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战泰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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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十六世纪,缅甸和泰国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结果泰国战败,泰王被俘。当时的缅甸王提出,如泰王能够战胜缅甸的拳击冠军,他和他的人民将获得自由。比赛结果,泰王胜出。他象英雄般被人民接回故里。从此,泰拳就成为了泰国的国技。”叶朋倒背双手,边讲边在屋中来回踱步子,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讲坛。
“知道为什么要给你讲述这些事情吗?”他背对我,深沉地凝望窗外,缓缓说道,“因为。。。。。。”叶朋猛然转回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宇?小宇?”他轻声呼唤着,随即发出一声暴叫:“我,你他妈给我醒醒!!”
。。。。。。
十二月三日。上午,十点。
我一丝不挂的站在浴室内,任凭从喷头中激射出来的冷水刺激着自己的肌肤。
他的心情并不愉快。
早晨八点钟,就在睡意正浓的时候,叶朋冲进他的房间,然后象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关于泰拳的各方面知识。我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忍耐了半个小时,终于睡意全消,最后被迫逃进地下健身房。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晨练后,他回到房间,骇然发现‘叶大妈’竟然仍未离去。
现在,叶朋就守在浴室的门外。象个有偷窥癖的小丑,不时向里面张望。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当他用浴巾擦拭胳膊上水滴的时候,感觉皮肤好象起了一层薄薄的疙瘩。鸡皮疙瘩。
“小宇,我要和你谈谈。真的,必须好好谈谈。”叶朋从浴室跟到卧室,又从卧室追到客厅。
我终于不耐烦了。
“谈什么?一个男人洗澡的时候,另一个男人却在偷看!谈这种变态的事情?”
叶朋板起了脸,摇着头道:“小宇,你这样将一点都不幽默。我是认真的!”
“很好,那咱们就谈一些认真的事情。扬科他们走了没有?韩进呢?还在偷懒吗?”
“你的俄罗斯朋友已经出发了。至于韩进,我从没见过他办事如此的卖力气。他也一早就走了,据说是去工作。”叶朋突然停下来,静默片刻,然后劝道:“小宇,你把精力分散得太多了!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但是却不能因此而轻视任何一个对手。你现在这种状态,真的很危险!”
“开玩笑?!我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我辩驳。
“是吗?那么请你告诉我,今天晚上的对手姓字名谁?他的优势和劣势分别是什么?你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战术赢得这场比赛?”见我无言以对,叶朋继续说道:“这些天你一直都很忙,至于在忙些什么?我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还有,我辛辛苦苦找来的那些资料,到现在你连看都没有看。这不是轻敌又是什么?小宇,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于天下了吗?”
“好,好,好。”我终于抵挡不住叶朋如潮水般的攻势,屈服道:“尊敬的叶大妈,我投降。我保证马上就去研究那些资料。这样可以了吧?请您不要再象影子似的跟着我,正常人受不了的;也请您不要总板着面孔,时间久了会变成老太太,你总不希望升级作‘叶奶奶’吧?”
叶朋被逗得一笑,立刻又板住脸:“哪个是老太太?你这混小子,满口胡言乱语!”责骂过后,他叹息一声,继续说:“小宇,我知道你嫌我罗嗦,但有些话却必须要讲。尤其今天这场比赛。在这个行当里曾经流行过一种说法,泰拳的拳王才是真正的无敌者。也许你对这种说法会嗤之以鼻,但事实证明,泰拳的年轻拳手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超强表现,就拿今天将与你对阵的平猜来说,据传出身于泰国一个很神秘的门派,几场资格赛打的很干净,实力相当强,被公认为本次比赛的夺冠热门。”
“那我呢?”我插话问道。
“你也是。不过,由于你在国内出了那当子事,后来又失踪一阵子,所以赔率掉得很厉害。”
“哈!原来还有那么多人在关注我。”
“他们不是关注你,而是关注自己兜里的钱。”
叶朋这样讲分明是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想到此我不由得心中暗骂:他这哪儿是嘴呀?简直连乌鸦屁股都不如!
“我说叶大妈,拜托你说点令人振奋的话好不好?我就要打比赛了,调整心态很重要的!”
“那我也拜托你一件事,”叶朋不甘示弱,“以后再和我讲话,请先把性别搞清楚,我是男人!男的!!”
