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符  生死符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9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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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怡人的月色笼罩着一池祥和的水,池子旁的水泥地上为了防止行人失足掉落而竖起了一道1米高的铁栅栏,栅栏旁的泥土上种着几棵茁壮的柳树,或许是因为已经入夏,几棵柳树上已经停着了好些知了。
    池子不远处是一幢已经有好些年纪了的楼房,除了住在楼里的几个人,白天也基本上不会有谁来这里,夜里就更没有谁愿意靠近这里,所以映着惨白的月色,这一幢老楼衬着周围的环境,显得有几分阴森。
    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一个酷味十足的少年,他穿着黑色的薄毛衣,配着一条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休闲鞋,满眼的,是深邃的神色。
    少年慢慢地走到一棵柳树旁,月光恰好能穿过浮动的柳枝,将那一寸土地照亮。
    一个黄色的物件在月光下曝现,少年走近,弯下腰将它捡起。
    那是一枚用黄纸制成的平安符,大体是长方形的样子,只有在最上方,用来穿过红缎线的地方,才呈现出三角,可那不是一枚普通的平安符,因为只要不是个瞎子、不是个文盲,谁都可以看到,符的一面写有一个偌大的“生”字,而当你翻过来看另一面,会发现原来另一面也书了一个同样大小的字,不过不是“生”,而是“死”。
    一枚普通的护符,上面原本应该存在的道家用来驱灵避邪的咒文都被“生”、“死”二字替换,如果这不足以让人惊讶,那么再配上这两个字的颜色,或许你的眼睛会自然产生一种冲击,因为这两个字,在黄色旦日底色上显得,竟是鲜血的颜色!
    少年掸落掉符上沾着的泥土,然后将它放入自己的口袋里,而也就在这一刻,满池的水竟然都沸腾了起来!
    一片乌云遮掩住了黑夜里、唯一能够照亮整个池子的月亮,可在整片的黑暗中,少年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依旧能够看到池水的变化。
    水泡一个接一个破裂的声音轻了下来,不是水池恢复了平常,而是满池的清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托起。因池水被分开而裸露出来的池床上竟然有四匹黑色的骏马在往上行进,一辆黑色古战车一半在土中,一半正被那四匹黑马拉着。
    一只白皙得令人发寒的手搭在战车的前栏上,随着四匹黑马的拉动,战车的另一半被慢慢地拉出土中,同样,这只手的主人的身体也逐渐从土中出现。
    遮住手臂的长袖首先出现,少年发现,那是属于一件黑色长袍的,因为穿着长袍的身体,也已经缓缓出现在了空气中。
    一个令人战寒的头颅终于在右臂出现之前曝露在空气之中。
    两只竖起的尖耳,双目在黑夜中散发着幽绿色的淡光,长长的嘴微张,两排白森森的尖牙也由此惊现在黑夜中,而前侧上下各两颗长长的獠牙,让你心中发毛的同时还让你能很确定,这四颗獠牙能轻易咬断你的脖颈,再加上一直延到下巴的口水,无论怎么看,你都会从心里感觉,他即将扑到你身上,咬断你的脖子、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这分明是胡狼的脑袋!
