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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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九点左右,丰牧之和他的哥们儿也是室友习惯到操场上跑步,玩会儿双杠,投投蓝什么的,活动活动身体。
今天也一样,只是,当他跑到第五圈的时候,来了一伙人,将他团团围住了,丰牧之警惕地看着他们,形势明显对他不利,问道:“你们想干什么?”那伙人也不说话,撩开学生制服,从腰间抽出一尺来长的木棍,就招呼到丰牧之身上,丰牧之护住脑袋,想冲出他们的包围圈,却冲不出去,吼道:“你们哪条道上的,报出名来?我哪儿得罪你们呢?”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身上的淤青在一条一条的增多。那些人见打得够了,便住了手,其中一个对倒在地上的丰牧之狠狠道:“以后对韩少爷客气点。”
丰牧之的哥们儿刘子书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他不是不想上前帮忙,而是知道就算他讲哥们儿意气,最后只不过多一个住院的,倒不如省着点,自己好送牧之去医院。看见那伙人离开,他马上跑了来扶起丰牧之,说:“你得罪谁了?我送你去医务室。”丰牧之只是笑,刘子书急道:“被打成这样了,还笑。”丰牧之笑着道:“你不懂,是韩昀的人,他自作聪明,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黄莺了,他做梦。”刘子书道:“没想到是他,看不出来啊。”丰牧之哼哼道:“他打得好,我让他后悔莫及。”刘子书道:“你能怎么样?他有苏闲撑腰,你呢?”丰牧之道:“肉体上的难受那不叫难受,心理上的难受那才真叫难受。一会儿到校医那儿我就昏迷不醒了,你去找黄莺就说我出大事了。”刘子书这会儿弄明白了,笑道:“你小子,打这主意呐。”
距离医务室还十几米,刘子书就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医生,医生,救命啊。”医务室里马上跑出来几个穿白大褂的,护送着刘子书背上的丰牧之到病床上,一路上问:“同学,听得见我说话吗?同学,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丰牧之只是细微地哼哼,似乎已说不出话。医生们在他床旁忙得不亦乐乎,刘子书被推过来推过去,干脆退到了门口,一刻钟不到,医生们陆续离开后,刘子书再看到丰牧之时简直已认不出他来,氧气罩带上了,心电监护安上了,全身都被绷带缠上了,就露出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个嘴巴,四肢都被夹板固定了,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严重的病人,完全看不出来床上的这个人刚才还跟他说笑来着,莫非是回光返照?刘子书吓蒙了,赶紧去找黄莺来见牧之最后一面。
医生清洁了手,走进病房,想跟送病人来的那个同学说说病情,却没有人,摇摇头,感叹:“现在的学生,唉……”
刘子书急匆匆地跑到女生宿舍下面,也不知道黄莺住几楼,住哪间寝室,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也上不去,于是扯着嗓子便喊:“黄莺,黄莺,快出来啊,丰牧之快死了,黄莺,黄莺……”喊着,喊着,他自己都要哭了。有些女生听见男生在女生宿舍下面嚎叫,便想骂几句,探出头,又察觉男生声音里那浓浓的哭腔,便骂不出来了,心有戚戚焉,便也跟着喊:“黄莺,黄莺……”
人多力量大,黄莺的名字似乎在整个校园里回荡,听不到的是聋子,黄莺当然不是聋子,所以她冲下了楼,跟着来的还有除云,看见刘子书,黄莺急急道:“丰牧之在哪儿?他怎么样了?”刘子书道:“他在医务室里,受了重伤,你快去,慢点恐怕就见不到了。”三人快速向医务室跑去。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打在人心上,黄莺坐在床沿,唤道:“丰牧之,丰牧之,你醒醒啊,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丰牧之缓缓睁开眼,看见黄莺,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全身都酸胀无力,处处都叫嚣着疼,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喉咙里弱弱发出声音:“黄莺,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说这些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眼皮渐渐的合上了,黄莺哭了,除云和刘子书也哭了,黄莺趴在他身上,说:“牧之,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除云看着心电监护仪,边哭边说道:“怎么不是一条直线啊?”