……”
    “好大的火啊,竟然到这地方捣乱来了……”
    “哼,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这般猖狂,真不要脸……”
    “呦,你这是在吃干醋,还是怎的,人家小娘子是来找相好的……”
    “可不是,要论姿色,你跟她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小美人,要不要爷来疼疼你啊……”
    “看你的样,我就痒痒……呵呵呵呵……”
    ……
    嘈杂的声音,跟一张张变形的丑脸,不断地在周围晃动,吵得耳朵生疼。
    “他在那?快让他出来见我!”雨宴怒吼一声。
    四周立刻静了下来,但不是因为雨宴这吼声,而是因为从楼上走下一男子。
    抬眼看去,只见这男子一身白衣,宛若仙子下凡,虽只有十五六岁,却长的好不标致,一双灵动的眼睛,倒与他有几分相似。
    白衣男子瞟了一眼雨宴,冷冷道,“少在这撒泼,识相地就赶快走吧!”
    “我要见他,这是我和他约定过的!”
    “他是不会见你的。”说完也不愿再多看雨宴一眼,转身就上了楼。
    “你让他出来见我,不然,我发誓这份债,我一定让他双倍奉还!”雨宴红着眼眶,拼尽所有力气吼出这句话。
    白衣男子只是顿了一顿,也不回头,也不言语。
    白日里受的屈辱,雨宴怎的也咽不下这口气,趁着夜黑,便偷偷混了进去。
    找了老半天也不曾找到他,雨宴有些气馁。本想着原路回去,不料竟在半途遇见了白日里见到的那名白衣男子,尾随其后,竟真让自己遇见了他。
    雨宴躲在窗外,憋着一口气。看着房间里的白衣男子和他好不亲热,两人耳鬓厮磨到了午夜十分,时而大笑,时而低声细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雨宴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回想当初与他约定的种种,心里更是外分伤痛。
    借着下人为他回房取酒的功夫,雨宴潜进了他的房间,无论如何,有些事情不说个明白,雨宴说什么也不会罢休。
    在他的房间等的太久了,雨宴躲在墙角不支地打起瞌睡。
    猛地一醒,看窗外,竟然快要天亮了。雨宴有些慌张,张望这房间,并没有他的身影。
    低头叹了一口,“算了,有人相伴,有怎会回到自己的寒舍呢……”
    “吱-------”的一声,房门突然打开,他摇晃着身子,一脸铁青地回到房中。也顾不得什么,直奔木床而去,匆匆在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绿色瓶子,从绿色瓶子里倒出黑色的小丸。
    他双手发抖,依旧细细地数着颗数。一仰头将手中十来粒的小丸子全数吞了下去。
    良久才见他脸色稍稍有了些好转。
    雨宴躲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一切,等他安然睡着后,偷溜到他床头,将枕头底下绿瓶子拿在手中。
    “我说过,这个债,我会让你双倍奉还的!”
    临走前,在桌上留下字条:明日午时,我在桥头等你,你若不来,那绿瓶中的东西,我将全数倒入河中。
    人算不如天算,也许雨宴与他一直是两条交错的平行线,有相交却只是一点。
    自那日睡过去后,他直到三日后才醒来,当看到字条之时也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当他匆匆赶去桥头,看见的竟是雨宴昏倒在桥边的样子,扶起雨宴冰冷的身子,一个绿色的瓶子从雨宴怀中滚落,里面已经什么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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