    等到最后,终于最后的右手也露了出来。
    右手手中紧握着一把黑色双叉戟一圈圈黑色的雾气缠绕着这把充满死亡气息的戟。
    战车上的人,不,那是一个奇怪的生物,也或者它本就是一个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
    这个奇怪的生物将自己展现在少年面前,少年惊愕地看到,它除了像胡狼般的脑袋。死灵般的手臂,其他身体部位竟都笼罩在那件黑色的长袍之中,而那黑色的长袍里却竟是那般空洞、虚无、甚至是连一丝黑暗都没有,因为和风拂过,长袍被风帘起,却将“无”这个字生动的诠释了出来。
    战车被完全拉离了泥土,四匹黑马也在此时停止了步伐。
    怪物将搭在战车上的左手放下,又将拖在身后,持着双叉戟的右手也挪到了身侧,然后惊人的场景再次出现,怪物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之后竟然长出了六只、三对黑色的羽翼。
    三对黑翼完全展开,足足有1米5的翅膀一齐扇动,竟将怪物带到了半空中,而在隐约之中,少年发现,这个怪物背后竟还有一条末端似箭尖的黑色细尾,那诡异的尾巴似小蛇一般在半空中无规则地扭动。
    恐怖的血嘴微张,发出低沉而又沙哑的讥笑声,若是从一个正常的人口中发出,那笑声最多只能让人起一身鸡皮,可当你知道这声音有这个狼头、六翼、尖尾的怪物发出时,我想你应该不会怀疑这声音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召唤。
    少年出奇得没有动弹,竟然就那样站在柳树旁,注视着眼前的怪物。
    幽绿色的眼睛在少年的注视之中变得越来越亮,长长的尖耳竖得更直,黑色的双叉戟被平举至肩高,夺魂的戟尖对准少年的心脏位置。
    地狱召唤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同时伴随着的,还有这怪物飘渺、空洞、却又真实的声音。
    “终于,我等了一千年了,现在终于可以将你的灵魂吞噬了!”
    “阿呆!呆呆!再不起来我摘你桃子来玩了!”
    “呼!”一声,沈铎猛地从床上仰起,又一脚将正欲将手探向自己双腿间处的林柯锋踹到了床下。
    “啊呀!”
    沈铎探出脑袋,原来林柯锋被从上铺踹下,刚好落在了在地上逛走的胖子钟俣泽身上,庆幸的是钟俣泽脂肪足够,才使得林柯锋60千克的体重对他没构成什么危险。
    这是一个和谐的8人宿舍里清晨的常见情景。
    这间8人宿舍住着7个帅气的少年:1号床的郑朋朋,舍友将他的名字拆开,就变成了关月月,于是大家便亲切地喊他“月月”;2号床是潘鸿迪,虽然他每天晚上都在网吧泡得不亦乐乎,并且小说看转头厚的,上课玩打鼾的,但他的成绩却依旧在班里数一数二,所以在考试时,他就成了舍友的重点“看护”对象,“国宝”级的待遇令他多了一个称呼——熊猫。
    3号床是身材魁梧的包吉东,舍友对他的称呼就“大个”二字,因为他1米8以上的身段,横截面也相当可观,打群架、单挑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手;相对于“大个”包吉东来讲,4号床的林柯锋就显得有些“弱小”了,不过这只是相对而言,林柯锋的爆发力还是不容忽视的,而且他泡妞的手段……传说之中他一天最高纪录是连甩24位美女。不过是否属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也因为这一传闻,他也就有了“花蜂”这一“雅号”了。
    一脚将林柯锋从上铺踹下的沈铎是睡在5号床,他总能在嘈杂的环境下静静地盯着一个角落思考问题,或者说是发呆,所以“阿呆”这个称呼也即随之而来了,有时舍友们还会喊他几声“呆呆”;6号床是本世纪最具研究价值的人类沈嘉树,为什么这么形容这位可爱的小男孩呢?其实这是他自称的……而他的外号,则是从他的名字中衍生出来的,很简单,就两个字——木头。
    7号床的钟俣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宿舍1、3、5、7号床为上铺,2、4、6、8号床为下铺,钟俣泽在7号床,也就是说那一块只厚1。5厘米的木板要在支撑住他200斤的体重的同时还要将他悬在离地板1。6米高的地方。钟俣泽庞大的横截面让他有了“胖子”这个外号,同时每天他上、下铺床的时间就成了宿舍里最令人紧张的时刻,每个人都在想,胖子怎么偏偏要睡在上铺呢?这对他自己是一种挑战,对那可怜的爬梯和床,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阿呆,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郑朋朋从铺上边爬下来边说,“你昨晚又发出了怪叫声,比上次更的响。”
    “看来有必要取消你今天晚上的行动了,不然你今晚在做噩梦就完了。”潘鸿迪穿好鞋子在原地跳了跳,发现左脚后跟有些不适,于是又坐下来将鞋子脱下。
    沈铎穿好自己的黑色毛衣,对着包吉东盛满水的脸盆理了理秀发,说道:“我不信缺了我就靠你们6人能打帮战,我最多明天不去上课一个人在这里补眠。”
    “该死的,阿呆你又拿我的脸盆当镜子!”刚从厕所出来的包吉东一把夺回自己的脸盆,“厕所里不是有镜子嘛,又用我盆!”