“当然不是直线啊,人又没死怎么会是直线。”一个护士走了来,冲她们道:“你们都出去,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么吵着,病人怎么休息啊,快出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他们看见护士在给丰牧之换液体,然后出来关上了门。他们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医生看见他们,未语先叹息,“现在的学生啊,学习不认真,交起女朋友来一个紧赶着一个,争风吃醋打架打的吧?”黄莺道:“不是,医生,您跟我们说说丰牧之怎么样了吧?”医生道:“病人很不好,病情很严重,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还要再观察观察。”黄莺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吧?”医生道:“死不了。”
病房外,黄莺问刘子书:“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刘子书道:“韩昀叫人打的。”黄莺道:“不可能。”刘子书道:“我骗你干什么,牧之昏迷前告诉我的。本来我们在操场上跑步跑得好好的,突然跑出一伙人把牧之围住了,然后就往死里打。”黄莺道:“你不要说了,韩昀不会的,我了解他。”刘子书气道:“你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牧之,他在床上躺着呐,为了你,他付出了多少,你会不知道?韩昀有苏闲撑腰,他派人教训牧之,不准他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不可能?牧之现在躺在床上,伤得那么严重,差点就翘了,你居然还怀疑他,我真是错看了你,牧之也喜欢错了人。”刘子书的声音越说越大,黄莺的眼泪越流越多,除云扶着黄莺,冲刘子书道:“你别说了,小莺已经够难受的了。”刘子书的气却压不下来,“我不说,我不说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除云怒道:“你别说了,快走。丰牧之我们会照顾。走啊你。”刘子书终于怒气冲冲地走了。除云扶黄莺坐下,说:“别哭了。”黄莺边擦眼泪边说:“我不相信,昀不会这么做的。他做不出来。”除云陪着她,“是不是韩昀做的,等丰牧之醒来,你问他不就知道了。”黄莺道:“除云,你也认为是昀做的吗?”除云道:“我不知道。你也别瞎想了,去看看丰牧之吧。”黄莺道:“那你先回去睡吧,我在这里陪他,明天帮我请个假。”除云道:“好,那我先走了。”
是不是韩昀做的,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丰牧之从开学来就一直喜欢小莺,鞍前马后的,那份深情连她都感动,他又怎么会骗她,可是偏偏小莺对他没感觉。韩昀也不错,样样都好,可是偏偏被苏闲看上了,你说那苏闲,好好的女生不喜欢,喜欢一个男生,他妈知道得多伤心啊。不过韩昀这次做得也太过份了,看着斯斯文文地一个人,居然下这样的黑手,他不知道这样做小莺会伤心吗?甚至可能因愧疚而接受丰牧之吗?陷在爱情中的男人智商都为零。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早自习,除云来到了二年二班教室后门口,请他们传话将韩昀叫了出来,韩昀出来看见除云,暗想她找他什么事,莫非跟莺莺有关?除云道:“韩昀,我本来挺支持你的,可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韩昀道:“你可不可以说具体点?”除云道:“呵,跟我装傻,你把丰牧之打得半死,你不知道?丰牧之现在还在医务室躺着呐,小莺陪着他,我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韩昀道:“我没有打他,虽然生气,可是我怎么会打他?”除云止住他:“你别跟我解释,你去跟小莺解释,看她听不听。”除云转身要走,韩昀叫住她:“你别走啊,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除云没有理他。眼见着要上课了,韩昀回了教室,决定放学后去医务室看看。
