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惊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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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二十八岁的米洛斯拉夫•马利安•克洛泽长着一张标准德国男子应有的面庞,五官深刻,端正,挺拔,英俊非常,光从外表看就是个一丝不苟的严谨人物。他的身上依旧很好地保留着德国军国主义的浓厚色彩,一套笔挺的黑色西服衬托得身姿挺拔,他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门来,目光四下一瞥,径直向着卡卡的方向走过去。
“德国人也来了?”拉莫斯对着法布雷加斯耳语道,“这个克洛泽,可是个特别的人物,他拒绝和德国的贵族小姐联姻,原因据说是因为一个保镖——”
“保镖?”
“保镖。”拉莫斯肯定地点了点头,“据说叫做巴拉克什么的。。是德国一个落魄的贵族家庭的后代,沦落到给克洛泽做保镖。。看,就是那个人!”他的声音未免大了一点,不仅法布雷加斯,托雷斯,比利亚和皮克都回头向着克洛泽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他身边站着个身材高大和皮克相仿的青年,深褐色的头发,长着一张刻板严肃的脸,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就是他?看起来。。很有气质啊。。”法布雷加斯想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一个形容词,“他到底是那里比较吸引人,会让克洛泽不惜抗婚?”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是就是谁也代替不了。”拉莫斯意味深长地说。
克洛泽走近卡卡,似乎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巴拉克站在他身边,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安静地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克洛泽,克洛泽这是似乎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他愣了一下微微笑了起来。
他并不是经常微笑的人,五官也并不精致,但是笑起来却奇异得温柔。
比利亚看着巴拉克,似乎明白了克洛泽会为了他反抗长辈的原因。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托雷斯,他也正惊讶地注视着巴拉克,侧脸线条柔和优雅地舒展开去,唇角似乎微微带了一丝笑容。
比利亚微微笑了起来,心底突然柔和得不可思议。
拍卖会正式开始以后,第一件拍卖的物品是由拉莫斯家族捐赠的那幅西班牙著名画家莫奇里亚的真迹,也是唯一流传下来的一幅画,可以说珍贵异常。
激烈的一轮报价之后,价格已经提升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比利亚注意了一下,要价的开始还是年长的绅士们,严肃地中年人们,到价格越来越高之后,已经变成了年轻小姐们的争抢。似乎都下定了决心要得到这幅画,似乎个个都变成了收藏名画的大师。
“塞尔吉奥,如果这次拍卖能有什么比这幅画还要高价的东西,我就请你去伦敦看球赛。”法布雷加斯斜眼看着拉莫斯淡定微笑的脸,不无不满地说,“你你到底勾搭了多少贵族小姐?”
“说实话,现在两位拼命叫板的小姐我都不认识——”拉莫斯笑出一口白牙。
众人正说着,那位叫做纳尼的小姐已经成功战胜了另一位小姐,竞拍下了这幅画,她抛给失败者一个得意的眼神,又妩媚地看了一样拉莫斯,坐在拉莫斯身边的托雷斯和法布雷加斯同时把头扭向一边。
比利亚看得兴致勃勃,觉得这三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好,他并不怀疑托雷斯和拉莫斯,法布雷加斯之间的关系了,虽然之前曾经有些嫉妒拉莫斯,但如今他能看出他们的关系仅仅限制如此,朋友,好朋友,不会再前进一步。
但是皮克恐怕不会这么想。比利亚按了按皮克的肩膀,皮克看了他一眼,隐藏在高高眉骨下的蓝眼睛流露出一丝伤痛的光。
“下面一幅是由皮克家族捐赠的油画,是世界第一的画家哈维的亲笔绘制,名字是西班牙少年——”
“来了。”拉莫斯轻声感叹一声,看着主持人将那幅裱在相框里的大幅油画上的天鹅绒布揭开,露出里面的内容来。
“啊!”第一次看见这幅画的托雷斯和拉莫斯都惊讶出声,不仅仅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声,纷纷转过头看向法布雷加斯,法布雷加斯在众多目光中对上了范佩西调侃的目光,不由努了努嘴,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
哈维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恍恍中所有人都以为法布雷加斯真的站在眼前。那是一扇半开的窗户,雪色窗纱随风轻扬,阳光正好。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领口松着几个口子,漆黑的短发覆盖在头顶,还很长的碎发柔柔贴着额头,衬托得一双眼睛黑亮异常,似乎闪烁着星光。无论是嘴角的轻笑,眼底的清澈还是气质的天真,居然都在这张静止不动的画上展现出来,相似的有些惊人。
“我看上去,都以为那个原来的我复活了——”法布雷加斯小声嘀咕一句,坐直了身体,一眨不眨盯着那幅画,“我一定要把它拍卖下来——”
“我看危险。”拉莫斯轻轻瞥了一眼皮克的方向,看见他也已经收敛了所有表情,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幅油画,眼里流露出回忆的色彩,脸上的表情蓄势待发。法布雷加斯咬牙切齿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捐出来了,他还想买回去?做梦吧——”
“这幅《西班牙少年》,开价100万欧元——”
“200万。”皮克面无表情举起了手中的3号竞拍牌子,淡淡报出价格。
所有人都是一惊,居然有这样的疯子,花钱把自己捐赠的东西再买回来,这样的亏本生意即使在西班牙上流社会也是不多见的,一时间几个想要竞拍的人都有点犹豫不决。
法布雷加斯高高举起手中的10号牌子,紧随其后道:“300万。”
“400万。”皮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法布雷加斯,露出无奈而又失望的眼神,法布雷加斯挑衅般看了他一眼,提高了声调:“500万。”
“600万——”
法布雷加斯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很是难看:“杰拉德。皮克!你不要太过分!”