    “您老不是正在里面制造‘农家肥’嘛,咱怎么能进去妨碍生产呢?”沈铎笑着朝厕所走去,但一走到门口,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大个,一闻这味道,咳、咳,今天的‘农家肥’质量不错。”
    “完了!”一听到沈铎的话,林柯锋飞也似地跑到窗口,将窗户打开后又跑到门口将宿舍大门打开,而就在此时,一阵恶臭终于子厕所溢出,充斥着整个宿舍,除了包吉东,在场的无一不捂住自己的鼻子,当然,此时沈铎在厕所之中,受到的“攻击”是最为猛烈的。
    “哇哈哈……”包吉东嚣张地笑了起来,“怎么样?知道你们东哥的后劲了吧,哈哈哈……”
    沈嘉树猛地一脚将包吉东踹到空出的8号床上,忍着恶臭朝一旁的钟俣泽道:“胖子,把大个压成肉饼!”
    一听到叫唤,钟俣泽二话没说,一个小加速便跃到了包吉东身上。虽然包吉东自身也有个150斤,但毕竟钟俣泽是“重量级”人物,一下子愣是没让包吉东反应过来。
    “木头、花蜂、熊猫、月月,快上!”
    钟俣泽之一句话,四人便立刻朝包吉东冲了过去,也不管自己是否只穿着一只鞋子、衣服只穿了一半……
    “救命啊!”包吉东拼命地求救。
    这边五人压着包吉东,那边沈铎艰难地扶着墙从厕所“爬”出来:“包大个!你竟然把厕所的窗卡得打不开!我阉了你!”
    压着包吉东的五人顿时全朝一脸狼狈的沈铎望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包吉东猛推一下钟俣泽,前后左右没处逃,竟然从沈嘉树胯下爬了出来,又一脱身马上夺门而逃。
    “这样也行?”潘鸿迪左脚随便套上一只拖鞋,第一个冲了出去,“抓回来烤了!”
    “冲啊!”郑朋朋四人纷纷从床上爬起来,冲出了宿舍。
    沈铎回望窗外,他所站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宿舍楼门口,有着铁栅栏保护着的荷花池,还有池旁的几棵柳树。
    沈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护身符,令人震惊的是这一张护身符竟然一面书有“生”字,另一面写有“死”字,且这两个字竟然都是鲜血般的红色。
    “为什么自从在那棵树下捡到这样东西后,就经常做那样的梦呢?”沈铎摇了摇头,将那张奇怪的符收回口袋,也跑出了宿舍。
    书“生”、“死”的黄符,棵棵柳树,一塘池水,正如沈铎梦境中那般,那一幢池旁的老旧楼房正是这一幢宿舍楼。
    这幢宿舍楼属于沈铎他们所在的大学,每个宿舍都是8人规模,配一间厕所,虽然因为年代久了一点,这幢楼外观不怎么样了,但它却依旧可以被使用更长的时间。
    与梦境中一样,这一幢宿舍确实只住了很少的人,这是因为学校在另一处新建了一幢4人公寓式的校舍,而决定将在明年将这幢校舍拆除,新建一座图书馆,并让这幢楼内住着的学生在年前全部搬空,所以在校令与新校舍的影响下,只有那些舍不得与同舍人分开、念旧、喜欢热闹点的人才留了下来,可那样的人毕竟太少,像沈铎他们的二楼,就只有他们7个人住了。
    7人留下的原因是他们之间的友谊,一旦搬到新校舍,他们就必然会被分开,这是他们最不想的。
    7人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但友谊却很深,除了在同班、同舍,他们还总是一同吃饭、洗澡、打架、玩同一款网游,而今天他们早于平时的起床时间,也就是为了今天晚上游戏中帮派之间的战争作准备,当然,像这样打闹的情况,也是经常出现的。
    二
    初一,新月,整个天空黑洞洞的,旧校舍外的荷花池边,在无尽黑暗的渲染中显得越发深邃,可也就是在这一池深幽之中,竟然亮起了亮点幽绿的光芒,而也就是此刻,沈铎等7人刚好互相搭着肩聊着战绩回宿舍睡觉,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显然是凯旋了。
    幽绿色的光芒在池水中晃动了几下,然后竟然随着沈铎他们的走向而在水中移动,同时,一对毛茸茸的尖耳竟然也从水中浮了出来,似乎是在聆听沈铎他们的对话。
    “咦?不对呀!”潘鸿迪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二楼自己的宿舍道,“你们看我们的宿舍,灯怎么亮着?”
