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斯第二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和法布雷加斯去上学了。
    在校门口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儿的比利亚。他穿着黑白格子的衬衫，在肘部微微卷起几道，刘海斜斜地垂下来半遮住额头，其实瞬间温和了几分。
    “喂喂。”法布雷加斯用手肘抵了一下托雷斯的腰，托雷斯抿了抿嘴唇，虽然看见对方感到愉快，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隐隐的担忧。
    “南多。”比利亚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出现造成了怎样的围观，看见托雷斯二人的身影眼睛一亮，抬起手向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
    “去吧去吧——”法布雷加斯软软地推了推托雷斯的肩膀，挂着笑容远远地走开了，托雷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瞬，拔腿走向比利亚的方向。
    比利亚的手臂在他腰间滑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收回，托雷斯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你怎么来了？”
    “这里不是西班牙，我除了来看你，还能做什么？”比利亚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好几分，“看起来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昨晚没有休息好？”
    “没事。”托雷斯摇了摇头。
    比利亚看了一眼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自在的托雷斯，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手指拂过他额前的金发：“先去上课吧，下课我再联系你。”
    “唔。。”托雷斯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比利亚想了想又补充说，“忘了和你说，那个之前曾经和杰拉德纠缠不清的女人真的回来了，杰拉德不方便和法布雷加斯说，我就提醒你一声。。”
    “夏奇拉？”托雷斯不知为什么，明明清明得很，却佯装不知地反问了一句。
    “嗯。”比利亚拍了拍他的后背，见托雷斯脸色不好，以为他是担忧朋友，又安慰着说，“没事的，这件事杰拉德会去解决的，你只要给法布雷加斯。。提个醒就好。。”
    “大卫。。我。。”托雷斯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想了想，还是欲言又止，比利亚看出他想说什么，但是他说不出口也不多问，冲着他送去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捏了一下他的肩头，示意他快些进校门。
    “我下课再和你说。”托雷斯应了一声，看了比利亚一眼，转身走进学校，比利亚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
    托雷斯显得心事重重，他不是没有察觉，因为什么他却不明了。
    他不适合皱眉。比利亚暗暗地告诉自己，如果可以，他想帮助托雷斯挡下所有会让他担忧，不安，茫然的琐事。
    他慢慢地离开校门之后，围观的学生们也逐渐散去，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
    比利亚双手插着口袋走在独自走在路上，他没有开车，所以只是一直这么慢慢地走，随意地踢着地面上的石子，百无聊赖。
    “大卫。比利亚少爷？”突然传来的女声让他愣了一下，回过脸看见的就是金色长发的女人。
    他皱眉。
    夏奇拉？为什么会找上他？
    “有什么事吗？”目光瞥到那个女人逐渐向着自己贴近，比利亚微微后退几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夏奇拉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反感，继续锲而不舍地向比利亚身边贴。
    比利亚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目光越过夏奇拉的身后，似乎有什么灯光一闪。
    他再熟悉不过的就是那种灯光，无论是在公共场合还是私下，总是有媒体或者狗仔的镁光灯对着他闪闪烁烁。他和托雷斯一同外出的时候也感到了不少，托雷斯没有介意，所以他也不在意，但是这么巧合的。。？
    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面前露出妩媚笑容的女人，比利亚暗暗无奈——怪不得皮克会被这个女人玩的团团转，那个心直口快的大个子，哪是她的对手？
    “借过。”他礼貌地对夏奇拉笑一笑，然后迅速绕过她走向了灯光闪烁的地点，轻而易举地将躲在其后的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手里的相机拿了过来。
    “你找来的？”他低头删除了相机里的照片，不把相机还回去，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簿：“两个相机多少钱？”
    “啊？”被发现正害怕得脸色发白的两个男人茫然地盯着比利亚。
    比利亚又摸了摸口袋，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只钢笔，在支票簿上写了个数字然后塞进两个男人手里，这才回过脸盯着夏奇拉慢慢开口：“想要做什么？制造绯闻？表明自己的后台足够硬？还是用来造成什么误会？”
    “你。。”夏奇拉后退一步，面前的男人就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自己而已，却让她没由来的害怕。他的眼睛冷然雪亮得像是剑芒，直直逼过来，看的人心里发慌。
    “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最好给我弄清楚一点，如果因为你本人的天真到愚蠢的性格而造成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比利亚微微笑起来，“我不是杰拉德，不会做到放逐你远离欧洲那么简单。”
    下课的托雷斯在教室外边看见了比利亚，他一手拎着一个看起来崭新的相机。
    “你买相机做什么？”他不解地出声询问。
    “买着玩玩，我还一路照了不少风景，要不要看看？”比利亚随意地说着，笑出一口白牙。
    托雷斯耸了耸肩。
    “赛斯克知道夏奇拉回来的事情。”他说，“其实昨晚我们就在别墅门口遇到了她，她在刻意刁难赛斯克，于是我。。”
    “就出面说了她几句？”
    托雷斯看了他一眼。
    “别和那样的女人讲道理。”比利亚注意到他有点不安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碰到夏奇拉的原因，无奈之下有些好笑，“难道是害怕她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
    托雷斯不说话了。
    他们两个人前进的方向是学校的天台，还没到吃饭时间，所以天台空无一人。比利亚推开天台的门，回过脸才看见托雷斯还站在几节台阶没动，忍不住问：“怎么了？”
    “我的确害怕。”托雷斯轻声承认。
    “嗯？”比利亚维持着原本的动作没动，“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就是没由来的害怕。”托雷斯困惑地看着他，“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似乎会发生什么，但是发生什么却不受你的控制。。”
    “笨蛋。”比利亚笑了起来，目光淡淡地扫过自己提着的两只照相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如果只是因此而害怕，困扰到自己没什么好处。”
    托雷斯不说话。
    “昨晚也没睡好？”
    托雷斯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垂着眼，少见的有点别扭，并且把别扭表现在了脸上。
    比利亚叹了一口气。托雷斯外表看起来安静温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但是内心有极为敏感的一面，大概是昨晚帮助好友造成了什么冲突，让托雷斯莫名其妙觉得不安了，才会连觉都睡不好吧？
    “南多，听着。”他放弃了开口，放下手上的两台相机，走下几节台阶来到托雷斯身边，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声继续道，“即使你害怕，也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托雷斯温和地回答。
    “既然选择相信我，就别担心。”比利亚的手指慢慢滑过他的眼睑，手指下托雷斯的眼睛微微动了动，金色的睫毛颤抖了几下，脆弱得像是蝴蝶的翅膀。他忍不住留恋不动，让手指停留在对方脸上，“虽然这么说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真的担心，就不要去管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了——你所需要做的，就只是相信我。”
    托雷斯凝视着比利亚一瞬，慢慢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
    “好。”
    许久，他微微笑起来，温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