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读者请看这里!!删改汇总卷】 第六章【原第八十八章——第九十九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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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二年癸未六月二十六日酉刻,裕亲王福全卒,年五十一。
最后这位裕亲王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康熙皇帝最后一眼就去了。当日此殇事就快马加鞭传到塞外,当日皇上便启程还跸。曾经康熙命画工写御容与并坐桐阴之作,示同老之意的愿景最终成空。
听阿玛与哥哥们说,皇上回京第一件事便是摘缨哭至柩前奠酒,悲恸不已,闻者见者无不为之兄弟情深落泪。近几日也是朝政不理,移居景仁宫忆往昔友爱暗自伤神。
而后小敛、成服、大敛、朝奠、殷奠、启奠、奉移、初祭、绎祭、大祭、除服、周月祭、上尊谥庙号、致祭、百日祭、祖奠、启行、谒陵、安奉等繁复奢华的丧仪也尽显皇家风范。
那日人们齐跪街头恭送裕亲王灵驾鹤归天。我在漫天飘飞的撒钱中看到了身着孝服的胤禩等兄弟。马背上,曾精彩飘逸的男子清减几分,眉宇间的忧伤流转徘徊;拧紧的剑眉似焦墨一片,溶不去化不开;原先灼热靓亮的凤眸如今被抽取精神一般,黯淡些许……
虽然距离不远,却似有隔天涯。
——待裕亲王丧礼结束已是几日后。
为表哀伤之情,让卓尔替我拆下左发髻梳辫以极简翠饰做点缀。命仆人驾车前往胤禩府邸。
“来者何人!”一名门卫立枪拦阻
“麻烦您禀报一声,墨尔哲谷梵请见八贝勒。”
“我家爷近日不见客。请姑娘回吧。”正欲张口时听得:
“班青,门外什么人?”我微微一笑。
“头儿,是位姑娘求见爷。”门卫急忙抱拳禀告。
“梵格格!”
“班岱侍卫。”点头微笑,月余不见班岱面色也不似当初明耀精湛。看到我,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华光。快步过来打欠儿请安,激动之情不胜言表。
“混账,这位梵主子是爷最尊贵的客人。以后见到要赶紧请进来。今儿念你们不知者无罪,若有下次军法伺候!”平日只道他军人秉性,不善言表;今日才知其凌厉严明的行事风格,增添一份男儿霸气。
“属下知错!请梵格格赎罪!”几个当值的侍卫个个扎安请罪。
班岱将我迎进门,一路走到后院。咱们这位班岱就要脚上生风驾雾腾云。
“班岱侍卫,你走这么快可是身有要事?”
“属下唐突,只是格格您不知道……哎……”他这抓耳挠腮的难受样儿让我心生恐怖,难不成是府里出事端?
“别急,你慢慢讲于我。”
“最近因为裕亲王的病爷身子本就劳累过度,一摊又一摊子的劳心事更是让他焦头烂额,这几日的丧仪下来爷外热内急昨儿晚刚进屋就昏厥过去。虽然早上皇上给派了御医,可他们开的汤药一口都喝不进去。格格,现在贝勒府都恨不得请观音娘娘来救救爷。”
“麻烦你带我去八爷房。”
——在寝室外,两个丫鬟嘤嘤哭泣,手中捧着青花小碗弥漫着浅浅苦涩的药味。
“爷喝药没?”
“没有……跟清晨一样都吐了。班岱侍卫,怎么办啊……”雨打梨花泪,只是我无心垂怜美人。微触碗壁,药已经凉透。
“御医的药方可还保留着?”小姑娘挂着泪珠的轻点头说还在。
“可以帮我那过来么?”班岱叫她跑去去方子。
我沉声叫他:“班岱侍卫……”
“格格您叫我班岱就行。”
“成,今儿你若信的过我,我便以自家性命承诺还你们一个康健完整的爷。”
揭帘走进卧房,房内阴暗。在紫檀木架床上锦被里的人儿清瘦的哪还像平日那个气质卓绝的八贝勒……
“梵主子……”跪在床榻边的是松克,极清秀的脸庞如今也是眼睛肿如蜜桃红着鼻头瓮声瓮气。
“恩。”
“梵主子,我们爷他……您看看这可怎么办?”两行热泪顺着眼眶砸下。真怕这样下去松克的身子也垮掉。扶起他,擦去小脸上的重重泪痕。
“我来时听班岱说了一二。不要怕,有我在。”
而后松克说胤禩从丧仪开始那日就头痛难耐,身重沉乏。但是只以为是劳累而已就没有在意,一堆繁复的程序下来人已经有些涣散。昨天晚上前脚刚踏进大门就一头栽倒,御医来后只说是偶感风热,开过一副兴凉解表的方子。每喂每吐。
“梵格格,药方。”
“谢谢你,班岱你带松克下去休息吧。我想你们还没有吃饭,去修整一下,否则你们爷恢复后他的左膀右臂却生病他还得担心。叫来一个懂事的丫头我有事嘱咐。不用担心,等晚上再来。”而后班岱搀着松克出去,那个取药方的小女孩进来怯怯的看着我,接过药方一看就是藿香配伍佩兰等清暑解表的药。心中不免骂其鲁愚。