皮克怔了一下,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法布雷加斯恼怒地继续发难:“既然已经把画捐赠出来了,为什么你还千方百计想要把它买回去?你觉得我的画像就这么不值得重视这么轻易就拿出来再收回去吗?既然你不懂得保存,那么就把我的画像还给我,你觉得和我较劲很有趣是不是?!”
“我并不是——”皮克脸色变得灰白一片,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是却有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仓皇地看着法布雷加斯,蓝色的眼睛一明一灭,闪烁着近乎绝望的光。
“赛斯克,冷静一点,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托雷斯轻轻拉了一下法布雷加斯的衣角,柔声劝说道,法布雷加斯拧起墨染的眉,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激动的情绪,扭头看了一眼似乎被吓坏的主持人和参与者们,慢慢坐了下来。
“好。。好,现在,现在的报价是600万,还有没有加价的——?”
“610万。”法布雷加斯冷冰冰地开口,警告般看了一眼皮克,皮克被他的眼神弄得呆了一呆,一时间没有再开口说话。比利亚看着脸色苍白的好友,犹豫了一下轻轻问:“杰拉德,你还好吗?要不干脆算了吧——”
“”710万!他话音刚落,就听见皮克大声开口,举起了手中牌子。
法布雷加斯脸色很是难看,但是并没有立刻加价,拉莫斯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他咬了咬牙低声说:“我没带那么多支票,如果刷卡,账单会寄到伦敦,大卫会看见我花了这些钱——”
“我可以先借给你——”拉莫斯也低声回答。
“不用了。”法布雷加斯对着担忧看着他的托雷斯笑了笑,慢慢看了一眼低下头没有看向他的皮克,沉沉地说,“我想通了,只是一幅画,我犯不着为了这个,和他较什么真——”
因为刚才的闹剧,拍卖会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下继续举行,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当海洋之心被拍卖完毕之后,传闻中会出现在拍卖会上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并没有现身。
知晓内情的几个人都感到有些疑惑,但是拍卖会还是继续进行着,并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下面的拍卖品很大,足足有一人高,但是它的捐赠者并没有留下姓名,所以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但是。。”主持人微微停顿了一下,感到似乎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才继续开口道:“这幅画的名字叫做《我的纳西塞斯》,大家知道纳西塞斯是谁吗?他是著名的希腊神话中的著名的美少年,见过他的人无一不深深迷恋上了他,但是他不屑一顾,最终却爱上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人变成了一束小花——那就是水仙花。在希腊神话里,他是望着自己的影子死去的绝美少年。这幅画的名字,就是按照他而命名的。。”
“望着自己倒影而死的美少年,到底画的会是谁呢?”托雷斯有点好奇地看着遮盖的画布,饶有兴致地自言自语,所有人都同样好奇地注视着主持人故弄玄虚般在助手的帮助立举起巨大的画框,将上面的画布缓缓揭开——
“嘶——”比利亚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扭过头去看身边的人。
一人高的画框,沉黯的深色背景,似乎是夜晚。清澈的湖水,还有水边盛开的雪白的水仙花,但是那些都不是画面的主体。跪坐在湖边的美丽青年,柔软的金色长发垂落下来,露出白皙的脖颈,从脖子上垂落下细长的黑色丝带,尾端隐没在衣领之后。他的脸上带着一点安静的神情,温和而干净,他身上穿着很薄的纱制白衣,薄的几乎透明,袖口和衣摆宽大,覆盖在他光裸的脚踝和修长的双手,带着一种近乎禁欲的诱惑感。
托雷斯脸色苍白地看着画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人物画居然是这样的。画者的技术似乎丝毫不逊色于哈维,但是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情色的意味。尤其是对于一位地位不凡的贵族少爷,这样的画像可以说是一种侮辱。。
“这是谁画的。。”比利亚脸色阴沉地慢慢站了起来,他的眼神犀利,沉黯地盯着主持人的方向,拉莫斯及时反应过来,几步冲上前将画布重新盖在画像上。
“不,不知道。。”主持人被比利亚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怵,声音微微颤抖起来,比利亚低头看了一眼被法布雷加斯轻轻按着的的托雷斯,缓缓环顾全场:“你们。。谁敢买这幅画试试?”
他的语气冰凉,神情阴冷,一股莫名的气势缓缓弥漫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嗡嗡”的窃窃私语,慢慢低头不再说话。
这时灯光突然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