。。。。。。
午饭前,韩进兴冲冲的赶回来。公司执照的事情办理得很顺利,他表示最多再等三天,酒吧和按摩院就可以正常营业。
但是我却没有让他如愿。
“酒吧和按摩院先不忙开业。韩进,记得我曾说过要你回国一趟,倒是这件事要抓紧。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今天动身去曼谷,然后转机回国。”
“老大,今天就。。。。。。?”韩进满腹委屈。他起早贪黑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还不是那些细腻丰满的漂亮妞?每当想起可以凭借老板的身份在里面为所欲为,他就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冲动,身体里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向外迸发。
“韩进,扬科这些人并不适合盯场子,所以咱们的人手非常有限,现在就让酒吧和按摩院重新开张,时机并不好。你这次回国,主要一个任务就是给我带些人手回来,当然,还有其他几件事也很重要,我都写下来了。”说着,我掏出一个信封,“你的任务都在里面,抽空好好看看。信封里有我的信物,你先去沈市,办完哪里的事情就拿着信物去五台山,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碰到我师伯。不过他肯不肯收你这个关门弟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韩进本来仍极不情愿,但听说可以见到自己的神仙师傅,竟化悲为喜,连午饭也顾不得吃,急匆匆走了。
韩进走后,饭厅中只剩下我和叶朋两个人。比起往日的喧哗,显得冷清了许多。
“老叶,平猜的资料我看过了。”我淡淡说道。
“感觉如何?”叶朋问。
“有点奇怪。”
“哦?”
“平猜。。。。。。怎么说呢,资料中对他的出身语焉不详,选拔赛之前又没任何比赛记录。就是这么个默默无名的人,选拔赛每场平均用时仅仅三十九点五秒。十场比赛,有八场一击直接毙杀对手。。。。。。一个泰拳拳手,又是个新人,能做到这一点,真是不可思议。我虽然没看过比赛录象,但可以想象,这家伙出手一定极快,而且招招都必是置对手于死地。看样子,他对杀人的兴趣倒是更大一些。”
叶朋点了点头,“嗯,我们也这样认为。”随即笑道:“其实你的情况和他很相似。你们两个提前遭遇,已经被外间看做是提前了的新人王决战。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不知道。”我漠然回答。
叶朋轻笑道:“泰国真是个奇怪的国度,崇信佛教又盛产人妖。曾经有一种传闻,有一个神秘组织专门收养一些有潜质的孩子,然后利用各种极端手段把他们训练成灭绝人性的杀手,继而从中挑选出最强者,角逐新一代拳王。”
“极端手段?”我颇感好奇的问。
“是的。除了各种残酷的训练外,据说还用到了某种传自古代的邪恶法门,以此来催发人类身体内部最大的潜能。一般而言,大家对这种传说都报有怀疑的态度。一来这种训练成材的周期比较长,大约六到八年;二来是淘汰率过高,很多小孩子往往经受不住初期的折磨便早早夭折,特别是那种邪术,并非对每个人都适用,有时候一批人里都未必会有一个合格;另外即便有人能侥幸生存下来,寿命也会大打折扣,据猜测这样的人活不过三十五岁。所以大家都认为,除非是疯子,否则不会有人肯做这种赔本赚吆喝的傻事。不过现在看,这个传闻也许是真的。”
“你对这些事情倒门儿清得很。”我故意讥讽道。
“这是工作。”叶朋应对得冠冕堂皇,接着道:“小宇,我说这些事并不是要加重你的心理压力,而是希望你能把这个对手足够重视起来,今天的比赛无论从艰难的程度还是获胜的意义都与以往截然不同。当然,对于你,我有足够的信心。哪怕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战胜平猜,我坚信,那个人一定是你。”
晚,九点三十分。
韩进朝向着按摩院的方向投去最后一瞥,然后恋恋不舍的登上了飞往曼谷的飞机。与此同时,蓝采儿坐在斯罗帕亚小楼的客厅内,正怒气冲冲的责问我:为什么言而无信?
“采儿,我身不由己。你父亲说了,只有等我拿到新人王的称号,才会考虑咱们之间的事。”我坐在蓝采儿的对面,语气中充满无奈。他没有想到蓝采儿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闹事,所以不得不违心的用自己和蓝采儿的婚事作为说辞。
蓝采儿根本不为所动,气道:“我的事不用他管!”