“姑娘,照着这方子再去煎一碗来,切记武火急煎。顺便请人去一趟巴克什大人府邸,见到人就说谷梵姑娘叫卓尔姑娘送金针到贝勒府。要快。”小丫头定定的瞅着我,然后哎一声跑了出去。
——当房间归于沉寂,我才能细细观量床上的人儿。
拉起他身侧的手,摩挲着手掌上粗糙的茧子,一个、两个、三个……那样温暖宽厚的手掌散发着男子干燥的麝香。
“八爷,咱们许久不见,你竟就以这模样见梵儿。”我将脸沉没在他的手中,心似刀割。可是他只紧紧闭着双眼,不瞧不看。轮廓姣好的唇破皮干裂,可就是它曾经能绽放世间最温暖美好的笑容。
——八贝勒处:
仲夏的阳光直射入卧房,空气中流动着胤禩低浅的呻吟,它们从紧咬的牙关中偷跑出来,搅扰床前美人儿的心神。
“额娘,我要额娘……”声声呼唤,声声乱。人们只道八贝勒为人温厚,气质儒雅,品行端正,却不了解他一路走来有多么辛苦。旁的阿哥公主,就算由其他嫔妃养大也不似他因为生母身份卑微而遭人白眼奚落。胤禩自小就羡慕二哥,因为皇阿玛对他的溺爱非常人所能比及,胤礽可以说是由康熙皇帝亲自抚育,言传身教;他也羡慕十四弟,每次去德妃娘娘的寝宫胤禵都是被拥抱在怀受宠撒娇。而自己被谙达赞扬也好,被师父教训也罢竟然无处炫耀没人分享更不会得到安慰。很多次生病时,胤禩就想是不是自己再严重些皇阿玛就会准额娘来看看自己,可终究一场空。他不知道,那个生的温塨貌美的额娘怎么就是罪人。就算如此,阿玛为何临幸她……
梵儿看着昏迷中寻找额娘的苦命人儿,侧身坐在他旁边,握紧胤禩的手轻轻拍着他,就像哄婴孩睡觉一般,缓缓唱着一首前世学会的满语歌。
婉转轻柔的声音,仿佛母亲对爱子悄言低声的安抚,又似情人间情意绵绵的倾诉。女子柔光潋滟的双眸是世间最夺目的宝石,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床上沉浸在伤痛中的男子。倾注所有情感的歌曲让焦躁的病人略微平静下来,逐渐呼吸匀缓。
“你这么多年来走的很辛苦吧?”梵儿俯身靠在一边看着胤禩。
“八爷,梵儿陪你走一程可好?”一个轻柔香甜的吻落在胤禩的唇边,很长的一段时间,胤禩都以为是自己当时是发病糊涂做美梦。
此时炙热灼人的门外,一个俊朗的男子负手而立,面色森冷。胤禛决绝的扔下一句“你,只能是我的!”随即甩手而去。他这次来是探病的,刚打算进去就看到一个意外,确定一个想法。但是,房内的人一无所知。胤禛刚走到花厅的时候看到梵儿的侍女卓尔擦肩而过,就拉住一个丫鬟询问详情。
“回四贝勒的话,听说那位姑娘叫人送来金针,看样子是要替主子施针治病。”
“想不到她还有这本事……”胤禛脑海中斟酌思量着便回府去了。
谷梵的一吻间接的影响了几个人的命运与选择,惟有天知。
“格格,卓尔姑娘到。”
卓尔进门后敛声屏气的小跑过来,捧上赤金细针。平日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在关键时刻总是表现的让人满意,也不枉平日对她的宠爱。看着一排纤长闪耀冷厉光芒的细针,不禁想起先生。
记得我年方四岁,一日深夜突发怪病,阿玛寻遍名医却均表示束手无策。在家人们都商量着为我准备后事时,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造访。他便是后来教我医术的先生,清虚道人。
据额娘回忆,当时昏迷不醒高热混语的我在先生的妙手施针下日渐康复,阿玛带领全家行大礼答谢先生,奉上金银宝物时先生断然拒绝,却说‘如果大人不嫌,我愿收令嫒为徒。’就这样,我除去一般功课便多了两项任务,其中一项就是学医。先生住在我家的一个偏房,景致却是最好的一处,匾额题字:道。而我就在去“道”的小径上往来七个春秋。但是无论谁问当日我所生何病,先生只说“格格命定此劫。”
先生是个性子极慢的人,恭谦和善,白眉长须颇有仙风道骨之态,不过我小时候一再筹划着如果趁先生睡着后剪掉他拂尘一样的眉是什么效果,当然一直只是筹划。先生平日喜欢同阿玛品茗博弈或者在柳姨教我琴技时在水池边立杆垂钓,等弹完扔下两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漫步离开,手里同来时一样只有钓竿,竿上无勾;我的几位哥哥也愿意去“道”聆听先生教诲,期间的逸闻趣事数之不尽。
去年春分之时先生仅留字一幅与金针数枚便走了,没人知道他去向何方就像他来自何处一般。
信曰:
缘即如风,
来也是缘,
去也是缘。
已得是缘,
未得亦是缘。
清虚
紫檀针柄捻在手中无数日夜,今天要将它们施于在胤禩的身体上却是从未料到的情形。
“格格,现在八爷是什么情况?”胤禩脉象数弦兼结,浮而有力,心中稍微平静些感叹好在他平日习武练剑身体底子好。
