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门卷 第二章 翩然霓虹影,卓而玉人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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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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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门口,李昌业和展昭道别,他要先去安顿妻子和弟弟,然后去拜见老师。“就此别过,展大人,有时间我一定去开封府登门拜访你和**。”
“那好,李将军,再会。”
告别李昌业,展昭立刻回转开封府,直接去找老仵作许应年。
“听展大人的形容,凶器应该就是长刀。”许应年听了展昭的叙述后,捋着花白胡子说。
“应该是长刀没错,但是展某想知道,许老先生可曾见过刀口齐整的三尺长刀?”展昭说,“据展某所知,如果刀做成这种样式,一刀砍到人身上或者物件上……”
“如果是平常的钢刀,早就断了或者陷在刀口里面无法拔出,”许应年笑着说,“没有哪个杀手会傻到用这么不顺手的武器。”
“那许老先生是有些眉目了?”
许应年捋着胡子说:“老朽虽然没见过,不过在这行当里混了这么久,传闻也听了不少,听说前朝曾有种百炼钢打造的长刀,削铁如泥,但是锻造方法已经失传,而且耗费巨大,流传下来的也没有多少。”
“在哪里能见到这种刀?”
“这老朽就无能为力了,展大人。”许应年摇头,“不过按说才过了百多年,应该还是有传世的,那些杀人者,没准儿也和前朝的刀匠有所关联。”
“多谢许老先生的指点。”
知道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展昭告别许应年,回转书房去向包拯禀报。
“那展护卫的想法是?”听完展昭对案情的陈述,包拯问。
“据属下现在得到的情况初步推测,方家的死因倒很像江湖恩怨。”展昭说,“不过一介商人为何会得罪江湖人士,又为何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还需进一步查证。杀手组织的情况,也还需要更详细的了解,可惜展某不问江湖事已久,可能要一些时间来了解。”
“既然毫无头绪,一步一步来吧。”包拯说,“展护卫一路辛劳,晚上陛下要在宫中摆宴招待西夏使团,先下去休息吧。”
“展某告退。”
离开包拯的书房,展昭并没有回去休息。他虽然淡出江湖已久,但是还是有人乐得在那清水浑水中顺风逆风航船,这些事情,问他准没错。
不过,有几天没见到他,回到开封府也没看到他的影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还是去问问太白楼的小二吧,如果他还在京城,少不了经常去那里报到。
“说到白五爷,倒还是真有几天没看他过来。”太白楼的小二回忆着,“大概就是展大人你离开京城之后的两三天吧,他来过一次,好像是说要回家办点儿什么事,就再没来过。”
“多谢小二哥。”展昭道谢,离开太白楼。
回家去了么,也不错,还想着他的那个家。
不过这下子,要找人打听杀手组织的情报,还真要好好想想要去哪里问了。
自从受封御猫之后,无论是自己为了避嫌还是江湖上人士的有意疏远,很少有过去的朋友来找他,很多江湖上的新鲜事和八卦,他都是从白玉堂那里听说的。
一边想着凶器和杀手组织的事情展昭往开封府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几个不当班的衙役正围在一匹黑马身边看热闹。黑马骨架高大,全身乌黑,仅臀上有两块月牙形状的白斑,衙役们正围着黑马品头论足,黑马倒像是见过世面的只是在拴马桩上闻来闻去。
“展大人,您回来啦,那——”一个衙役最先看到展昭,正要开口禀报,展昭就见眼前一晃。
说曹操,要找的人就到了。
“回来了啊。”看着蹦到面前的人,展昭淡淡地说。
“我说你这只猫回来了也不在开封府好好守你的猫窝,到处跑干什么?”来人丝毫不理他的出现刚才围观的衙役默默地四下散开,直接问。
“自然是尽我的天职——去酒楼抓老鼠。”展昭说,就见对面刚才张牙舞爪的人立即出现气滞的表情,不由得微微翘翘嘴角,“你回来的刚好,我正有要紧的事找你,江宁婆婆的身体可好?”
“谁说我去看我干娘了?”白玉堂走过去解下黑马,“又出什么事难道展大人你这个英雄汉了?”
“不是说你回家探亲去了么?”
“我是回家看我娘去了啊。”白玉堂说,看展昭不明所以的表情,“我娘是我娘,我干娘是我干娘——我是跟我义兄们一起住,但是我没说过我娘不在人世了吧?”
“那倒是,抱歉。”展昭点头,过去他只见江宁婆婆对白玉堂百般疼爱,而且白玉堂从来不提他的父母,难免有所联想。
“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吧。”白玉堂挠挠头,去黑马身上取下一个包袱扔给展昭,“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展昭接住,看包袱一角露出一点布边,“衣服?”
“我娘做的冬衣,”白玉堂说,“每次我去看她,不管什么时节都会收到,太多没处放,你这猫八成也没空儿去添衣服,所以给你穿吧。”他说的云淡风轻一般,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展昭,“不许嫌弃样式!”
“那就代我谢谢伯母,有时间我一定亲自去拜访。”展昭把包袱交给门口的衙役让送到他的房里去,“刚才说了,有事找你,你知道到哪里去找一种长刀么?”
“查这些暗地里的事情,你们官府那套自然不行。”一路上,听完展昭的叙述白玉堂说,“走,我带你去找个人,也许她能打听到。”看展昭的表情他又加了一句,“放心,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奇怪地方啦!”
