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丰乐河畔 第五章 长林桥演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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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岩寺的上街,沿着当年的青石板铺成的古道,向西北方向步行半个时辰,就到了长龄桥。
长龄桥是一个不大的村庄,村口小溪边上有几株胸径需几人合抱的百年古樟树,树上还盘缠着薜荔,掛下如同未成熟时柿子一样的果实,据当地人介绍可加工成凉粉,夏天用来加工清凉糕。小溪上有一座小型单孔石拱桥,跨过石桥就踏上了青石板铺成的整齐街道,街道两傍整整齐齐地排列二百多幢屋宇,可以想像得出,在明清时期这里曾经是相当繁荣的。只是年代久远了一些,有些颓然。继续朝西走,先步入下长林,不远处又有上长林,这两处村庄都不大。
在长龄桥村口东头的路里边,有一处杂草丛生的殘垣断壁的空旷地上,在久远的年代可能是个词堂或者是一座大寺庙。老远就望见一位头戴草帽,赤膀在烈日下低着头和工人们正在撬动一只旧石磉。待走近一看原来是吴仲良同志,他正带领着从上海来的新职工和场里老工人一道,在清理基础,从废墟中掏出一块块青砖和石条,堆成了一座小山。他们手上连手套都没有戴,那年时棉纱手套是紧缺物资呀。手上磨破了,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砖块与石条。这就是他们正在准备建设未来长龄新工区。长龄桥新工区周边有万亩丘陵和山场等待开发利用,自然条件优越,有很好的发展前景。
仲良同志,三十刚出头,年长我八九岁,那时他还没有找对象成家。他从长林桥一回场部大都在我与吴隆悦同志合住的房间歇脚,晚上就和我住在一床,合盖一条被。他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还是志愿军的连排级干部,在战场上加入了中国**。高高的个子,方阔的额头,浑圆的下颔,目光炯炯有神,脸上还留下一些曾经战胜天花时的痕迹,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位刚毅的男子汉。在我们当中,我认为他睿智过人,敢于发表不同意见,敢于承担责任,具有做群众思想工作的经验,能够轻易地化解相当复杂的矛盾与纠纷,场里有些相当棘手的难题,都委与他去处理。
后来,仲良相中了场部“三八”青年妇女队中的苗芝英姑娘,这位美丽的姑娘也是一位来自上海的知识青年,姑娘的祖上是苏北人,不久恋爱结婚了。在我离开岩寺的那时,他的大女儿冬梅还在襁褓之中,现在他的大外孙也都在读高中了。十分地有缘,他女儿女婿住家与我内兄内嫂的住家门对门,仲良到他女儿女婿家来时,他总忘不了常常问起我。内嫂碧玉与他家大女儿冬梅老少相处十分融洽,一对节能煤饼炉并排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开门见面,总是笑口常开。这趟在春天回乡时又故旧相逢,让我们回忆起不少当年往日旧事。那时正值风华正茂,对国家,对事业,对家庭都有着灿烂的憧憬。转眼间过去了四十多年,我们都步入了老年,头上的青丝都换成了白发,两鬓也如霜。但令人欣慰的我们开拓的事业还在蓬蓬勃勃地发展着,当年洒落的汗水浇灌的树木都已挺拔于大地,长龄桥工区的数千亩油茶林和板栗林,都已郁郁葱葱进入了盛果期。儿女们,也都在为了工作和生活在努力拼搏,虽然都不富有,但温饱还是用不着发愁。孙辈的学习倒是十分紧张,似乎都祈盼着成为博士似的。我们是处在信息时代,各项事业都在蓬勃发展着,各行各业都需要高素质的人材。
仲良家祖辈是名儒,从小就受到了传承文化的熏陶,练就了一手好书法。内兄益民谈起仲良书法时,也是称赞不已。据说,春节期间在岩寺大街上许多人排队等待仲良撰写春联,有人提议他要收取些润笔费,不然难以应对。这次,在我即将离开故园徽州前夕,他还特地用宣纸以行书写就一首唐诗王维《送别》相赠于我:
王维送别
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我从仲良手中接过,不禁思绪万千。一位对远游的友人寄托着深情厚意与思念,跃然纸上,但愿春草年年绿,我们有更多的相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