“没有大碍,除去热感外邪气阻遏为主。正是这邪气致使经行络运不畅。若依着那御医的方子,只怕是治标不治本。就是痊愈,也大拖拉月余。”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苦楚的胤禩,对御医的不满更是增添两重。接下来需要面临的问题除去为胤禩扎针外,首先就是需要为他脱衣……卓尔的杏核眼滴溜一转放置好金针就退出去,说为不打扰梵大夫救治伤患。
“八爷,我这是为了给你治病。”雪白云锦缎亵衣带着他的体温缓缓散开,蜜色肌肤下坚实的肌肉叫嚣着主人的强壮和阳刚,匀称的腹肌……我在看什么。狠狠甩甩头,开始为他扎针。
等到起针完闭,窗外已经漆黑如墨。
——屋外卓尔听到诊治完毕的动静马上告诉我“格格,荣轩少爷来了。”揭帘出去,看到哥哥,卓尔还有迎上来的班岱,松克。
“八贝勒没有大碍。你们不必担心。”他们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边卓尔昂着脑袋说:“早就告诉你们两个,我家格格的医术是大师都赞叹的。你们赶紧谢谢我家格格才是!”那二人脸色刹红,表情僵硬。我嗔怪了一声卓尔无礼,又嘱咐松克去端来滚水和帕子给胤禩擦擦身子,切莫着风。
哥坐到门口的石凳上指着锦盒说“三额娘做了些个粥啊点心之类的清淡食物叫我给你送来。待会请贝勒府的仆人给你热热。阿玛嘱咐你别太累着自己,等八贝勒康复就早点回府。大家都惦记着你呢。”荣轩哥的一番话有如皎月使我内心一片澄明,到底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最是了解各自的秉性。
“梵儿记住了。哥哥回去告诉大家不要担心。咱先生教我的那些如今儿正是检验我功课的时候。”回想起以前抓住几个哥哥按在椅子上做我针灸的试验品,他们看着那长针脸都变了颜色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
“臭丫头!”荣轩哥知道我琢磨什么,伸手挠我痒,而我偏生最怕这个,一个劲告饶。
“我这就回去了,有事叫人来家找我。”哥哥宠溺的拍拍我就起身告别。
目送走哥哥,屋内松克已经替胤禩擦洗完毕。瞧见我小孩颜色半舒半紧,一副惹人疼惜的表情说:“梵主子,如果今儿不是您,我们家爷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扑通跪在地上,我急忙将他扶起安慰一番“八贝勒,平日待我也是不错的。这不算什么,过了今晚就应该没有大碍。我在这里守他一夜。”
“梵主子,我们爷就靠您了。我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就叫我。”我点点头,他端起水盆,又回头细细看了胤禩几眼才挑帘出去。
“八爷,你这两个仆人都忠心的很。倘若你再不快点醒来,还得叫多少人伤心呐。”
——八贝勒处:
当胤禩在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在窗纸上带来一室明亮时缓缓睁开迷人的凤眸,眸子流动着慵懒的神色。病后的虚脱感夹杂着各种不适袭来,叫胤禩放佛重生一样。喉头串动几下干涩的很,他准备坐起来叫松克,手却碰到一个东西。慢慢扭脸垂下眼看去是个女孩,乌木黑发闪耀着丝绸般的水润光泽,一枚极简翠簪子佩戴端正,水蓝色褂子显示出娇弱美妙的女性身线。胤禩想不起这是哪个婢女,嗓子干渴难捱,伸手就推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姑娘。
“去给我端杯水来。”说完复又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着发生过什么事。听见衣料瑟嗦摩擦声一会儿听到:“八爷,您的水。”这婢女的声音有些熟悉。
“扶我起来吧。”站着的姑娘笑意盈盈的观望着闭眼指挥人的家伙,脸上一抹调皮浮现。欠身坐过去纤细的手臂扶起胤禩的头,男子顺势坐起来。当日在郊外的情景如今正好相反,大清朝尊贵的八皇子、多罗贝勒此时正乖乖的依偎在女子怀里,头靠在带着女性体香的肩窝处等着侍候。
“八爷,奴婢伺候您喝水。”张嘴,婢女仔细小心的压着杯口把水喂给他,胤禩喝下一盏才感觉清爽些。
“格格,卓尔伺候您梳洗……”卓尔本想着是打算叫自己主子洗漱吃饭的,结果却看到一幅暧昧至极的画面。赶紧捂住眼睛退出去,嘴巴里还喊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正好跟前来的班,松二人撞个满怀,顺便将一室春意关上。
“格格?看着爷我叫格格,哪来的丫头。”胤禩刚说完猛的坐起身看着身后的人儿,人家安之若素的绽放着微笑看向他,说“八爷,您还需要奴婢做什么?”胤禩在这一刻觉得谁说她是白莲一朵孤高冷傲他也不信,现在的她像牡丹,毫不遮掩的向他展示自己的娇美,脸颊带着生动的笑,醉人的妩媚和几分娇憨,哪里还是平日那个冷冷清清的梵姑娘?
