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冒牌货中的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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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样行不行啊。”相对于倾城所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碧鸢则更多的颇有点惴惴不安。
“没问题,裴度已经说了不再教我了,你不会弹也没关系。”倾城一边在碧鸢身上上上下下摸来摸去,确认没有哪里有破绽了才轻轻一推她肩膀,“只要我得手了,谢初晴会忙到死,根本不会想起还有廉立这么个人的存在,我先前的基础打得好,戏班子的人也不会把你推出去弹琴娱宾之类的,他们……”
剩下半截“他们才不会砸自己招牌”的自我否定的话被倾城顺溜的咽回了肚子里。
碧鸢皱起眉头,相当头痛的叹了口气,看看自家小姐一身黑衣,连脑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又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一身黑衣,只不过大大方方露出的是廉立那一张脸。
“其余的也没什么,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无聊到去动我那点东西,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想不出来要干什么就睡一觉吧。”倾城稍稍后退半步,脑袋偏过来偏过去的又看了几眼碧鸢,才满意的点点头,“再说了,你怕露什么马脚?我也是假的嘛。”
碧鸢:“……”
让一个冒牌货来冒充一个冒牌货,这种损招恐怕也只有自家小姐能够想得出来。
江湖有传言,要藏住一粒沙子,最好的方法是就把它丢进沙堆里。
但对于倾城而言,这显然是个蠢法子。
因为如果真这么干了,沙子是藏住了,但你想再把它找出来,那也就不可能了。
基于此点,倾城也就绝对不会干出,因为要在满是灰尘的房梁上把自己的脚印藏住,就去偷一堆的鞋子来吧房梁踩得和常走的沙子地一样的这种蠢事。
所以,在准备暗杀工作之前,除开把所有人穴道都戳过一遍外,她只干了一件事情。
找了块抹布,仔仔细细的抹黑帮萧陌擦屋子。
要藏住脚印的最好方法,就是压根就别出现脚印这种东西,才是上上策。
房梁上所有能落灰的地方都先拿湿抹布擦一遍,再拿干抹布擦一遍,最后还拿自己袖子试了试,确定干净了,才换上自带的新鞋一双,比了比萧陌的身高,找了张合适的凳子放在房梁下,又绕好白绫打好活结,等到一切就绪只差萧陌这个东风了,倾城才擦了把头上因为窜上跳下擦窗抹柱子而出的一脑门汗,拍醒已经被点了哑穴的王爷,扛着他把脑袋放进绳圈里。
所以说,要不倾城总是觉得,暗杀暗杀,最难做的根本就不是杀,而是暗嘛。
杀人实在是个简单活儿,但要做到怎么样让那人看上去死得自然且自愿,就是个力气活儿了。
萧陌挣扎时倾城正坐在靠窗边的凳子上,吃着自带的宵夜,还好整以暇的赞叹了两下王府房屋那坚固无比的质量。
整个就只意思意思的晃了两下,吱呀声比倾城原本设想的的要小得多。
“是谁?”薛烬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顶上响起时倾城一口桂花糕被正正的噎在了胸口,侍卫还算看得过去的轻功踩着瓦片啪嚓啪嚓的就往下面跑。
倾城几乎是在声音一起就扑了起来,手在桌上狠狠一撑,整个人高高跃起,一把割断挂在房梁上的绳子,扛着已经咽气的萧陌窜回了床,凳子踢起来拎到床边靠着床沿摆好,还顺手给挂上了帐子。
薛烬急的连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来。
“王爷!”
