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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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困顿时总会自甘堕落,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借酒浇愁,将自己麻痹在酒精里,慢性自杀。也有的人会变得不可理喻,自己往枪口上撞,早死早超生。遇到问题时人们总是先想到死,死似乎是最简单的事。软弱的人保护不了自己,就只会对自己残忍。可是,死又不能死得太简单,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轻松而死而被看不起,虽然事实如此,但总是要找一个他人的因素,死后追查起来也让人知道他自己本不想死,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是为了他人的安好而不得已做出的选择,以获得谅解或搏得个烈士称号,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是得偿所愿地解脱了自己,又赢得了身后的美名。强势的人保护了自己,通常对他人残忍,你难受你痛苦你活该。受伤害的人总会以自己的不原谅来惩罚他人,就像扎小人,他伤害了你,你就制一个小人,每天扎他两针,让他痛两下,就自得其乐了,可是,远方的他会痛吗?也许那也是你不在乎的吧。
韩昀总是在想,他该走什么样的路?他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苏闲?酒能让人一时的麻醉,可它不能解决一点问题,殊不知古人早已验证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不想以自己的悲哀来烘托他人的快乐,既然上天给了人生命,那他就应该懂得珍惜,就要活得好好的。
路边,一个男生,病了,摔倒了。闻声,走在男生后面的一群男生中的其中一个走过去,想要拉他起来。男生害怕地看着他。男生笑着说:“别怕,我不是什么好人。”看见地上同学的瞳孔更加地收缩,他也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纠正,“相信我,我是坏人。”刚说完,又扶着额头顿足哀叹,“别怕,我真不是什么好人。”话音刚落,该同学已无视这个男生的关怀慢慢站起来走开了。而身后的男生爆发出一阵狂笑,说道:“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好人。”男生彻底无语了,他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怎么老说错,再试一次,“我真是坏人!唉,又错了。”
韩昀在旁边看着,暗笑这么神经短路的人,跟曾明捷有得一拼。
旁边,一个女生在安慰另一个女生,“别难过,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次没考好还有下次了,天又不会塌下来。”“天塌下来了怎么办?”“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儿的顶着,伤不着咱们俩。”“你说得好听。”“嘿,你考得比我好,好不好?我估计我妈看见学校寄给的成绩单马上就会拨一个横跨大西洋的电话回来,只为像唐僧一样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说知识有多么重要,有多么重要,我都听了几百遍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还不得不听。有一次,我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就听到她在那边咆哮,等突然间察觉世界安静下来了,把手机拿过来看,得,她已经挂机了,结果那一个月她都没给我零花钱。”“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也是福啊?我让给你好不好?”“我才不要呐。”“哼。”
旁边,一群女生在喧哗。“曾格格?真是你啊?一个寒假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我去整容了,怎么样?不错吧?”“你在哪儿整的啊?”“韩国××医院。”“韩国呀,不错,那儿是有名的刀下出美人。”“我哪天也去整整,我觉得我的下巴太宽了。”“好啊,去整个双下巴出来才好看呐。哈哈。”“找死啊你们。”
旁边,旁边的旁边,旁边的旁边的旁边……各种有意义的没意义的事在发生,各种有意义的没意义的生物在过着他们的生活,他们快乐,他们不快乐,可是,他们都活着,活得好好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只有活着才能品尝那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只有活着才能游览那气势磅礴的名山大川,只有活着才能回体味酸甜苦辣的生活,只有活着。
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他能打败他!人无完人,他总有弱点,他总有漏洞,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立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遇,只要好好的把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能,只要充分发挥。当有一天他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他就控制不了他。
古往今来,人们创造了很多词来形容时间过得快,如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如白驹过隙,如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如刹那间,沧海变桑田……可是,有谁会嫌时间过得慢呢?