在他看来,她那眼睛里流动的都是撩人的魅惑。
“你这鬼丫头!”胤禩长臂一伸,拉过坏笑的美人儿禁锢在胸前,下巴亲密的蹭着她的头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病后第一眼见到的竟是她。
谷梵听到胤禩心脏平实而铿锵有力跳动声,心也就踏实下来,小手悄悄爬上胤禩的身侧。
“我是最不怕痒的,你呀就不要费劲了!”对她的那点小心思,胤禩再清楚不过,更觉得女孩万分可人又紧了紧双臂。
“真好,我最怕搔痒,家里人知道后都拿这招治我。尤其是卓尔那个小人精。”梵儿说完就后悔了,并且感觉头顶上一道睛光闪的她发憷。还不待反应,就被胤禩两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欺负的躺倒在床上,直呼“别,别……”
可是,这千年一遇的好时机咱们聪明如斯的八贝勒怎肯放过,待那边都蜷缩一团双颊微红才肯住手。却发现,那婀娜柔软的身子已经被自己压在底下,一双玉臂尽在自己一手中,动弹不得半分,小脸更是媚态尽显。
——梵儿乖巧顺从的躺在胤禩身下,笑的花枝乱颤。眼睛细细扫过男子英俊的脸庞,对上那双闪亮的眼睛,彻底放松。有什么比看到心爱的人儿恢复活力更叫人开心的呢?
夹杂性感,激动和一点嘶哑的磁性声音呼唤着曾经日夜思念的名字“梵儿”虽然只有短短两字却仿佛是一个魔咒,听者敛吸凝神注释着他。不由低下头,女子清亮潋滟的眸子上倒影着他的样子,呼吸的热流拂过两人的脸颊。
梵儿心里承认这个男子真的很好看。胤禩的英俊不同于胤礽或者胤禩,他的气质仿若修竹亭亭净直,若沉香似兰芷;他总是淡淡的笑着,波澜不惊。此刻他脸上浮现一抹华丽的红晕,连眼睛里都盛满光亮,像自己的兰达看到肉一样。这样的胤禩带着别样风情,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恩?”言语包含娇羞让胤禩更不由的探前一步。
“你怎么在这里?”用高挺的鼻子轻轻蹭着柔软的肌肤温暖的气息萦绕回转,就在薄凉的唇要在上面烙印上自己的痕迹时,胤禩的头很不给面子的犯晕。直接倒在女子身上,好似拥抱一样。梵儿一怔轻轻笑出声,抚上胤禩宽阔的背替他顺气。胤禩侧过身子,躺在床上手揉着眉心,内心很是不甘。
“我昨儿来看你,才知道你病了。”柔若无骨的小手帮胤禩揉按太阳穴。“八爷,你不该这样硬撑着。以后万万要珍爱自己的身子。”
“卓尔!”早就听到门外三个活宝嘀嘀咕咕,梵儿坐起来抿抿发鬓,整理一番后把他们叫进来。结果他们却不好意思的推推搡搡的挪进屋,一溜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是怎么滴爷病了一场,你们几个都不敢认我了?低着头做什么!”胤禩被梵儿扶着坐靠在床头,打趣他们。
“爷……”
“八爷你就别逗他们了,你这次病可把松克班岱吓的不轻,都守着不敢睡。松克眼睛都像桃子似的。你呀该赏。”
“看看你们梵主子,这会子就护上你们了,以后还不知怎么呐!得,赏。”两个人一听,都直呼谢谢爷,谢谢梵主子。
“我呢格格?你偏外。”梵儿又是一顿安慰。旁边几个都笑这主仆没有规矩。
“松克,伺候你家爷洗漱吧。再招御医的方子武火煎好送来,让爷服下。一日两次。”嘱咐完,又对着胤禩说“八爷,我今儿就先回去了。你先好生静养。明儿我再来。”
一听她要走,胤禩的表情不似刚才那么生动,好坏也不说。松克却是再明白不过,赶忙接话“梵主子,您比那御医都神,我家爷的病就靠着您给调剂了。这刚好点,您就走我们做下人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咱贝勒府虽然不是您家可一定不敢慢待您,不如您在这住几天待我们爷好了再走也不迟。”胤禩嘴角浮现一抹坏笑,赞许的盯着松克,就差大声说‘知爷者,松克!’。
