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星沉月落夜闻香 第20章 你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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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狝在石板路上奔跑着。
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正在急速消耗他的生命力一般。他不记得路,只能顺着骚乱的人声方向跑去,不断催促自己快点再快点。要是慢了一步,似乎世界的门从此就合上了一般,然后黑暗无尽涌来,再也不会有光明。
就像前世的家门,推开来一看,只有空荡荡的黑暗,所谓的家人早已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他觉得这路上的花花草草和树木们都是一种障碍,等到他循着人声到训练场地的时候,早已经没有骚乱的踪影。他脚下是一滩粘稠了的血液,而在山丘另一边几个寻找着什么的人抬起头来看见他的时候,露出了震惊的脸色。
——花、花、花秋狝?!
秋狝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其中一个人的领口。原本有气无力的双眼狠厉地瞪着对方,道:“我哥在哪里?”
对方被前后截然相反的气场镇住而说不出话来,他脑海只能想到的是,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花秋狝杀掉。
“说!我哥在哪里?!”
“在、在……太医院……”旁边另一个人胆怯地说道。
秋狝松开了他的领口,对着刚刚那个回答人的冷冷地说道:“带我去!”
他没有去细听离开后身后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满脑子催着那个人快点跑。但是,由于过于害怕,那个人竟然好几次腿软在地上。等到终于到了太医院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紧张得翻了白眼。
秋狝没有理会,径直跑进去。
里面传来人声熙攘,秋狝追着声源到达的时候,看见小房间里里外外围了所有陪太子班的人,在更外围的地方,太子的一批侍从紧张地守候着。秋狝分开拥挤的人群,由于力气比较小,好几次被他们挤出门外。他一鼓作气再挤进去,却撞在叶半夏的胸口上。
这个人——!
这个凶手——!
他恨恨地看着叶半夏,叶半夏一点意外也没有地看着他。
“我哥呢?”
叶半夏胜利一般扬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死、了。”
“就在屋里面,解剖验尸呢。”叶半夏好心情地说道。忽然察觉到怀里一重,他看见秋狝慌乱得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在心里回荡开来,他俯下他耳边说道:“你这种错乱表情,我一直想看很久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回响,人群顿地静下来,中心不由自主地散出了一个空间。
秋狝站在那里,高抬着手;而叶半夏的脸上迎着鲜红的手掌印。
白瞬察觉到异常,从里面走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这个场面的时候,对于如此生气的秋狝愣了一下,眼看着第二个巴掌要落下去,他赶紧抢前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
“秋狝,你在干什么?”
秋狝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半夏,被扣住的手还在挣扎着要往前甩去。
“够了。”白瞬手上一用力,把他从叶半夏旁边拉开,少见的一脸正经,“花辛夷还在等你过去呢。”
秋狝缓缓睁大双眼,赶紧往里屋跑去。
先是看见一地血色的绷带,随后被白布包住的双脚,顺着双脚往前看,白色的布严严实实地罩住了一个人的脸。秋狝停住脚步,觉得有什么阻挡着他一般不让他上前。
他一步一步迈过去,眼泪一滴一滴地聚在眼眶里。
“辛夷哥——”他正打算要扑上去的时候,忽然在另一个角落响起了异常熟悉的声音:
“痛、痛、痛,好痛啊!”
他模糊了双眼呆呆地转过头望着角落一方,花辛夷正被五花大绑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好痛!”“轻点!轻点!”
“辛夷哥?”他难以置信地走过去。
“啊!秋狝,不要过来,血味道太臭了……”花辛夷眨着眼睛努着嘴叫他离开。
秋狝双手抚上他那唯一没有绷带绑住的脸,花辛夷正疑惑着他的手怎么在发抖的时候,猛然看见一个泪流满面的秋狝,一脸惊喜地说道:“辛夷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不过就是从马上摔下来,我怎么可能会丢命?”辛夷的脸色柔和,“你不要太小瞧我哦。”
秋狝捏了捏他的脸,他又龇牙咧嘴起来。
“真的还活着……”他这才确信了一般松了一口气,“叶半夏那个家伙说……说你死了……”
花辛夷抬头看向门外的叶半夏,喊道:“谁让你胡说的!”
“这样不是很好嘛?”叶半夏靠着门沿,“你那快要面瘫的弟弟刚刚露出多好的表情。”
“什么快要面瘫?你才是面瘫呢!”花辛夷挣扎着,伤口又痛得他把身体缩了回去。
“但是,我也不是完全说谎。”叶半夏朝着白布包裹的尸体看了看,“确实是有人死了。”
“被花秋狝你的马践踏死了。”叶半夏露出诡异的笑意,“你年纪轻轻,居然想到这一招,心肠真是狠毒呐。”
“不要给我信口开河地污蔑秋狝!”花辛夷吼道,“最可疑的人是你吧,在我的马上动手脚的人就是你。”
“哎呀,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哦。”叶半夏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宝贵的弟弟花秋狝干的呢?”
“我家秋狝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辛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半夏接话道,“身为次子要获得长子的地位,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把你花辛夷抹杀掉吗?用事故这一个理由,真是赚尽别人的眼泪又顺理成章呐。”
“你!”辛夷激动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
秋狝按住辛夷,示意他不要乱动,要不然伤口又裂开了。他自己也冷静下来,看着包裹起来的白布,又看了看所有陪太子班的学员,确定了白布下面的是之前骑着自己的马的那个州县学员。自己的马性子古怪,如果中途受了刺激把他甩下来也不足为奇。这时候又被慌乱的马群践踏致死也是极有可能。
他遗憾而内疚地看了他一眼,如果那时候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话,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那是一个意外……由许多偶然组成的意外……”秋狝道。
“那真的是一个意外吗?”叶半夏反问。
“如若不然,我们就去找证据怎么样?”
“你觉得会有证据吗?”叶半夏眼里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糟糕!秋狝听后脑海里白光一闪,如果是叶半夏做的话,不会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看见秋狝一时语塞,叶半夏故意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太可怕了!我们这里居然有一个还没有成人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