“那我呢?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我敢发誓,如果你父亲想对付我,决不会心慈手软!采儿,不要再任性了。有些事情逃避并不是办法,必须勇于面对。不就是打几场比赛吗?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一定能赢,可就是不愿意看你在上面拼死冒险。。。。。。”蓝采儿鼓起小嘴解释。
“好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啦。我马上就要去打比赛,你看,你越是这样,就越会影响我的状态。”我继续劝道。
“可是,我已经让六叔他们回去了,没人给你打气了耶。”
我心中暗想,姑奶奶,你不来捣乱我就已经烧高香啦!不过嘴上却说:“看你说的,以我的能力还用得着别人来鼓气吗?而且不仅他们,连你最好也乖乖回去,有你在旁边,我反而放不开手脚。”
“真的?”蓝采儿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上一场比赛要不是因为你,第一个照面就能把那小子放倒,根本不必冒险。”
“那,那。。。。。。”蓝采儿被我吓的害怕了,竟有些坐卧不宁。
“听话,回去吧。一个月时间并不长,等我拿到冠军,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我进一步劝道,
蓝采儿终于站起身,却仍然依依不舍。
“走吧,我还想用最后这点时间调一调气。”我看了看表,说得煞有介事,心中却觉得无地自容。
“那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蓝采儿咬了咬嘴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望着她已经远去的背影,叶朋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告戒道:“小宇,我是过来人,对男女之间的事多少懂得一些。你和蓝采儿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听我一句劝,你不要再为这件事情分心了。”
我愣了片刻,缓缓说道:“叶朋,你如何对付蓝伯庭,我管不着,但蓝采儿你决不能动。就算我们之间永远没有结果,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九点五十分,我在叶朋的陪伴下再次走入迷宫一般的山洞。我被安排在一间单独的休息室内,叶朋则被一名侍者带走。
不用说,他和平猜之战是今晚的重头大戏,故尔享受到了格外的待遇。之后,我接到通知,比赛延后十五分钟。
十分钟后,叶朋意外的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更加意外。蓝伯庭已经在我身上投下一千万泰铢的重注,如果我能够胜出,可以获得百分之十五的红利。另外,据说之所以推迟比赛,也是因为几个刚刚得到消息的国际大庄家临时介入,必须重新调整盘口。
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做着热身。五分钟后,负责领路的侍者出现在洞门口。
我被前后共五名侍者簇拥着走向赛场。其中有三个家伙无论从体形还是机警的神态都更象是保镖。
渐渐的,甬道前方传来喧闹的声音。越往前走,声音越大,仿佛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连绵不断的冲击着人们的耳鼓。我觉得豁然一亮,赛场已然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我被前后共五名侍者簇拥着走向赛场。其中有三个家伙无论从体形还是机警的神态都更象是保镖。
渐渐的,甬道前方传来喧闹的声音。越往前走,声音便越大,仿佛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连绵不断的冲击着人们的耳鼓。我觉得豁然一亮,赛场已然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
拳台四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情景仿佛冬日里中国北方城市拥挤不堪的公交车。但这里的人们却浑然未觉,兀自纷纷挥舞手臂,呐喊着、鼓噪着,几近疯狂。拳台中央,平猜面对西北的方向跪在地上,以双拳遮住眼帘,正默默的祈祷。片刻过后,他缓缓站起身,引起台下一片惊声尖叫。
平猜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之间,身材虽然比起扬科这些变态的家伙仍略显单薄,但是在泰国人中已算得相当魁梧,尤其在灯光的照射下,浑身古铜色的肌肉散发出一种淡淡油光,更平添一份神秘色彩。
凭心而论,平猜的相貌颇为英俊。一张长方形的脸棱角分明,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在泰国人群中极为罕见的高挺的鼻梁,以及略厚却不失性感的嘴唇。。。。。。然而就是这样一副都足以打动无数少女芳心的面容,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我在侍者的提示下脱掉鞋子,赤足踏上了通往拳台的道路。他似乎很小心,走得很慢。