病房里,黄莺在喂丰牧之吃饭,氧气罩取下来了,心电监护也撤了,医生说经观察,没有内脏损伤,病情基本上稳定下来了,就是一两周不要下床走动。韩昀看见黄莺在里面,敲门,黄莺隔着门看见是他,转过了身,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韩昀急道:“莺莺,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打丰牧之。”黄莺道:“你动手打他和你叫人打他有分别吗?”韩昀道:“不是,我没有叫人打他,莺莺,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黄莺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让我静一静。”韩昀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望,只得离开。黄莺擦干泪回到丰牧之床边坐下,相对无言。丰牧之看着黄莺,想让她去见韩昀,又说不出口,他心里矛盾着,正直的他和邪恶的他在抗战,正直的他想叫她去见韩昀,想说不怪韩昀,甚至想劝黄莺原谅韩昀,毕竟韩昀是因为太喜欢她才会这么做,换作是他也会这样。可是,邪恶的他又不允许他这样做,韩昀既然做出来了那现在就是他的一个绝好机会,让黄莺离开韩昀的机会,即使最终她会释怀并且还是选择韩昀,那么至少现在她陪在他身边,那么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他对她好,一无所求的对她好,即使她是因歉意因愧疚而留在他身边,他也愿意。黄莺也沉默着,她知道丰牧之喜欢她,真心地喜欢她,他那么多的付出她不是不知道,可是感情不是对等的,他喜欢你,你就能喜欢上他,那不可能,她的心中只有韩昀,她心里放不下,她多么想见他,多么想见他,可是丰牧之躺在这儿,伤痕累累地躺在这儿,这时候她怎么能离开,怎么能丢下他呢,所以,昀,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见你。
路上,除云和刘子书一起来看丰牧之,正巧碰到韩昀出来,刘子书冲过去要打他,说:“你小子还敢来。”除云扯住他叫韩昀走,韩昀站在那儿不动,冷冷地看着他们,他心里还有一团火呐,你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一味地怪我,莺莺也不见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自问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除云看着韩昀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派人打丰牧之?”刘子书气道:“还问他做什么,事实摆在眼前,你问他,他当然不会跟你说实话。”韩昀道:“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除云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心里有些动摇,或许真不是他做的,“你走吧。”
回到寝室,乐乐站在门后巴巴地望着他,待看见韩昀两手空空如也,不高兴地跳回沙发上闭目养神,韩昀好笑地看着它,从抽屉里拿出狗粮,“乐乐,吃饭了。”乐乐看见韩昀手里晃动着的东西,高兴地摇起了尾巴,窜到食盒边,吃起来。韩昀蹲在它身旁,委屈地看着它,“乐乐啊乐乐,你就知道吃,也不在乎我心情好不好。”乐乐吃饱了,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韩昀生气地扯它的毛发,“这么不乖你。”乐乐来舔他的手,他赶紧松开,乐乐往他怀里窜,害他差点跌倒,他赶紧站起来坐到沙发上,乐乐也跑过来,韩昀抱着它,头枕在它身上,暖暖的。
教室里,物理习题册摊在桌上,钢笔握在手里,脑袋里被各种各样的方程式填满,草稿纸上演算着解题步骤,终于解不出一道题,苦恼的搁下笔,手支着脑袋望着窗外。何洐拿起一本书在他眼前闪,问:“坐飞机还是坐火箭呐?”“坐飞碟。”讲台上老师的目光扫过他们一眼,继而说道:“看来有的同学已经算出答案了,那好,何洐,请你跟大家说一下这道题选什么?”何洐慢腾腾站起来,还不确定是叫他回答问题,于是看着老师说:“我,我啊?”“没错,就是你。”何洐哪里知道选什么呢,以前他都是抄韩昀的作业,也没有哪位老师点他的名啊,于是小声问韩昀:“选什么?”韩昀没办法帮他,因为他也不知道。老师再度发问,何洐只好硬着头皮说:“还没解出来。”“陈佳人,你说说这道题的解法?”陈佳人站起来,低着头,没法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解。老师等了片刻,都没见她回答,于是催道:“说话呀。”全班同学都看向陈佳人,终于她抬起了头,全班同学满怀期望地等着她的答案,陈佳人终于说了出来,“不知道。”语出,笑声一片,老师也忍俊不禁,说:“都坐下吧,其实,这道题说难也不难,我们先画出图……”
台球场,顾昇、轻莫、田翼等人正在玩,苏闲和韩昀靠着栏杆看。
苏闲说:“我说了你不准去见黄莺,你总是不听我的话,是不是非要她出点什么事,你才会乖一点。”
韩昀道:“你就只会要挟别人么?”