    潘鸿迪这么一说,其他6人也顿时停下脚步,望向自己所住的那间二楼唯一有人气的宿舍,而果然,那一间宿舍正有着亮光从窗户透出。
    “阿呆、木头,你们两人是最后走的,确认关灯了吗?”郑朋朋问。
    “亲爱的月月啊,”沈铎一手搂上郑朋朋的腰,另一只手便伸出去抚摸他的脸,“这是夏天了呢!昨晚关灯后今天谁还开过灯?”
    郑朋朋一把将沈铎从身上推开,再做“小鸟依人”状,靠在包吉东的身上,用很娘的口吻对沈铎道:“呆呆真坏,明知道人家是大个的人嘛,还调戏我,不和你好了!”
    “这不是你长太美了嘛!”林柯锋从包吉东背后闪出,一把摸在了郑朋朋的脸蛋上,然后笑着说,“瞧这脸蛋,啧啧啧,连我这个少女杀手都忍不住想亲你一口了,阿呆的行为能够理解。”
    “理解也不行!”包吉东霸道地将林柯锋推开,挡在了郑朋朋面前,大声地说,“也不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之内有谁不知道我跟月月是天上的比翼鸟,地上的连理枝,你们谁都别对‘她’动歪心啊。”
    “那对您呢?”沈嘉树竟然也装出一副从背背山来的样子,一只手挽上了包吉东的臂膀,“大爷,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了!”
    “这个嘛……”包吉东用中指在沈嘉树的下巴上来回磨了几下,奸笑道,“小娘子长得也不错,东哥我就收你做小妾了。”
    郑朋朋在沈嘉树身上娇打几下,娘着腔调:“坏死了你,就知道跟人家抢男人。”
    “够了!”一旁的潘鸿迪终于忍不下去了,提高了嗓子喝斥着几人。
    听到喝斥声,“缠绵”在一起的郑朋朋三人马上松了手,恢复到正经的样子,刚想也插一脚进去的沈铎、林柯锋也迅速保持住原来的样子。
    潘鸿迪瞪了包吉东一眼,竟然伸手将沈嘉树拉过,一把搂住他的腰:“木头是俺家娘子,大哥你敢动‘她’我就跟你拼命!”
