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缘起半楼 第5章 旧时王谢堂前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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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年关将近,半楼的生意也随之进入了淡季。到了年底,家家户户忙着计划辞旧迎新,半楼当然也不例外。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杨纵雪带着灵玑和灵珞与芸滟以及半楼的几位主管在花厅中商议来年的计划。
几个人分别就坐,杨纵雪先让主管财务的灵珞报了一年的收入和开销,核对了账目,又让灵玑把过年的准备说了一遍,和主管们商量了一番。公务说完,杨纵雪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知道他有话要说,安静了下来。
“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我决定,明年把半楼迁到京城龙都吗,”杨纵雪说完,顿了一下,“如果各位愿意随我前去京城,我当然十分高兴,如果不愿意,杨纵雪绝不勉强大家。”
灵珞和灵玑显然早就知道,并未表现出十分震惊,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经过短暂的讨论,在座几个主管都表示愿意和半楼一起去龙都,只有芸滟不声不响,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定在明年春天,我们去京城。各项事宜我都已经安排给灵珞了,几位不用担心那边的事情。如果没事了,今天就到这里,各位请散了吧。”遣散了众人,却还有一个人未走,正是芸滟。
“雪哥哥,我……”
“芸儿有话对我说吗?难道你不想和我去龙都?”
“芸儿是想和雪哥哥在一起的,但是恐怕是不行了。我,我过了年就要离开半楼了。”
“啊?为什么?”杨纵雪记得当初答应过芸滟,什么时候她想离开,自己不会阻拦。但是,看着这个自己从十岁养到十八岁的妹妹,突然要离开自己,还是有些不相信。
“雪哥哥,你不要问,我是为了你好。真的,其实我,我一直是喜欢你的。我曾经想,如果你能娶我,我就一辈子不离开你,可是你只是把我当成妹妹。”芸滟,盯着杨纵雪,想从他平凡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她并未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么多年过了,我也想通了,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我不想连累你。”
“芸儿,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小孩子,今天才觉得,我的小仙女长大了啊!我只有你一个妹妹,我不想你受苦,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处,我也不会你为难。芸儿,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但是我从未怀疑过你。记住,别让自己受苦。有什么事,就去京城找我吧。”杨纵雪没有挽留芸滟,他知道,这个女孩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回头。他还知道,小芸的身份不简单,她隐藏在半楼八年,一定有什么内幕。他更知道,自己只想让这个一起长大的妹妹幸福,想让她拥有自己的人生。
“谢谢你,雪哥哥。其实我知道你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酒店老板,但我不想多问了,希望以后我们再见面时,都能安好无恙。”说完,芸滟不等回话便转过身去离开了。在那一刹那,杨纵雪看到,在芸滟明珠般白皙的脸上,划过一道淡淡的水痕。
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人们迎来了天和七年。这场雪覆盖了中原九洲中的五个州,而且一下就是将近一个月。春暖花开之时,大地无法播种,从南到北,纵贯中原的大雪,让全国冻死了将近百万人。这一切,都预示着天和七年将不会好过,当然,对于年轻的东方楠亭,这天朝第一人而言,这也是他即位以来最大的灾年。
二月初九,杨纵雪带着半楼众人,一同前往龙都。当时常兴百姓夹道相送,老幼相扶,但是他们没有看见歌仙芸滟。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从常兴出发,一眼望不到头。
二月十五,在龙都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家歌舞坊开张了。这家歌舞坊与众不同,因为这里只卖歌舞,不卖人。一日之间,龙都各处都在说着同一个名字——望江楼。
二月二十二,江湖上著名的杀手组织暮雨山庄发出消息,称暮雨山庄庄主之位易手。据说新庄主是一个女子,名叫燕昭芸。燕昭芸心机颇深,手段果决,最重要的是她会一种南方特有的巫术,以声音控制人心。
几乎在暮雨山庄崛起的同时,常驻南疆的符国联合其他小国,趁着中原雪灾,开始骚扰边疆,并渗透间谍。而中原江湖中,也出现了一个以贩卖情报为手段的新组织——北斗。这北斗的堂主身份神秘,只知道是一个姓薛的年轻人,人称薛公子。
一时之间,中原大地风云变幻。在这场百年难遇的大雪中,每个人的命运之轮都在无声无息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