苏闲道:“你似乎不相信。”
韩昀道:“我相信,所以我们现在在一起啊。”
“我说的可不是三五十年。”
韩昀看着他冷静的表情,笑出了声,“难不成你还打算一辈子跟个男人过?”
“你说对了,他们怎么想我不管,我清楚我自己的选择,至于小孩,你若喜欢的话,我们去领养一个就好了。”
“你自己不小心误入了火炕不想起来可别把我也拉进去,我还想我韩家后继有人呢,我头有点晕,先走了。”
看着他明显慌张的步态,苏闲知道他又想逃避了,每次都想蒙混过去,以为他不知道,今天他就让他清楚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意识付诸于行动,苏闲抓住了韩昀手腕,然后对田翼等人说:“韩有些头晕,我们先回去了。”几乎是拖着般将他带到了A楼,他的房间,吻上他的唇,不让他挣脱,察觉到韩昀有些不对劲,苏闲的攻势缓下来,韩昀趁机推开了他,去开门,情急中却打不开,转过身来,苏闲已到了他身后。将他控制在他与门之间,眼光紧紧地锁着他,手开始解韩昀校服上的扣子,韩昀的手被苏闲压制在身后,勒得发疼,嘴里喊道:“你放开我。”对上他紧锁着他的目光,心里一紧,摇着头说:“不要。”苏闲的手探进了韩昀的衣服里,在他的皮肤上游走,脸上流动着微微的笑容,是说不尽的风华,道不完的优雅,略微戏谑的声音响在耳边,“不要什么?我看看你体温高不高,你不说你头晕吗?”手抚上他的脸,“乖,我不会逼你的,只要你不逼我。”那么深邃的目光,那么温柔的注视,仿佛他真的动了情,抓着他手的温度那么高,像要烧着了一样,可韩昀突然不想挣开了,怕他眼睛里的神采黯淡,怕他的笑容消失,他好想留住看起来这样美好的他,仿佛置身在阳光里,只知道看着他,傻傻的看着。
温热的皮肤贴着唇,韩昀的泪突然流下,猛然挣开他开门离去。
他不是想逃避,他只是不懂得拒绝,当一个人真心对待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为之所做出的所有不好的事似乎都能得到宽恕,虽然难以接受,却不想伤害他。可是现在,他必须正视自己的处境,说好了毕业之后就自由了,或者说苏闲毕业了离开学校也就没事了,可是,距离他毕业还有近一年时间,而他眸子里渐渐流露出的欲望已经让他害怕,担心,虽说他自己是大老爷们儿,不像女人会怀孕什么的,可是,单单幻想家里面的母亲也变成父亲的样子,他就禁不住全身冒冷汗。
快步地在校园里走,心里面却越发的急迫,迫切的想看见莺莺,尽管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很快的速度,可韩昀还是觉得慢,而且似乎同学们都在偷偷看他,眼神怪异,还对他指指点点,而当他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又会避着他,他想不通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吗?不会的,他又不是同性恋,他们怎么能用怜悯的眼神看他,不行,他要见莺莺,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所以,他奔跑了起来,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让他心痛的一幕:丰牧之拄着拐练习走路,黄莺扶着他。或许是丰牧之真的不小心,或者是他故意做给韩昀看,他的脚突然崴了一下,便整个人靠在了黄莺身上,手拉着她的手,撒娇似的说:“好累,今天不练了,好不好。”“不行,才几分钟,再走一会儿。”“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要是摔在地上又骨折了怎么办?”丰牧之无辜地看着黄莺,简直就像小孩子向姐姐要糖吃,黄莺有些无语,“哪儿会那么脆弱,好了,休息一会儿吧。”丰牧之转身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韩昀一眼,而那一眼看在韩昀眼里则是十足的挑衅。如果有骨气,他就应该冲过去揍他一拳,可他却没办法,说:“你们放开我。”两人松开了他,其中一个说:“韩少爷,苏少说从今天开始让我们寸步不离的保护你。”韩昀迈开步子,那人又说道:“苏少让我们给你看两样东西,问你喜欢哪一样。”韩昀看去,梨子和苹果,不言而喻,梨子代表分离,而苹果代表平平安安,呵,让他选择,他有选择吗?韩昀拿了苹果,问:“有刀吗?”“有。”韩昀接过来很认真的削皮,削好了问他们,“你们要不要来点?”两人看着他的笑容难自在,其实说得好听是来保护他的,明白人谁会不知道呢,就是在他和黄莺间添一屏障,韩昀又不傻,“你们不要啊,那我一个人吃了,好久没吃苹果了,真甜。”可他心里面那个苦,谁知道呢,他越来越深的感觉到莺莺在渐渐的远离他。
