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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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她到了一个喧嚣繁杂的城市,这里高楼似春笋般林立着。无论大街小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她立在城市的飞尘里,再一次感到莫大的孤独,她沉默着漫步在一条幽静的小道上,这是她所向往的。聆听着溪水悦耳的歌声,她迷茫了,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在这里她显得那么渺小,她该如何去闯这狰狞的世界,每一刻她似乎都会被吞噬,似乎任何一秒她都可能消逝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知道她到了哪里,也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姓名,她不过是匆匆在世界艰辛地走了一遭的不起眼的小生命罢了!
寒假过去了,欣怡很向往新的学习生活。但同时她也意识到新的痛苦将随即要拉开序幕。,又有新一批的"大人物"在那个新学校等着她,等着她带来新鲜的乐子。果然当欣怡迈进这个新学校的四年级时,再一次有四十几双眼睛带着惊疑与嘲讽来欢迎她了,欣怡虽早已习惯,眼神却依旧游移不定,惶恐而自卑的找了个位子坐下。但这些从不会换位着想的家伙,一个个的逼着她问:"你几岁了?怎么还在读四年级?是不是走错了?——""哈哈哈哈——"欣怡被逼无奈红着眼夺步出了教室。他们这才罢休。这个学校给欣怡很大的失落感,虽说是一个城市里的小学,可它的面貌连乡下的都比不上。就只有单调破旧的一幢教学楼,楼前仅有两棵高大的塔松。不大宽敞的操场外围是一片枯黄的草地,两米宽的跑道在它身上围出一个圈。不过最终还是一样欣怡最后仍以优秀的成绩堵住了他们的嘴。很快这里的同学讨厌不论男女和她相处得都很愉快。只是这里老师的教学方法和汤老师的完全不同,尽管汤老师只教了欣怡半学年,可欣怡却深切感到从他那里他学到了很多。语文成绩猛涨,作文水平也提高了很多,甚至也能算上高手了。而在这,所有的老师没有一个能像汤老师那样下课后陪我们聊聊天。对于作文也从不像汤老师那样讲得详细有趣。这让欣怡对作文的喜好一落千丈。特别是四年级的梁老师,他几乎每天都在布置作文,不管抄也好,背也好,只要考试能写出好作文就行。这样的语文世界,欣怡没有什么号留恋的。还好到了五六年级换了一个年轻貌美头发纤长的钟春娣老师。她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充满智慧很有学问,欣怡对语文的兴趣才稍稍被提起一点。数学老师也由和蔼可亲的罗老师换成了身材魁梧的张关华老师。这里的校园生活很是单调,除了语数很少上别的课。偶尔几节体育课,同学们总是在柳树下的球桌下大乒乓球。这柳树可不一般啊!它不但挺着个大肚子,而且有一根粗大的枝干上长出了一株茂盛的讲不出名字的阔叶树。有一天傍晚,正值欣怡之日欣怡前往倒垃圾,路经此地忽闻:“程欣怡,等一下,过来!”欣怡循声一望,天啊!这不是他们口中尖酸刻薄的校长吗?据说和兰老师可是有得一比啊。欣怡不由担心起来:她叫我过去干什么?我不会把垃圾漏了吧?难道平时我犯了错?……欣怡极不情愿的挪到校长面前,低声问了句:“校长,什么事啊?”也就问的那一刻,她看到这位校长身姿矫健,也带着一副眼镜,眼睛棱角分明,表情严肃。尖而有力的鼻子下嘴巴紧紧地抿着,形成一条刚毅的嘴角线。欣怡又想:这回完了,他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哦!哪知校长用他温暖的手掌抚在她的后背,把欣怡往上一挺:“欣怡,怎么走路驼背啊?要把腰挺起来,不然以后驼背多不好看啊?”说完冲欣怡微笑着离开了。欣怡呢,看着校长远去的背影这才如梦初醒。
红领巾对于每个小学生而言是一种荣耀可是对于欣怡是一种耻辱是一种折磨,所以欣怡只在学校佩带,一旦出了校门就会马上解下。