倾城搬起已经睡死了的美人儿一只手,压在萧陌胸口,又小心翼翼的踩在萧陌的枕头上,拿着萧陌的一只手,微微抖开了点床帘,好让薛烬看到里面还算比较限制级的春宫。
当然,萧陌一副鼻歪眼斜舌头伸出死不瞑目的脸是绝对不能露出来的。
“唔,怎么?”倾城压低声音,稍稍放哑了点喉咙,萧陌的声音她听过好几次,虽然说不能做到学个十足十,但好歹是刚刚被吵醒,嗓音有点含混不清还是可以理解的。
透过帐子的一点点小缝,倾城可以勉强看到薛烬迅速的往屋子周围找了一圈,初步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往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属下听到有声音,担心王爷……”
浓浓的酒香随着薛烬开口扑面而来,倾城身子绷得紧紧的,过了半天才继续嗯了一声。
“你去加派人手,好好搜查。”
说话越短越好,语气越模糊越好,倾城有点把握不准如果是这个时候正常的萧陌应该是个什么反应,但很明显,骂薛烬一顿说他疑神疑鬼虽然能给自己省不少事,但会惹来萧陌被挟持的怀疑也是必然的。
薛烬又应了一声,步子越退越慢,眼睛时不时的还往房梁上瞄了两下。
倾城搬起美人儿的脑袋靠在萧陌胸口,又搬起另一只手抬了抬,嗓音尽量放得销魂娇媚,“嗯啊~”
然后倾城就相当满意的看到薛烬浑身一抖,相当迅速的转身,还把门都关死了。
等到薛烬的脚步声踩过台阶出了门,倾城微微松了口气,把萧陌重新挂上了房梁,还相当细心的对了对原来的绞痕,确定吻合了才把凳子搬来倒在原位,又检查了一遍地上,扫干净桂花糕的小碎渣子,趁着薛烬还在加派人手搜查的功夫赶紧窜了出去。
而至于明明不当值的薛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萧陌房顶上,还不合规矩的喝酒吹冷风,这就不在倾城所关心的范畴里了。
第二天全城戒严的时候倾城正在裴度院子里瘪着张嘴委屈万分的收拾包袱。
结果还没等把包袱打好结,一群护院呼啦着冲了进来,团团围住一脸茫然的倾城,管事笑得和只大尾巴狼一样背着手踱着方步踏进门槛,“廉先生,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倾城相当懵懂的点点头,张开双手示意自己完全无害,又相当配合的散开包袱,退开一步,“出什么事了么?”
管事瞥了倾城一眼,冲手下一使眼色,一群护院四散开来,就连被子都全部划开了翻。
“不说这个,廉先生这是打算去哪儿?”
倾城原本还略带了些茫然的脸色顿时一黯,低了头,无比幽怨的看着自己被翻得七零八落的包袱,又赶在护院把自己琴匣劈开之前跑过去,“我来吧,这个很容易打开,不用劈了。”
管事哼了一声,五大三粗的护院默默让开。
倾城双手抓着盒盖往上一抬,取出经常弹的古琴,又把匣子翻过来,把系在孔洞里的绳子解了,揭开另外一边,又取出把琴来,再抓起匣子往下抖了抖,示意完全空了。
“平王驾薨,你不知道?”
倾城除开哎了一声表示这个消息好震惊啊,再摇摇头配上继续的一脸茫然以表自己今天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继而就再没了反应。
“廉先生好像还没回答我,这是打算去哪里?”管事相当仔细观察了半天倾城的表情,也没看出多少破绽出来,只得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
倾城的满肚子委屈顿时就像找到了个突破口一样,眼巴巴的瞅着管事,“我也不知道。”
管事:“……”
“这是在干什么?”当裴度略带着薄怒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门口时,管事扭头的那个瞬间,倾城多多少少是带了点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情绪在围观的。
裴度把自己踹出师门的小道消息已经在相府里传了个遍,再加上自己这么一收拾包袱,联系上先前所谓众人口中自己大摇大摆目中无人没本事还要扮清高的人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形象,相府意思意思的缉凶搜查的第一把火,肯定是往自己这个新来的外来人员头上烧。
只不过是裴度还没彻底公布自己失宠的消息,管事不好做得太明目张胆,只能趁着裴度不在时作威作福。
“裴先生,平王驾薨,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现在全城都在查,皇上亲口下令,每家每户都必须查到。”管事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打着天子的旗号,却着实有了点头哈腰的前兆。
裴度唔了一声,故意往倾城房中慢慢的看了一圈,“查到了么?”
一干护院齐齐摇头。
“既然是都要查,那我的房间也去翻一下吧。”
侧开身子,裴度让出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管事的脸色看着看着就给变了,黑完之后迅速扯出一个狗腿而谄媚的笑来。
“……裴先生自然不是外人,当然不用……”
裴度哼了一声,抄着手看着管事。
倾城可怜兮兮的往裴度身边走了一步,看看身边围着的护院,又讪讪的停了步子,冲着裴度张了张口。
那口型很明显,一个哑声的师字。
“虽然说廉立与我再无师徒之名。”裴度似乎是一副淡漠的模样扫了倾城一眼,“但他再怎么也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人,刚刚我碰到少爷,他说既然不想弹琴,那么过去帮他整理整理书也是可以的。”
倾城顿时觉得,管事看着自己的目光,从先前的三分不屑,立马跳到了到现在火力全开的热络谄媚,一时之间只觉得相当感慨,毕竟是假的不如真的,如果是自己来扮这个人物,肯定不如他的本职工作来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