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海西岸 云崖五国 第六章 龙游王景年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89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保护将军夫人!保护将军夫人!”裴永真是一呼百应,大家已经都冲了上来,势要赤手空拳和铁栏外的士兵比划比划。
他这一呼不要紧,把外面的人包括那公子哥皇上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夫人?”公子哥皇上又开始重新端量起我来。只见他眉头微蹙,一抹残忍的光芒闪过他的双眸,是我未曾见过的光芒,我的心中闪过两个字——嗜血。
“不!”也许是我自己的胆怯,也许是我不想看到为了我白白枉送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将军夫人,会不会像尊重你们将军一样来尊重我?”我严厉地问他们,同时用目光扫视着他们,不容他们说不。
“会!我们会誓死保护您!”裴永大声地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那好,我不要你们现在死,你们以为你们现在死了我就可以活吗?我要你们好好地活着,把我在这里的处境告诉你们将军,只有他才能救我!”我看着他们渐渐垂落的脸庞,我知道我已经说服了他们。
我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囚中囚,直面眼前的君主。
“你叫什么名字?”我高傲地看着他。
他和他的侍卫都被我问得一愣,“大胆!竟然如此跟皇上说话!”一个侍卫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打的我嘴角冒血。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傲慢无礼地逼视着他。
“大胆刁妇!”那人再次扬起手向我打来。
我闭着眼睛等着那一巴掌的到来,我能听到铁栏里我身后的士兵们为我唏嘘的声音。
但那一巴掌迟迟未到,我睁开眼睛看到那个身披轻薄龙袍的男人正抓着那侍卫的手臂。
“你叫什么名字?”我第三次傲视着他发问。
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一个弧度,本是闪着嗜血光芒的双眸有了其他的色彩,我看不透的色彩。
“朕叫景年,龙游王景年。”他微笑着望着我,略带玩味,略带赞许,随后他转身离开了,他身后的一大队随行侍卫也跟着他离开了。
我一下子瘫坐到地上,一手揉着疼得火辣辣的脸颊,一手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将军夫人威武!”裴永用手背使劲抹了一把眼角,朝我大喊一声。
“将军夫人威武!”“将军夫人威武!”随即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我勉力笑了笑,不是我有多不怕死,只是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行不来古人的那君臣之礼,与人平起平坐是我的观点,这可能是我还把他当做是那个和我一起躺在草垛上晒太阳的公子哥吧。
“喊什么喊什么,是不是都不想活了!”我没有力气回头,听得出裴永他们挨了狱卒几棒子,都住了嘴。
龙游王景年,我肚子虽饿但脑子还是活跃的,不知他做事是谨慎小心还是鲁莽大条,竟然只身潜入敌营,中午才跟我晒完太阳,晚上就来了个夜袭,一点不像君王地和我称兄道弟,怪不得说在清河的军营里相识不能做朋友呢,原来是敌对的啊,但就算不在清河的军营里相识也做不成朋友吧,他是一国之君啊,不对不对,亏我还是个现代人呢,君主怎么样,我一样敢跟他做朋友,刚刚不就是小小地铁骨了一把,要求与他平起平坐吗。
我被一个年龄稍大的狱卒拉了起来,他没有给我上枷锁也没有要把我关回囚中囚的意思,他半拉半搀扶地将我押往别的地方。
“我说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他忽然开口问我。
我耷拉着脑袋没力气回话。
“没听说霄汉王宠幸男人啊,怎么他们都口口声声叫你将军夫人呢?”他还真是不怕无聊地一个人自说自话开了,同时我们正在走过一条长长的幽暗的石壁走廊。
“难道你是个女人?”他忽然惊叫了一声,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大叔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怎么才反应过来?