校园里开始有小道消息疯传,常常可见几个学生围成一团窃窃私语,在韩昀及那两个跟班经过的地方,也常常可以看见有人因此付出代价,但事情却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愈演愈烈,呜呼哀哉声不绝于耳。
终于有一次,韩昀摆脱了那两个跟班,一个人好好的安静,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他来到了秘密青草园,看见了熟悉的长凳,熟悉的山茶花,熟悉的身影,他只想走过去静静的拥着她,莺莺,Imissyou,Imissyouverymuch!莺莺听到了脚步声,发现他来,她只是站起了身,与他擦肩而过。
“就这么走了吗?”
两人都没有回头,韩昀本以为莺莺会说什么,他们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本以为她会很高兴的,而现在,她只是站起了身,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他就要失去她了吗?
“不走还能怎么样,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丰牧之的事我选择了你,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学校里还有多少人没有被你教训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
面对黄莺的诘问,韩昀只是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来掩饰内心的苦痛,他抬头望着天,想是不是该下一场雨呢,才能配合此时的气氛,电视里不都那样演的吗,而此时,天空怎么这么晴朗呢,“你是要放弃了吗?”韩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让自己的处境不那么难堪,毕竟好多人还羡慕他呢。
对于他的提问,黄莺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要放弃了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气他,气他一脚踏两船,气他跟着苏闲,却又来对她说喜欢她,气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她,气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她,他就是那么自以为是,可是还是只有他能拨动她的心弦,听到同学们说他有多么的可恶,多么的仗势欺人,多么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还是愤怒,还是忍不住上去理论,直到所有人都不理她,都说她是疯子,而只有丰牧之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即使她说了无数次的不需要,而只有他陪着她身边,她伤心时陪在她身边,同学们欺负她时他站起来挡在她前面,说着那肉麻的话,我爱的人我要亲自给她幸福,别人我不放心。多傻的人是不是?所以,她没有答案,她给不了回答。
“你不会再等了是不是?”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
听她这样说,韩昀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我讨厌听到这样的话,我讨厌,知道吗?苏闲怎么样,丰牧之怎么样,同学们怎么样,那些都只是他们的想法,那些都不是我们的障碍,你知道吗?我们只是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吗?莺莺,我们说好了在一起的,不是吗?”韩昀紧紧抓住黄莺的手,疯狂的叫嚣,他只知道他心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流逝了,而他要紧紧的抓住它,紧紧的抓住,他热切地看着黄莺的双眼,期望从中看出点答案。
而黄莺只是将他的手指掰开,“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我累了,我们分手吧。”然后冲了出去。
“莺莺。”韩昀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看着她离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