“就是,梵格格您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卓尔姑娘,班岱去给您取来。我们爷就拜托您了!”这俩说着就行礼。班岱冲站在一边的卓尔使眼色,小姑娘也立马敲边鼓“格格,他们说的也是,要么您再待两天。我知道您惦记兰达,我这就和班岱给您把它抱来。再跟老爷,福晋阿哥们说您一切安好。”说完就拉着班岱小跑出去,根本不等梵儿回应。松克也趁机退出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八爷,我这丫头如今是站在你那头的。”笑一笑,她坐在床边帮他整整被子。
“听他们的口气,我这病倒是叫你给治好的?”他知道她本就是七窍玲珑的人儿,但是看病这样的事说她也行还真是得叫人怀疑。梵儿把清虚道人的事粗略的讲述一二顺带为胤禩解释了一下这次生病的原因,松克就敲门端来水盆和药。
——“爷,我伺候您洗漱。”
“去准备一套新的用具,一会好让梵格格洗漱。”想不到他还挺细心。伺候着他刷牙洗脸后,拿过药放在他手里,顿时斜飞入鬓的剑眉又拧在一处。
“我可不可以不喝……”他挑眼看我,言语之中全是撒娇耍赖的意味。
“乖,如果你一口气喝完我有奖励。”霎那间他捧起碗一饮而尽。随手抄起袖子就擦嘴。
“真听话,来吃糖。”我承认,母性在这一刻释放了。
“这就是奖励?”那人脸色讪讪,手指拈着糖豆。
“八贝勒,您想要什么奖励?我呀,只能给您这个啦……”
“你还能给别的,过来。”他伸出手指勾一勾,我凑过去,一个带着清亮味道的唇轻轻的印上来。被我一偏头,落在脸颊上。
那天,他穿着雪白亵衣坐在床边,攥着我的手将我拉过去仰着头霸道的一吻连带着那浓浓的药香的场景成为我脑海中很久很久的回忆。
胤禩带着坏笑冲我乐,如同一个青涩少年,散发着阳光的干燥。
他把我拉在身侧,乖顺的挨靠在我的肩膀上,一时间我们都安静的享受这恬淡宁静的时光。
——八贝勒处:
“格格”门外卓尔小心询问待主子答应后推门而入,室内的景致美的叫人不忍打扰。白衣公子俊朗潇洒,素裙少女清雅高洁,两人并肩而坐似白璧无瑕玷的玉人般美好,任是谁都会真心赞叹好一对天作之合的金童玉女。唯独怀中的兰达看到主人就低声呜咽,上下攒动。“兰达!”梵儿起身抱过小家伙抚顺它光亮柔顺的皮毛。比较以前,兰达圆润不少。
“这是?”胤禩横眼看向那只撒娇打欢的东西,细看两眼却挑眉定睛观量。
“你从何处得来这畜生?”大手抓起兰达脖颈,小家伙四爪瑟缩愣愣的看着他,四双交汇。
“卓尔,可还记得绿荷包子的配料?”
“记得。格格今儿要做么?”
“对。八爷,还请你麻烦班岱侍卫陪卓尔去才买一趟。”胤禩将动物随手扔在地上,声沉音稳的唤来班岱嘱咐要照顾好卓尔姑娘,二人这出了门。
梵儿抱起兰达,眼睛里满是疼爱,有些嗔怪的埋怨“八爷,你不该这样对我的兰达。倘若摔出个好歹,再也得不到第二只。”
“这是哪里来的?”胤禩不若方才,面色微黯,多了一份冷峻。谷梵只顾和宝贝亲昵,并没有留意到。
“将你的小宝贝放地上,我到要瞧瞧是多么难得的稀世罕见叫你这般宠爱。”说着起身走向案几。
“它是我在路边偶然碰到的,是不是很漂亮。”然而当梵儿把爱宠放在地上满脸骄傲的赞扬时,却听得“唰”一声清亮的拔剑声,一抹凌厉银光自半空滑出新月半圆直指地上的兰达。就算他大病初愈只着素衫一身,王者霸气依然无法阻挡。梵儿一怔,看向胤禩,心里已然明白。再看地上的兰达,一双冷眼仰望持剑针对自己的人,呲牙咧嘴,哪有即将被置死地的害怕?
“八爷,你放下剑。”她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可爱样儿笑出声,轻轻推开无情长剑,弯腰将白色小肉团拥搂入怀。
“梵儿,莫要任性。把它交给我处置,你若喜欢动物,就是雪山上最高处骄傲的雄鹰我也会绑来送予你。唯独这畜生不能留!”听惯胤禩轻声慢语说话的人看到他这时的严声厉色都会被镇住。可女子淡淡一笑,化开他的戾气。
“八爷,这狼我是留定了。你就是拿东海龙王顶上角我也不换。”
“你!你知道它是狼?”