“不过丫头你真是捡了条命啊,你今天犯得可是大不敬的罪名,是要杀头的啊,你竟然敢那样跟皇上说话,你真是不想活了啊……”他开始絮絮不止,我真想一拳把他打晕,省的我感觉周围有一只苍蝇在飞。
走过石壁走廊,我们来到另一间囚室,这里是间普通的石壁囚室,单间的,没有什么囚中囚,也许相对于普通囚室要高级一点,因为不但有石床还有石桌和石凳,作为临时的单人卧室除了缺少点家用电器之外该有的都有了,我欣然迈了进去,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啰嗦的老头了。
我无意识地走向了石凳,坐在上面,全凭本能地用手拍着桌子等待开饭,像只饿极了的猴子。
果然不多一会那老狱卒就提着食盒来了,并且像饭馆的小二一样将饭菜规规矩矩地一一摆到石桌上。
我粗扫了一眼,一荤一素一汤一碗米饭,再扫第二眼时已经是俩空盘子俩空碗,总算是死里逃生了,我拍拍肚皮,好累好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的胃口得到了满足就等于我得到了满足,我抱着稻草上了石床,不一会就沦陷在梦乡里了。
不知自己昏天暗地地睡了多久,反正石牢里感觉不到阳光,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眨了几下,眼前一个金色的人影逐渐清晰。
“景年?”我一个激动坐了起来,差点又栽倒回去,我该不会是贫血了吧。
他先是一惊,应该并不适应别人如此称呼他,接着又看似平淡地以微笑掩饰过去了,他稍抬了抬手,身后的侍卫都撤出了我的石牢,此刻石牢里只剩下景年和我两个人。
他一定已经注视着睡梦中的我很久了,因为我发现他走向我的双腿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我坐在石床的边沿,他走到我的面前,轻薄的龙袍已抵到我的膝盖,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有些恍惚不知他要做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挪。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他说着便解下了我用来束发的布条,我及肩的栗色卷发披撒了下来。
我略有羞涩地抓了抓头发,这头发我可做了将近十个小时呢,让你们古代人见识见识现代潮流吧,小景年,你长见识了吧。
只见景年直直地盯了我几秒,随即厉声问:“你是妖月人?”
什么?不说你没见过世面反倒说我是妖?“什么妖人啊,我才不是呢!我的发型是经过设计加工的,是一种技术,不是妖术。”
“我没有说你是妖人,我指的是妖月,也就是西月国,你不是那的人吗?”景年仍然挨得我很近地问话,让我有点透不过气,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毕竟这生物生得好看,面对他是有几分压力的。
“我可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国家,以前闻所未闻,在历史书上都没见到过。”我据实回答。
“就算不是西月人作为云崖人最起码也应该知道西海西岸的五个国家吧。”景年正在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我。
还用问吗,我当然不知道了,我该怎么解释才好,“其实我不是你们这的人,我是从很远很远,远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方来的,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醒来就在你们这了,你说这里是西海西岸,那我也许是从东海东岸来的吧,我来这里也没多久,对这还不是很熟悉。”
看得出景年并没有完全相信我所说,他只是在掂量着我的哪些话可信哪些不足为信。
“我可没有骗你啊。”看出了他的心思我连忙补充了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既然你初来云崖,风土世事又不得知,霄汉王征战途中怎会娶你为妻?不知底细背景就引入军营,不怕你是奸细吗?”景年不愧是一国之君,思考问题万分犀利,提问一针见血,几次听人提起霄汉王,我已知道清河就是霄汉王,是王,亦是将。
“我们两个相遇实属偶然,之间巧合错综复杂,你只需知道我是清河的夫人就够了。”我说得淡定,但毕竟是在说谎,额上已渗下汗来。此时我必须说谎,我要用我这“将军夫人”的头衔稳住这个眼中有嗜血光芒的年轻的王,不能让裴永他们枉死。
“哦?你称呼他倒也亲切,”不知为什么景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你可知你夫家是哪一国的?”
我雷倒,这么幼稚可笑小儿科的问题你竟然拿到桌面上来审问一国大将的夫人,这是不是有点太鄙视轻视藐视我了,竟然问我知不知道我丈夫是哪个国家的人,哈哈哈,笑死人了,结果我小小地搜肠刮肚了一下,罗列了一些零碎的清河跟我提过的名词,好像都没有与国名有关的,我再使劲地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我竟然真的被他问住了,我确实不知道我的“丈夫”是哪国人!
“难道他不是龙游国的叛军吗?”这是我起初想到的可能。
景年紧抿着嘴低头俯视着我看了好一会,最后实在是憋笑憋的快真气耗尽了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坐到我的石凳上开始伏案长笑。
“哈哈哈……”他好不容易能控制一点自己,“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有趣的笑话,哈哈哈……”
我很不耐烦地望着他,我也知道自己挺丢脸的,但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当王的,就这么不绅士地趴在桌子上笑话我一个女孩子说的话,太过分了!
“你笑够了没?”我的忍耐没有什么极限,但有时限。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复又站了起来,“没想到霄汉王驰骋沙场无数,斩杀敌将无数,取得战功无数,竟然在其夫人眼中如此不器,真是可悲可怜啊。”
我真是太笨了,我本来就知道清河不是那块当叛军的料,却说了如此对他不起的话,还被这可恶的景年白捡了个大笑话。
“霄汉王真应该给你好好补补历史,最起码也得告诉你南霄在哪吧,”景年说着就开始全身抖个不停,一副强忍着憋笑的样子,“你夫家要是实在没空,朕也可以代劳啊。”
我知道他是在说话损我,但我是何许人啊,我可是现代人,“好啊,皇上,那就有劳了,君无戏言,我们何时开课?”
只见景年不是被笑憋着了而是被笑咽着了的样子,一时错愕地望着我求知欲极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