欣怡的父母在工业区开了一家食堂,所以一放学还要帮忙收钱。有一天她忘了把红领巾卸下就去收钱,客人无意中看见了,在一旁切切私语:"这女孩这么大了还在上小学?""可能很笨吧?-----"即使欣怡知道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还是难免心里不舒坦。事后欣怡也没有太在意,可谁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欣怡的心情很好,她打算去买几本书,为了省钱她走着去,可是走着走着,耳边忽然传来刺耳的话:"这么大了还在戴红布子羞不羞?"口气中满是蔑视,欣怡回头一看原来是食堂的老顾客,但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就问他:"什么是红布子?""就是红领巾呀!呵呵------同学不会笑话你么------"面对一个大人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欣怡牙口无言,鼻子一酸,喉咙一干,酸楚的泪滴在眼中打转,还好她很坚强,她强忍住泪水,坚决不在奚落自己的人面前流一滴泪!如果可以,我坚信她当时的泪水足可以像下雨一样流满一脸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仔细的打量着她,转身离去了。
都说要感谢自己的仇人,因为是他们给予你前进的动力。欣怡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她早在心里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等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可耻,年龄它不会成为我的绊脚石!你们笑吧!愈笑我愈有恒心——"这是她在这里最难过的一天,踏在路边的草地上,闻着芬芳的青草味,她好想芳燕呀!此刻她才知道思念的味道。那种感受该怎么形容呢?
一周过去了,天空下起了小雨,欣怡骑着自行车去上学,在路上碰到了另一位骑自行车去上班的大妈,这位大妈倒挺热情看到了欣怡就问:"小妹妹读高中了吧?""没有!"欣怡最怕就是这个,她极不希望别人问她这个问题,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那么上初几了呀?在“龙宇”读吗?"欣怡不想回答,只好对她抿嘴一笑。她的心情就像这天气,如此灰暗阴郁,今天上课她也听不进去,满脑子是与芳燕他们的美好回忆。于是她开始给芳燕写信。在信中她写到:
“我亲爱的芳燕,最近号吗?你知道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与无知!我就像一粒尘埃毫无目的地飘荡着,忽然我了解了思念的滋味。曾经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思念着一个人。你呢?是否也挂念着我?时光在不经意间消失了,而我变得沉默了,没有人理解我,有的只是一种冷漠~~而你是否和我一样孤独呢?是的!你一定也很孤独对吧?我曾埋怨过为什么我们的命运要经历这么多的考验,我们都似乎疲惫了,但是我们要坚强!我们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可此刻我好累好累,我想休息了~~~你,是否还有饱满的精神呢?~~~是的,你必须的有!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只脆弱的鸟,现在你以可以穿梭在雨雾里了,你要学着展开双翼飞往更辽阔的蓝天-----"过了也不知多久欣怡天天盼着芳燕的来信。
终于,有一天,她们在上一课关于李大钊的课文时,即《十六年前的回忆》,钟老师说:“李大钊做出了如此大的贡献,你们想对他说些什么?”欣怡思忖片刻写到“古来名人无数,豪杰甚多,引得众人皆效仿之。艰苦豪壮的战争岁月,崇高的革命家——李大钊,为我们的史册谱写了光辉的一页!小女欣怡初了解他的事迹,即肃然起敬。巧逢吾师命众生赞颂此人一番,心中感慨万分,由心写下以下寥寥数句:
《咏李大钊》
亲朋劝离风雨急,
硬是风雨毅留京。
冰霜刺骨神如钟,
博得亲友痛为力。
待到他日灿如虹,
何惧今朝远离群?”