“是。”
“你胡闹!明知如此还引狼入室!”胤禩把剑扔掷在案几上,叮当几声嘹亮满室。唯独女子脸上依然柔柔的看着怀中之物,不动半分声色。而宠物随主人,更是不予理会,反倒叫一旁的胤禩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
“还是你广见博识,一眼就知道它是狼。倘若叫卓尔听到,以后怕再也不会同兰达亲近。”她有意差遣走卓尔也是此意。
谷梵爱狼,前世毅然如此。那日在马车里就发现兰达是狼的秘密。雪白色的狼,明明消失很久,这或许是上天的恩赐。她要搏一次,赌一把,她愿意相信狼是通人性的。
“我自幼随皇阿玛出巡塞外,自然见过狼。你知道它唯独哪一样不会与狗混淆?”剑光如电气如虹都被胤禩利落的收于剑鞘,扭头看向玩闹在一起的一人一物,无可奈何的笑一笑,满是宠溺。
“可是眼睛?”梵儿抬起头,聪慧俏皮。
“为何是眼睛?”
“狼太过孤傲,寒冷。一双眼睛全是冰雪。”夜晚睡觉时,兰达就蜷缩在床边,有时睡不着她就听小家伙均匀的呼吸再用一根手指轻轻点它可爱的脑袋,这时兰达温软的舌头会舔舔她,抬起头望着主人。黑夜里,那两只眼睛像最耀眼的夜明珠,绽放光彩。
“八爷,你觉得身边谁最像狼?”梵儿低头盯着兰达,淡淡的询问叫胤禩心头一紧。
“如果我说都像呢?”
“有人像,有人是。比如太子殿下那样的,哪个人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实际他是只徒有皮毛的狼狗。真正的狼应该像兰达一样,初期会让所有不明真相的人都不禁亲近;等到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再狠狠反击!”
“比如?”
“比如兄友弟恭的四贝勒。”兰达和梵儿玩闹一气便趴在主人脚边露出小肚皮晒太阳,小嘴儿打着哈欠露出几颗初长的小牙。
“你可知这话是大不敬?”胤禩推开纸窗,阳光暖暖的洒进来,蝶飞蜂舞,曼柳扶风。
“知。”
“出了这间屋子,这话不许再讲与第二人。至于这小畜生,暂且留着哄你高兴,不过你得小心着它。”明媚的阳光下,胤禩棱角分明的轮廓刚毅而坚韧。外面卓尔蹦蹦跳跳的闯进二人视野。梵儿起身说“八爷的话,我谨记在心。今儿咱们吃绿荷包子除暑气。”兰达看到主人揭帘而去,也跟着摇头晃脑的跑过去。
七条弦上五音寒,
此艺知音自古难。
唯有河南房次律,
始终怜得董庭兰。
在出门时,胤禩低声浅吟的诗让谷梵微微扬起唇角,会心一笑。
——在八贝勒府的厨房里,洋溢着不似往日的欢乐气氛。几个厨子围着窗子探头探脑丝丝窃语“这是哪来的姑娘?”里面卓尔在一旁忙前忙后给自家格格打下手。两个小丫鬟在淘米,择菜。
“爷!”几个人看见身后负手而立面色微润的主子赶忙请安,打头儿手执烟杆的是自建府后就从宫里御膳房调来的李三,广东人。他在御膳房也算得上有脸面的人,做起冷盘、热馐、炉食、小菜的手艺更是没话说,人品端正除去研究菜谱唯一的爱好就是吸两口旱烟。
“爷,这位姑娘?”徒弟小李怯怯的问,胤禩抬手摆一摆眼睛依然盯着屋内干活的倩影,内心蜜糖一般沁甜。“今儿咱爷给大家伙放假,拿了赏钱都去外边好好快活一番。平日也辛苦大家了!李师傅,这是您的。”松克把最重的那包递给李师傅,又一一给大伙分了赏银。几人乐得谢过赏,相约出去吃酒,内心不约而同的感谢那位天仙般的姑娘。李三淡淡的笑着哼着小调悠着步伐离去,细听来那词是“似这等万紫千红齐装点,大地上景物多灿烂!”