“原来,这里在你白五侠眼里,和饭馆客栈酒楼没什么区别。”站在“弦歌楼”门口,展昭瞥着白玉堂说。
“知道‘谷百叟’吧?”白玉堂装着端详二楼上花枝招展招揽客人的姑娘们,用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然后扭头看看他,“我们俩大男人站在门口忒奇怪,进去吧。”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跟着他走了进去。
果然一进门,鸨母立刻招呼了上来:“爷,今儿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几日不见,张妈妈你是越来越年轻了。”白玉堂拿了块银子扔给鸨母,“情弦呢?”
“在,在,她这两天就在念叨爷你怎么不来了呢?”鸨母接过银子更是笑逐颜开,同时望向展昭,“这位是——”
“我朋友,带他来长长见识。”白玉堂说。
看着白玉堂轻车熟路,展昭在一旁一言不发就看他安排。
“爷的朋友也是爷了,二位爷楼上请,我这就去叫情弦来。”鸨母一抖手绢,“小栓子,快领两位爷去雅间!”
有个小厮过来引两人到了楼上的雅间,摆上了糕点酒水,关上门出去了。
白玉堂推开雅间向内的窗户,从这里能看到楼下的情况,一楼的台子上,正有舞伎跳着时下流行的舞蹈。“先看看吧,”白玉堂说,“好歹我的银子不能白花是吧?”
“想不到江湖上闻名的‘谷百叟’,居然隐藏在这里。”
“大隐隐于市不是么?”白玉堂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品了一口,笑着说,“还挺上道,没拿皮便宜货来糊弄。”
这时,楼下响起一阵叫好声,之前那支舞结束了,舞伎们带着妖娆的微笑走下台去。
白玉堂拿着酒杯,笑吟吟地靠在那里往楼下看去。
展昭觉得好奇,也探身观望。
楼下鼓乐声变了。只见一抹红影飘上舞台,原本嘈杂的声音立刻不见了。
琴瑟响起,一身红绡的女子唱起时下流行的词,和着悠扬的乐曲,黄莺婉转般的声音让在一楼来回穿梭的人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白玉堂——”展昭的心都在案子上,自然没心情听楼下的女子唱的是哪位风流才子的小曲,看白玉堂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你这只猫真是劳碌命得可以,除了案子你就不能稍微享受一下眼前松弛一下你绷得太紧的神经?”白玉堂拿着酒杯回到桌前又斟了一杯,就势靠在展昭身上说,“别急,听完这首曲子,谷百叟自然会出现。”
“没喝就醉,你现在的酒量越来越差了。”不动声色地往椅子一边挪了一点,展昭说。
“谁说的,我可是千杯不倒。”白玉堂保持着靠的姿势笑着说,仰头酒入喉,“倒是你,既不吃又不喝,一会儿有人进来会觉得奇怪的,放心,这里的吃的喝的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看展昭瞪他,他笑得更开心,“我说猫,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倒是觉得,这的酒里倒是放了一样东西。”
“什么?”
“耗子药,看你喝完手舞足蹈的。”展昭说,同时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起来。
白玉堂刚想还嘴,这时,门开了。
“原来是白五爷大驾光临,情弦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走进来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绮罗,先向两人深施一礼,然后看向展昭,“白五爷,这位公子是?”
“这位啊,”白玉堂走过去女子身边,“情弦你听了可别吓到啊——今天的曲子叫什么名,很好听。”
“在下开封府展昭。”展昭起身,说。
“原来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小女子情弦有礼了。”看白玉堂一脸卖关子的表情结果被展昭一句话堵了回去,情弦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让丫鬟出去把门关上,来到桌前给白玉堂斟酒给展昭倒茶,“不知二位来找情弦所为何事?不是单来听小女子唱曲的吧?”
“想请‘谷百叟’查一个江湖上的杀手或者杀手组织,”展昭说,“他们通常可能使用一种很少见的长刀,而且组织严密行事谨慎,所以不在乎行动的时候留下自己的特征。”
“这么有特色的杀手么?”情弦的眼睛转了转,“按理来说应该不难查,不过这类人的身后,很多可能都有更深的背景……”
“价钱什么的好说。”一旁的白玉堂接上了一句。
“情弦不是这个意思,”情弦笑着说,“本来做这行,情弦就早就知晓这行的规矩,只是提醒二位一句,查这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暗,以后会碰上什么情况,情弦也不知道。尤其是展大人,朝堂上的浑浊可是不亚于这个各色人等杂陈的江湖。”
“多谢姑娘好心提醒,”展昭说,“展某自会注意。”
事情谈完,情弦便以有事告辞,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就出了弦歌楼。
“接下来只有等了,”白玉堂说,“顺利的话,应该几日后便会有消息,我也想见见那些人用的到底是什么宝刀。”虽然直刀他不见得能使顺手,但传说中的百炼钢强到什么地步,他倒是想见识一下。看展昭瞥了他一眼,“你不信我的本事?”
“不是不信,只是你这么兴奋,我倒是觉得容易打草惊蛇。”展昭说,“天色不早了,今晚陛下要摆宴招待西夏使团,我要进宫去,你呢?”
“皇帝老儿的地盘太绑人,我就不去了,反正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出什么事。”白玉堂说,“我还是回我大哥家去吧。”自从皇帝加封了五鼠之后,卢方就在京城买了一座宅院,以供大家来京城的时候落脚,不过用这宅院最多的,莫过锦毛鼠白玉堂。
“那好,改日见。”展昭说,他知道白玉堂说回家是假,八成又要用他的其他关系去打听关于这个案子的线索去了。
“回见。”白玉堂挥了挥手,往路的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