    “……”
    一条条黑现在几人的脸上出现,玩背背山的五人同时无语,潘鸿迪怀中的沈嘉树更是双手与头都垂了下来。
    “各位,”始终保持沉默的钟俣泽开口了,但也就在他要继续发言的时候,五个保持无语的人同时制止了他。
    “STOP!别再冒出一句让我们无语的话了。”
    “……”钟俣泽郁闷地竖了竖自己的衬领,用询问的口气道,“我想说,我们现在能会去睡觉了吗?明天的课可都是在上午啊。”
    “切!”六人同时朝后甩了一下手,丢下钟俣泽一人,朝宿舍楼大门走去。
    “胖爷一人走着爽!”钟俣泽大笑一声,双手伸进口袋,大摇大摆地跟在六人后面。
    当钟俣泽两只脚都跨进宿舍楼大门后,荷花池中竟然发出了阵阵低沉、沙哑、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但随着池中片片荷叶下的那对毛茸茸的尖耳和两盏幽灯的消失,那地狱般的召唤声也被散在了风中。
    “东哥无敌爆破脚!”包吉东猛向紧闭着宿舍门踹出一脚,可惜门是文丝未动。
    “无敌肉弹战车!”沈铎、郑朋朋、潘鸿迪、林柯锋四人将钟俣泽抬起,把他屁股朝着们给扔了过去,虽然产生的声音比刚才包吉东一脚的要响,但貌似这扇门的质量出奇得好。
    “闪开!”沈嘉树一把推开前面撞门的六人,举起右手大喝一声,“嘉树无影拳!”
    “你一拳打得开我把整扇门吞进去!”包吉东在后面泼冷水、扇冷风。
    “谁说我用拳头打!”
    但见沈嘉树一拳向宿舍门打去,却在最后要与门相触时收住了全部力量,停在了门前,然后拳心向上,一张,一枚泛着土黄色光泽的“大熊猫”牌门钥匙出现在了总人的眼前。
    “滚你个木头啊!有钥匙不说,你急我们啊!”六人同时伸出自己一只手,往沈嘉树头上敲。
    一连挨了六下暴栗,沈嘉树左手捂头,右手将钥匙插进孔中,委屈地说:“谁叫你们都这么粗心,都不肯带个钥匙。”
    “呀喝!小样反了是不,爷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瞧咱们熊猫。”
    沈铎一指向潘鸿迪,潘鸿迪身旁的郑朋朋立马在他脑袋上一敲:“瞧见没,熊猫的好成绩就是这样被我打出来的。”
    “……”潘鸿迪脸上立刻拉下几条黑线,不过郑朋朋此时也遭了殃,被潘鸿迪一手夹住脖子,拉入一个隐暗角落狂扁。
    沈铎连忙挡住沈嘉树的视线,又装出一副良师模样,语重心长地对沈嘉树说:“小朋友,现在明白大哥哥的意思了吧,只有在吃了N多暴栗之后,你才会变成宇宙无敌,咱是用心良苦啊。”
    “滚!”沈嘉树大吼一声,开了门就大步往里走,但只走了几步,也就刚到自己床铺旁边,便目光停在了对面8号床,身子也不再移动了,而表情则是一脸惊讶。
    沈嘉树之后的是沈铎和林柯锋同时进去的,他们只慢了沈嘉树一秒,但却也在自己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包吉东先钟俣泽一步进去(包吉东的身体占了2/3的门框,而钟俣泽占了3/4),不过他们两是同时卡在了沈铎、林柯锋身后。
    最后,是潘鸿迪拽着郑朋朋走了进来。
    “让道!”潘鸿迪一把推开包吉东和林柯锋,把郑朋朋扔在了8号床上,刚将郑朋朋按住,却突然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往旁侧一看竟然发现有一对深邃的黑色眼眸正注视着他,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一张8号床上已经铺上了一张席子,并且在他的旁侧,正有一个人盘膝而坐,双股之间放着一本摊开的厚且宽大的书本,当然,那人的目光是盯着他的。
    “你哪位?”潘鸿迪和郑朋朋同时问出了口。
    “我还要问你们呢!”这位陌生的、但是帅气十足、却也是带给沈铎他们惊讶的少年有些生气地说,“刚才在门口弄那么大动静,现在又在我床上折腾,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真有钥匙开门进来。我想我一定会马上报警。”
    “咦,这么说,你是今天刚从其他学校转过来的?”七人齐刷刷问这个陌生少年。
    “嗯,我是今天刚从其他学校转过来的,”少年礼貌地解释,“我叫路普安,喜欢多人居住才来这里,以后还要靠各位照顾啊。”
    “好说好说,”包吉东大手往路普安肩上拍了拍,“安仔,以后跟着你东哥我混好了,保证你饿不死。”
    “那就多谢东哥了。”路普安作揖向包吉东微笑。
    “别听大个的,跟锋哥我,保证你有妞泡不完。”林柯锋说着,便将路普安大腿上的那本书拿了起来,“这是什么小说?”