小院又恢复平静,暖燥的空气拂过每个人的脸庞。松克悄悄观量主子的神色“爷,想不到梵主子不仅心灵手巧医术高超还会做菜肴。”谁说不是呢?仅仅一天这个小姑娘已经让他不得不改变她在心中的印象。
她是怎样的人呢?四贝勒是狼……胤禩有些走思,自从索额图被判入狱后朝堂之中暗潮涌动,每个人心里的波涛都翻腾不止。拱门处一个身影闪进来,上前禀报“陈致远公子求见。”胤禩听得是久未相见的好友上门拜访喜从心来,回头细细瞧了两眼那抹倩丽的身影抬脚向堂室走去。
“八爷,你那几株杜鹃长势愈发好。”执扇身形俊挺的男子扭过头笑颜灿烂,不正是陈致远。
“待正月你再来,雪中观赏更是别样风景。”
“听十四说你这几日身体抱恙,今日瞧着面色清朗,看来恢复的不错。”虽然这样说,但胤禩步伐有些浮,面色也不大好。
“小病而已。一直都在忙着朝中事也没有去看你。”
“咱们之间这些歌客套话就免了,照惯例罚酒三杯!走,老地方。”
“哎,乐兮今儿就在我府上吃饭可好?”胤禩搂住陈致远的肩膀,笑着把他往屋内领。“这也成,听说皇上赏你两坛上好姚子雪麴,八爷你可不要独享拿来你我二人一醉方休!”陈致远平日同胤禩胤禵兄弟之间没有君臣之礼,相处多数都是顽闹在一起,胤禵私下也说陈致远性格是极好的,真诚坦率。
两人相谈甚欢,茶过三巡松克说“梵格格请爷,陈公子上内厅用餐。”
“梵格格?”致远飞眉斜挑,玩味甚浓的说“八爷留我在府上就是不忍冷落佳人独守空房罢!得,我去瞧瞧我这天仙似的嫂嫂。”一振纸扇快步走去。后面,胤禩将笑不笑无奈的摇摇头跟去。
紫檀雕花圆桌上青花瓷盘盏,象牙镶银箸摆放妥当,各样精美小巧的点心,菜肴色香俱佳。龙井竹荪,祥龙双飞,五香熟芥,杏仁豆腐,芝麻凤凰卷,蟹肉海棠果,中间一小笼绿荷包子惹得陈致远赞叹“这厨师可是费了心思的。八爷你真够意思!”可不,桌上冷素、座采、甜咸品皆有,道道精致颜色清爽色泽鲜亮,就算是三伏天也叫看者为之食欲大增。
两人落座,陈致远提声道“八爷,怎么还不见我嫂嫂?莫不是躲着我这粗鄙的外人?”可胤禩并不接话,只是笑。那笑透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一双水粉丝线镶边绣鞋稳稳的踏进屋,雪白云缎底长裳拽地,桃色宽幅滚边曲裾盘亘而上,坤带裹腰紧系,交领熨帖平整层叠再往上瞧,纤长白嫩的脖颈,女子正浅笑淡然的看着打量自己的陈致远。而一边的胤禩此刻也看的出了神。只得一句“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来形容这恰似乘风而降的绝色美人儿。
女子柔如春风的浅声轻说“梵儿给八爷请安,给陈公子请安。”两个人眨巴眨巴眼睛,只说“免礼,免礼。”
浓云坠髻松而不散,赤金步摇衔珠纳宝,梵儿翩翩入座。
“没有想到,我的嫂嫂竟然是梵姑娘……”陈致远言语中夹杂着一份诧异,被旁边的胤禩听去。
“陈公子,许久不见可还一切安好?”梵儿推开问题,真诚的询问。
“一切都好。听说八爷身体微恙前来探望。却不想座上客原是姑娘。致远唐突。”他估计梵儿听到自己的胡言乱语,所以急忙致歉。“但是,姑娘穿汉服还真是惊若天人下凡。”他说的全是真心话,这样一赞反而更将自己的失意增添些许。
“乐兮说的没错,梵儿你这样打扮还真是若娇花照水,似弱柳扶风。”这一顿饭就在赞叹中开始,在致远听到梵儿为胤禩医治的诧异,惊叹中落幕,连喷香浓郁,醇厚甘美的姚子雪麴也无法平复心中的一份失意。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当日救下的姑娘更较比干多三窍,还比西子靓七分。不过瞧着胤禩的表情,陈致远何等聪明的人儿早已明白八分。
“哎……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纸扇飞动,浓浓夜色逐渐浸染那抹身影。
“能让致远失去潇洒仪态的也就你。”胤禩梵儿二人目送走他,胤禩将梵儿围困在怀抱与石墙内,淡薄的酒香要把二人都迷醉一般。梵儿侧着脑袋,流光回转的眼眸笑意渐浓。
“谁说致远不潇洒,在我看来这时的他最潇洒不过,一般人不嫩与之相比较。何况与我何干?八爷不要给我增加莫须有的罪名。”
——第二日天光明,梵儿刚起床就听得贝勒府内一阵动静“格格,您猜外面在忙什么?”卓尔捧着插满麝香百合的珐琅花斛走进来,顿时满室清香。“好漂亮的花,是府里有什么喜事?”梵儿纤细柔嫩的手指抚摸过洁白丰腴的花瓣,一卉一人相得益彰如诗如画。
“格格可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
“该有七月七八日。难道今日是七夕?”