欣怡读罢,掌声四起,无不赞叹!欣怡很是高兴。
放学后,可爱同学刘丽萍在楼下狂叫:“欣怡,欣怡,有你的信!”欣怡一听,好像立刻从绝望的边缘闯回来似的,充满了活力,笑得合不拢嘴地疯狂朝楼下奔去,内心在翻滚,在沸腾。从丽萍手中夺过信,什么也顾不得了,竟颤颤巍巍地撕开了信。在信中芳燕说她过得很好叫欣怡放心,并且寄了一张报纸给欣怡看,那里面有她的一篇文章。题为《梦》她写道:“我是一个弃婴。我至今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梦,让我实现了一切。……梦让我更能理解自己的父母……”欣怡想芳燕她可以把自己情感在作文上宣泄,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此后欣怡开始了疯狂的创作生涯,她把自己经历见闻写成了很多的作文到处投稿。每寄一封,她都满怀希望地盼啊盼啊,可是每一次都落空了,寄出去的作文肉包子打狗音讯全无。有一天校长忽然对她说我这有一封信是从北京大学寄来的,欣怡一听欣喜若狂以为是自己的稿子终于可以刊登了。谁知道一拆开信无疑当头一棒,晴天霹雳啊,竟然是退稿!里面还有一张纸条里面写道:程欣怡同学,从你的来信中,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学的好学生,但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进行征稿活动……这一看欣怡失落的就像泡在雪水一样,那颗稚嫩的心一下就僵硬了。欣怡的信心不由大打折扣,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难道我的作文水平真的那么差吗?为什么我的作文总不能发表呢?”再想想芳燕,对她真是又羡慕又高兴又十分的嫉妒,真是十分复杂的情感啊。这让她又十分想念万全的师生了。
星期六下午欣怡正在食堂里边吃羊肉串边看电视,电话响了,欣怡接起来竟是张老师。张老师让她到食堂外面想拿一份试卷让欣怡帮忙改。欣怡不好拒绝,马上出去了。一走到食堂外面的路口,张老师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他拿出一卷试卷说:“这是昨天考的复习试卷,你的我帮你改了,满分。其它的你帮我改改,我有事没时间——咦?你嘴怎么了?”欣怡忙摸摸嘴角,也没什么啊,当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随口应道:“没事啊!——进去坐坐吧?”“下回吧!”张老师启动油门:“我还有事,先走了,辛苦你了啊!”“没事!”欣怡回到食堂忽然想起张老师的话,赶紧拿起镜子一照:“天啊!!!”欣怡吃惊得狂叫,自己的嘴角全沾满了刚才羊肉串上的红浆,左右各划出一撇一撇长长的,就像小丑画上的两撇红胡子,样子逗极了!这下欣怡可不好受了,刚才的洋相可出大了,丢死人了!竟那般没有形象,还不让老师笑掉大牙啊?此后欣怡只要一想到这就巴不得找个地缝往里面钻,有时心还痒痒得让她发疯。
终于临近小学毕业了,欣怡进入了紧张地复习阶段。每天她总是挑灯夜战,生怕考不好,既失尊严又没面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老师教,她似乎还是提不起对作文的喜爱,而且也不在小练笔了,因为老师似乎很忙从没有时间和他们相处,叫他们修改作文就更难上加难啊。尽管她成绩很好完全不必担心可是她严重缺乏自信,自信的缺乏使她陷入极度的恐慌。每一天她总是那么的忐忑,到考试前一天她更惶恐了,心不停的噗噗直跳,为了能考好,她一直把课本温习了一遍又一遍,一小时,两小时,四小时——所有人都睡熟了,她的眼皮也直打架,可她使劲捏了捏自己,又继续苦战。黄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如愿考上了本城最好的学校——龙山中学。但毕竟没有钱,那里的学费很贵,所以只好进了三中。这时她家也不再经营食堂了,她们租了房子,妈妈进了纺织厂,而爸爸则成了彩票迷,成天想着发财梦,愿他早日梦想成真。自然一家人的重担就落在了妈妈一个人的肩上。
这时在和黄磊的聊天中,欣怡才知道,芳燕也离开了那所学校,去了更远的地方。据说是寿宁县的一个小山村,是她的老家。这个意外的小溪让欣怡有点惶恐:芳燕怎么就走了呢?我明明有叮嘱她,要是转学了一定要寄信告诉我她老家的地址啊!怎么,怎么就……欣怡对芳燕的大意又气又恨,但更多的是不舍,她不希望就这样失去一个好朋友,可现在不但欣怡不知道芳燕的联系地址,芳燕也不知道欣怡的联系地址啊!这可如何是好?“算了,芳燕,我相信要是有缘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的!你现在在哪?我在心里呼唤你无数次了,你能听到吗?我相信你可以的……”欣怡望着窗外,默默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