    “这不是小说,这是一本名叫《死亡之章》的古书。”路普安微笑着回答。
    其他六人同时凑到了林柯锋身旁,林柯锋瞟了一眼路普安正看着的那一页,用右手食指当书签,将整本书合上,果然在全是黑色的封面上看到了四个漆金的大字“死亡之章”。
    钟俣泽惊叹一声,立马从林柯锋手中夺过《死亡之章》。把整本书匆匆一翻之后双眼盯着四个漆金大字就说:“是不是古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本书最值钱的字就是封面上这四个了!”
    “这你都信?”在看到漆金字时早已散开爬上自己床榻的沈铎五人齐声道,“洗洗睡吧,可怜的孩子,这明显是假的。”
    “我也不信。”一旁的林柯锋一脸同情的在钟俣泽肩上拍了几下,“记得关灯。还有,别把老八压死了。”
    “……”路普安向钟俣泽望去,无语归无语,他还是翻了几页《死亡之章》。
    这边林柯锋刚脱了衣服正准备坐下脱鞋的时候,那一边钟俣泽便大叫了出来:“阿呆!这里竟然有你捡到的那张怪符!”
    “什么?”
    这么一下,整个宿舍都沸腾了,路普安一把抢过钟俣泽手上的《死亡之章》,往翻开的那一页一瞧,立马一声惊呼:“生死符!”
    那一页上面,呈现的是一张黄符的前后两面,矩形的底,最上方是三角形,一条红色缎线穿过了这个三角形,引人诸目的,是两面分别用血红色的颜料写出“生”、“死”二字,而且就只有这两个字被写在了黄符上。
    沈铎皱着眉头将口袋中的黄符拿出,钟俣泽立刻从他手上摘取下这枚黄符交给路普安。
    路普安把物与图对比了足足1分钟,才抬起头对正盯着他的7人个人面色严肃地说:“真的是生死符!”
    “拿来我看!”包吉东自上向下一捞,将路普安手中的生死符给抢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之后笑着说,“这上面是写着‘生’字和‘死’字,是鲜红色的,让人想到是血,不过这就叫什么‘生死符’,而且还在什么‘死亡之章’中出现,是不是太搞怪了?”
    “这上面的字,确实是用人血写成的。”
    路普安这一句话说得平淡,但却实实在在吓了7个人一跳,平时人大胆大的包吉东更是将生死符从手中滑落,刚巧落在了林柯锋手中。
    林柯锋随手一甩,大声骂了出来:“死大个,别打那破东西扔我这来。”
    “那你又怎么扔我这来了呢!”沈嘉树盘起腿,把玩起了生死符,“人血就人血,有什么好怕的!”
    “拿来我瞧瞧。”潘鸿迪从沈嘉树那里拿过生死符,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然后笑着对大家说,“经我潘博士的研究,发现这确实是带有血腥味的,至于是不是人血,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说完,在除路普安和沈铎外的其他人的“切”声中,潘鸿迪将生死符往上一扔,给了郑朋朋。
    郑朋朋只做了送递工作,把生死符还给了沈铎,同时还问了一个问题。
    “小安子,看你那表情,这张生死符似乎还有一些故事,不知道你能不能讲讲?”