“正是!方才八爷叫我过去特地嘱咐一番,说要在府上给您过七夕。叫我伺候您沐浴更衣,今儿按规矩要斋戒。花儿也是八爷早起摘好叫我摆在这给您看的。松克说他家主子最疼的就是门口几株杜鹃和花园的一池百合,平日根本不叫旁人碰。今儿专拣最大最美的摘,眉毛都不动一下。把花匠们都看的抽气。”卓尔眉飞色舞的连讲带比划引得梵儿抿嘴直乐。
水声汩汩,润如玉管的手指化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粼粼荡漾开去。玫瑰娇嫩的花瓣似小舟轻摇缓曳带起一段暖香。水中女子玉骨冰肌在氤氲中若隐若现。
“格格,八爷人真不错。”卓尔跪坐于池边替梵儿擦拭身体,手中的帕子一下一下溅起晶莹的水珠。“恩。他是难得的好人儿。”梵儿白皙的脸颊上被热力腾出一片红晕。她看向摇曳生姿的红烛,内心一片混沌,然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索性猛的吸一口气扎到水里,发丝一瞬间似墨溶水般散开。
“叩叩……”门外以为婢女托盘送来一套衣裳说是八贝勒给梵格格的。等卓尔伺候梵儿穿上后才知道它与主人是何等相衬。
白色暗纹流水云锦直裾汉服,鹅黄暗纹祥云绕牡丹绣于衣缘做边,同色坤带勾勒出女子纤细腰身。烟罗薄纱罩衣轻如羽翼增添几分飘渺之气。长发流泻于身后,只一条淡色发带扎起两股发束。卓尔不觉看呆。
“傻丫头,想什么呢。”
“格格,您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美。”
一切收拾得当,走出去下人说胤禩在花园与几个皇子闲聊,请格格前去品茶叙旧。小姑娘一面传话一面用眼睛扫着梵儿。
“八哥,皇阿玛今儿在朝堂还问起你。要不是我们几个知道内情还真以为是御医治好的呢。”
“可不是,快叫那位医术了得的姑娘前来一见才好。”
莺飞草浓夏意阑的花园里,几个挺拔矫健的明黄色身影围坐于斜径小溪前得石桌处。他们是天之骄子,睥睨万物苍生。
谷梵翩然走入园内,笑声戛然而止。几道目光并不避讳的直视她。
胤禩一个莞尔,她已经走近。浅浅行蹲安礼,鎏金翡翠凤蝶步摇低语叮咛。
“民女谷梵请几位皇子大安。”低眉垂目间是叫人柔的化不开的温婉。为首的三阿哥最先应声免礼,几位才更加仔细的看清楚来人容颜。
娥眉淡然如行云舒缓,双目含情似水光潋滟,樱唇红润像浆果已熟。一袭白衣更是衬托的她宛如仙子降凡尘。
十四喉头上下翻动几次,才说“这真是当初那个小丫头?”
气氛霎时轻快,都笑出声。
“十四弟,还提十几年前的那事啊。看羞臊了咱们的梵姑娘。”说话的是十三,真真也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当年他也是几位到访皇子中的一员,多少还记得些。虽然不说,但十四的话还真是他也想要问的。那个小姑娘如今出落的叫人惊叹……
“哈哈,来,谷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三贝勒,三哥。”谷梵行小礼表示恭敬,这也是第一次见胤祉,细看觉得兄弟二人在眉宇间多少有些相仿,同是温文尔雅,亲和淳厚之气。
“你同四哥是认识的。”看着依然冷峻的胤禛,几帧面画闪过脑海,谷梵淡淡行礼赔笑。她这样一番,胤禛的颜色便更加难看一份。阴阴的说句“免礼”就不做声。一旁的十三看到眼珠一转凑过来同他说话。谷梵抬眼看看十三,同他精光毕现的眸子相遇。里面是说不清的内容。
“这是我九弟,九阿哥。你瞧旁边那株花开正艳的合欢树就是他家院子的。”顺着手指看去,西边高墙处一株红艳艳得花树探枝过来,脉脉抽丹,纤纤铺翠。
“改明儿梵姑娘得空也到我府里坐坐。那些个植物最有灵性,看到这样神仙般的女子会开的更加美丽也不定啊。”到真有些个泼皮无赖的态度,但是天生高贵的血统注定他的“平凡”也是不平凡。
“九阿哥不要玩笑梵儿。但是瞧那合欢树生的极其好,相比您也是同八贝勒一样喜树爱花的性情中人。哪日定去府上一览群姿。”
“瞧瞧,如今儿就在咱们哥几个面前夸耀八哥的好来。哈哈……”十四勾上胤禩的肩膀调笑起来。这话还真就羞红了谷梵白粉粉的脸。如同合欢树上暖色的花。
“十四,属你调皮。梵儿,这位是十三阿哥。”依旧的行礼问好。到了十四这,十四自己说“我呀是他们的十四弟。话说我与梵儿可是最熟悉不过的。”
这番介绍认识后,胤禩提出西南角的亭子地处高又得徐徐清风不妨到那里一座。大家都说好,几个皇子负手向那走去。胤禩故意慢了几步留在梵儿身边“刚才几位兄弟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略微低下头,跟她说着悄悄话。
“不会的。同是年轻人,开开玩笑是必然的。我给大家烹茶吧。”
“自然是最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