开学伊始,高三的同学就在为准备高考秣马厉兵,各类复习题层出不穷,模拟考试一次接着一次。反观高一高二的学生则轻松自在得许多。
放学后,韩昀回到寝室,看见客厅里桌子上摆着好几份国外知名大学的详尽资料,以此得知苏闲毕业后是要出国的。也对,现在有能力的父母都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国,有主见的孩子也会自己选择出国。如要知一个国家的教育水平好不好?观国之高层的子女就读的学校便可略知晓;正如了解一所医院的医疗水平高不高?查该院员工亲属生病后是否到该院救治便可作参考。
苏闲今天心情有些糟糕,刚跟父亲通了越洋电话,他本人是想在国内读大学,而且就读当地的大学,那样他就可以和韩昀继续在一起,可是,父亲坚持他必须选美国或法国的大学,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家的生意大部分投资在这两个国家,也不是说他父亲知道了他与韩昀之间的事故意要拆散他们,不管怎么说,父亲的口气是没得商量。左右权衡下,他知道他只能暂时离开这个地方了。
吃了晚饭,苏闲邀韩昀一起出去散步。毕竟是春天,树叶绿得可爱,花儿开得绚烂。两人默默无声地走在林荫小道上,这是两人长久以来的相处方式。韩昀是不想说话,对苏闲也无话可说。苏闲本就是话少的人,言多必失,他宁愿静静地思考,也不在乎韩昀有没有说话。“我毕业后要到美国留学,短期内不会回来。”这是韩昀早知道的事,自然不感到新奇,不过真听他说出来了,心里还是有一丝雀跃。苏闲言过了半响,没有回应,遂接着道:“我走后,你可以继续住在那里。”“不了,我回原来的寝室。”“原来的寝室已经有别人住了。”“那让学校再安排,我不住A楼。”“随便你吧。你将来考哪所大学?”“还没想。”“那就不用想了,跟我上同一所大学。”“我考不上,我也不想出国。”“韩,你非要跟我拧着干是不是?”见韩昀不吱声,苏闲接着道,“回去后我辅导你英语。”
当戒尺摆上桌的时候,韩昀傻眼了,这都什么世纪多少年代了,还玩这一套?苏闲翻开韩昀的英语书,考基础英语单词。当韩昀有一个单词答不上时,苏闲就让韩昀把手伸出来,打手心这对一个高中生来说是何等的羞辱,而且国家早就规定了不能体罚学生,而且苏闲他也不是老师,他有什么资格。苏闲盯着韩昀,说:“把手伸出来。”韩昀气道:“我不是小学生,而且就算是小学生,也没有这种待遇。”“不打你不长记性,这都你学过的课文,英语的基础就是单词,你单词都记不住怎么学好英语?”“记了忘记很正常啊,你能过目不忘?再说我不喜欢英语,我不出国,而且我有钱请翻译。”“你还狡辩。”苏闲被韩昀气得没办法,就要用戒尺招呼到他身上。韩昀赶紧站起来,逃开去。苏闲也站起来,追他,一边道:“你还跑,学不好你还有理啦,英语是世界的通用语言,走哪儿都用得着。”“我不喜欢死背单词怎么着,而且我也记住了那么多,在班上我也是学得好的,你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我已经降低了要求,你给我站住。”韩昀被他逼得急了,也不怕他了,吼道:“苏闲,我告诉你,学不学好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你是我什么人啊,要你来管我。”“胆子大了是吧,你看我管不管得着你。”两人在客厅里追了几圈,没结果,苏闲也懒得跟他耗,冲门外道:“来人。”韩昀知道人来了他就只有挨打的份了,不行,他只能先冲出去,才打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呼呼的声响,他赶紧蹲下身,门**着的尚俊河就着了道,啊地惨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唤:“谁偷袭我?”顾昇和刘如舟站在尚俊河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生气中的苏闲,听到尚俊河的喝问,两人开始打哈哈,捡起地上的戒尺,顾昇道:“唉,从哪儿飞出来的呢?舟,你看见了吗?”“不知道哎,好像是从窗户那儿飞进来的。”天知道,二十层高的窗户,谁能扔进一戒尺来,除非坐直升飞机。苏闲恢复了常态,说:“都站那儿做什么,进来吧。”看来几人是心照不宣了,尚俊河也不吼了,经此一事,韩昀想走也走不了了,苏闲道:“我饿了,韩,去做饭。”待韩昀去了厨房,尚俊河道:“闲,你们怎么回事啊?还打起来了。”苏闲捂着额头道:“不知道,有时候他挺气人的。”“唉,可怜我这苦命的人,成了你们的牺牲品。”“说吧,找我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还不是为印度航展的事儿。”……
漫步在林间,韩昀想起了顾城的诗:“……最后,在纸角上,我还想画下我自己,画下一只树熊,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高高的树枝上,发愣,它没有家,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它只有许许多多浆果一样的梦,和很大很大的眼睛……”攀上一株白桦树,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