    路普安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后合上《死亡之章》,扫过七双望向自己的眼睛,压低了音调:“在3000年年前,一个可怕的恶魔出现在了古埃及,古埃及的守卫神灵和他大战了7天7夜,两败俱伤后古埃及的神回到自己的神殿休养,恶魔也逃到了地狱,但灾难才刚刚开始。
    “为了快速恢复自己的力量,这个恶魔开始到人间吞食人类的灵魂,一开始,整个古埃及陷入一片惊恐。这时候,人类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些英雄,而那些英雄们的领袖,就拥有者这枚生死符。
    “连天上的神都只能和恶魔打成两败俱伤,更何况只是人类呢?即使不是全盛时期,人类的英雄们终究死在了恶魔手中,而最后就只剩下了生死符和拥有它的人类英雄首领。
    “在最后的关头,这枚生死符终于显出了威力,仅剩的那名英雄打开了生死符,朝恶魔念出了一串咒语,以生命为代价,终于将那个恶魔封印了起来。”
    “然后整个世界就清净了?”林柯锋大笑几声,“你哄小孩也不是这么哄的啊!”
    “你不信也好,不过故事还有下文。”路普安鼻子喷了口气。
    “花蜂别打岔,让小安子继续讲。”潘鸿迪制止了林柯锋的继续,让路普安讲下文。
    路普安眨巴几下眼睛,又开了口:“之后的1000年后,也就是现在的2000年前,生死符出现在了美丽的希腊。”
    “什么?去了希腊?”包吉东惊呼一声,“你不会告诉我,在希腊也出现了恶魔吧。”
    “对了一半,”路普安赞赏几分,“是因为那个恶魔辗转到了希腊。”
    “太扯了吧,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回去了希腊?”林柯锋抓住了机会给路普安难看。
    “是因为仪式,”路普安解释,“因为某种特定的仪式,封印被解开了,也把恶魔在瞬间带到了希腊。”
    7个人都张大了嘴巴。果然是“神话”!
    “恶魔在被封印中消耗了大量的力量,所以他一出来就又开始吞噬人类的灵魂,但这一次比在古埃及时要收敛得多,所以直到一个月后,人们才意识到有这个恶魔的存在,但因为恶魔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所以人们还是奈何不了这个恶魔。
    “但这个恶魔那一次倒了霉,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吞食当时这枚生死符的主人,结果还是同上次一样,以一个人的死亡为代价,将恶魔又封印了起来。”
    “继续。”林柯锋冷冷地朝路普安说,一边又开始趴在床上做俯卧撑。
    路普安耸了耸肩,在林柯锋的床“吱吱”的响声中继续了神话。
    “1000年前,终于在西方的某个国家,恶魔又再度出现,他……”
    “再次被封印了?”沈嘉树打断了路普安的话,“睡吧,睡吧!”
    “没错,是被封印了,可我是想说一件事,”路普安严肃地说,“只要生死符出世了,那么那个恶魔,也会出现在周围!”
    “安啦。”潘鸿迪也听不下去了,一头迈进自己的枕头里,就不理路普安了。
    路普安没好气地瞪了潘鸿迪一眼,心想既然没人听,就自己翻书。
    眼看着同舍的人一个接一个睡下了,沈铎不禁问道:“安仔,你那本书上有没有那个恶魔的样子?”
    “有!”路普安目中闪过了一丝欣喜,带着一些兴奋,快速地翻着《死亡之章》,当翻到其中一页时,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书,将它高举,迎向沈铎。
    “哇呀!鬼呀!”这一声惊喊不是来自沈铎,而是沈铎床铺下的沈嘉树。
    沈嘉树的惊呼不是因为看到恶魔的图片,而是图片还在朦胧之中时,他竟然看到一双腿就那样突然挂在了他的眼前,至于那双腿,正是因为看到恶魔模样后惊得瞪大了双眼的沈铎的,而沈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原因无他,正是那个恶魔的模样竟然和自己梦中所见到的怪物一模一样!六翼、狼头、黑袍、双叉戟、尖尾!
    “你们谁相信有神?”沈铎深吸一口气,问众人。
    “难道……”郑朋朋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沈铎,沈铎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沈铎捡到生死符,且睡觉梦到那个奇怪的东西的事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所以沈铎这么一问。郑朋朋又这么一说,大家都清楚了沈铎的意思,当然,最后到来的路普安只以为这是一个浅层次的问题。
    沉默了大概1分钟,沈嘉树起床去关了灯,然后就丢下两个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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