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的童年  第六章 童年的伙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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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童年都有伙伴,我有一群与城里人和其它乡下人不同的小伙伴。
    岭后山庄,从仙人塘分流出金溪和银溪,在土地庙前的古石桥下汇聚成龙溪。金溪和银溪的两岸另另星星地分散着山庄住户。
    龙溪对面的叶家,前几天从赵村的叶家过继来了一个男孩,后来都叫他阿罗。我俩是同年的,他有一个表姐小芽和一个表妹小仙。四个小人就在一起玩了,天真烂漫。什么躲羊羊,做乌泥果,撒尿浇蚂蚁,看谁尿得远,女孩子当然不参加比了,爬树摘枇杷,掏鸟窠,捉蚂蚱,样样都来。只要几个小人在一起,一晌午转眼就过去了。
    有时到金溪里坞去嬉,那里有瑞法、瑞贵、水林、成元、小讨、牛角筒光红、歪嘴筒有本、讨饭窝有红、瘌痢水春玉和女孩时娣、云仙等一班男女小人。有的比我大几岁,有的同年,也有比我小一点的,每次总能凑上几个,常常卷起裤脚到金溪中捉螃蟹,摸石斑鱼,捞老板虾。捉着的鱼和螃蟹剖开肚,掏出肠,放几粒盐,投进火里烤,烤熟了就分着吃,吃得津津有味。有时昨天夜里用捕鼠工具三脚猫和老鼠夹逮到了只硕大老鼠,那可是好东西,先剥皮掏出内脏,剁去头脚,在肚里放点盐和豆板酱,然后用箬叶包裏,在箬叶外层再用红泥巴裹起来,放进炉膛里用火烤焖,点完一根香,就闻到了烤硕鼠的香味了。赶紧把它从炉膛中掏出来,将外层的红泥巴和箬叶剥去,香味就更加浓郁了,自然口水欲滴,撕开来大家抢着吃,那味道实在美!
    银溪坞也分散居住有十几户人家,偏远一点,偶尔也去过几次。银溪坞里也有我的小伙伴:夙阳老敦榜、小讨饭敦正、长讨饭大道、春五、仁法等。
    六月伏天,在山庄上并不十分炎热。我家舍下有几棵小雪梨树,还没有开始包雪梨。金溪的里坞人家几乎家家都有雪梨园。华南家的梨园,白天都是他的小女儿时娣在守梨园。时娣小时候长得十分秀气,白里透红,又比我大一岁,自然喜欢到她家的梨园上去玩。树上的雪梨袋越来越鼓起来了,这时松鼠偷偷摸摸爬上梨树,咬破梨袋偷着吃雪梨;山喜鹊也飞来停在梨树上凑热闹,用尖喙戳破梨袋吃雪梨。梨袋一戳破,一只快上市的雪梨就给遭蹋了。当年雪梨是管梨园人家的主要经济生活来源。在梨园的板舍里吊着一只用棕榈树干剜空制做成的梆梆,经常敲敲梆梆驱赶鸟兽。入夜,鸟儿倒是不会来戳梨吃了,但晚上小野兽很多,什么松鼠,什么花尾踪等等,趁着夜幕的掩护,肆无忌惮地偷食雪梨,稍不留神,一夜下来被损害的雪梨少则十几只,多则几十只,真是伤痛心。于是夜里守梨园比白日更难,通常都由大人们到梨园值守。夜里此起彼伏有节奏的梆梆声从里坞一路传来,在山坞里回荡着,美妙动听。偶尔传来鸟铳声响,那是借着月光在打爬上树偷吃雪梨的小野兽。
    管梨园实在不容易呀。岭后山庄流传着一首民谣:桃花红,梨花白,姐姐妹妹褙梨袋;梨梯竖起,站断脚筋;五荒六月,嚎鸟嚎木鹰,一席风暴,眼泪汀汀;肩挑雪梨旌德绩溪,换来大米和布匹,一家老少,靠此度日;遇上官兵敲竹杠,饿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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