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杨振英住在这里已有半月，靳子迅白天外出，中午会准时回来，带几块杨振英爱吃的枣花糕，再烧几个菜，看着他慢慢吞咽。饭毕，喂他喝完药睡熟后再离开。
    几日下来，杨振英的气色大有好转，手脚基本恢复了气力。靳子迅见他已经能活动自如便答应带他出去转转。
    上次来坤城已是五年前随皇上入京时，没想到再来这座小城已是物是人非。杨振英还记得城中的石碑，是当地百姓为欢迎皇上凯旋而立，当年熠熠光辉，如今已遍布青苔斑驳。当年自己随皇上回来的自己有多么兴奋，以为再不用和楚天诚出生入死，如此便可携手厮守终老。而如今，自己已经看透，那个人是一国之君，他得有妃子，有皇子，他有着把国家治理好，把皇室传承下去的责任。而自己，永远没办法强大到可以让楚天诚放弃皇位放弃国家而与自己厮守。
    “王嫂，你前两天去京城看见皇上大婚了？”
    “那可不！差点把我吓死。好几公里的阵仗啊。”
    “见到皇上了么？帅不帅？”
    “见了，见了，皇上帅的吓死人啊，还有那昭圆娘娘真是大美人啊，听说当年还随军打仗了呢。”
    “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她，连杨将军的死都不避讳，这么赶着迎娶她。”
    ……
    杨振英停下脚步。
    “振英，市井村妇喜欢谈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靳子迅拉住他的手往前走。也许带他出来是个错误，现在满城的谈资似乎只有皇上大婚这一件事，虽然不愿面对，但他很清楚杨振英有多爱这个人。
    “我没事，”杨振英冲他笑着，“楚天诚没有你帅。”
    靳子迅见他还有讲顽话的心思便安心一些。
    到了一家裁缝店，靳子迅给杨振英选了几件成衣。跑堂带他试换，被靳子迅拦下，自己随杨振英走进里屋。
    “振英。”
    “恩？”
    “你还是很爱楚天诚？”
    “是。”
    “这样回答一点都不怕伤害我么？哪怕想一下再回答也好”
    杨振英抬起眼睛，靳子迅还是那样平静温柔。对自己这样无微不至的男人，自己怎么会想伤害他，只是那样的谎言自己实在说不出口。
    “好吧，不回答也罢。试试这几件衣服吧。”
    杨振英褪下白袍，露出惨红的疤痕，道道刻在身上，道道刻在靳子迅的眼睛里。五年前发生的事骤然涌入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