平猜解下束在额间的神带,而后将之缠在手腕上。就在这时,拳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人们看到了我,眼神中无不流露出惊恐之色,喧嚣声在一瞬间消失了,却隐隐增添了些须不安的气氛。平猜转过身,迎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从平猜的眼中,我看到一团死气。一种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死气。记得很多年前,父亲从自由市场买回一条鱼,一条刚刚死去没有多久的鱼。那双圆睁着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曾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记忆。
平猜的眼睛就宛如那条死鱼。可怕的是,他的目光却并不呆滞。
“嚯!”平猜的目光与我紧紧胶着在一起,他扭动了一下脖颈,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叫。
“嚯!嚯!嚯!。。。。。。”
也许受到启发,台下的观众纷纷以同样的吼叫声回应起来。渐渐的,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仿佛有人指挥一般,形成了一种整齐而缓慢的节奏。
我的脚如同踏在了鼓点上,在阵阵声浪中缓缓步入拳台。
平猜依旧死死盯住我,一边活动周身的关节,一边颠着脚轻轻跳跃。
我舒展着身体,围绕平猜在拳台上转了大半圈,然后在一角站定。这时候,台下再次爆发出各种奇异的怪叫声,平猜在叫声中开始慢慢接近对手,从他的神态看去,显得相当放松,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很奇怪,我既没有抢攻,也没有象以往那样刻意与对手拉开距离,而是以防守的姿态木立不动,任凭对手突破了心理的警戒防线。
就在两个人几近贴身的时候,平猜的左腿突然如疾风般扬起,从侧面直踢向我的右后颈。
这一记扫踢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仿佛是平猜之前动作的一个延续,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好象他又向前迈进一步,只不过,这一步的步幅突然加大了。平猜的身材比我差了不少,面对比自己高大的对手,在近身攻击中竟然敢施展高位扫踢,如此离谱的行为恐怕也只有平猜这种怪胎才做的出来。不过,他确实相当出色,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连贯,可以说没有任何瑕疵,确实达到了快速、准确、凶狠的标准。
我不是不想抢攻,而是不能抢攻。从平猜的步伐中他已看出,对手比自己‘快’。如果贸然抢攻,很可能会被对方轻松避开,而之后的反击将是他无法想象的。
我也不能后退。他很清楚,面对象平猜这样的敌人,一旦被逼住而迫不得已的节节后退,先不说在气势上已经输给对方,如果让平猜抓住时机施展出急风暴雨般的攻势,后果则显而易见,他将永无还手之力。
既不能强攻,又不能后退,我别无选择,只有以硬碰硬!在火石电光的瞬间,他猛然扬起右臂,迎向平猜疾掠而至的左腿,同时左拳悬于胸前,伺机反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平猜的脚背与我的手臂乍合即分。我被踢得身形晃了晃,而平猜则以极为轻灵的身法迅速跳开,根本不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我放下右臂,轻轻抖了抖,还好,没有受伤。显然,平猜的第一次攻击更侧重于试探,并没有拼尽全力。
从之前的资料看,平猜的习惯战法是先声夺人,力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压倒一切的优势在最短时间内将对手击垮。所以我为自己制定的策略是顶住平猜第一分钟内的强攻,然后找出他的弱点,一击得手。这个策略的关键在于两点,一是要有耐心,二是必须要顶住。
虽然平猜的第一攻未见得如何凶猛,但我知道,那只不过是饭前甜点,真正的大菜还在后头。
果然,平猜在退开后只略微作了一点调整,便又鬼魅般切入近身,速度之快,足可令任何如我般级别的高手乍舌。
这一次,平猜采用的是近身快攻,只见他双拳轮流出击,分取我的心脏、咽喉和眼睛,在旁人眼花缭乱之际、于呼吸间便打出了十七八拳,出拳的速度简直快到颠毫!
我出道两年多,经历大小十余战,却从未象此刻这样狼狈过。平猜出拳不仅速度快而且力道沉,每一击都比当初贺老儿手中的铁棒毫不逊色,直把他两条手臂打得生疼,最后几乎失去知觉。更要命的是还必须跟上平猜的节奏,否则一个差池便可令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苦苦支撑着,一个危险的念头一直在诱惑他:放弃防守,和对方硬拼一记!看看谁最能扛打。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并没有将这个念头复诸实现。因为他确实想知道,平猜的精力是否真的无穷无尽?就这样,在肉体和内心的折磨与挣扎中,我最终选择了继续坚持。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平猜毕竟还是个人。也许他已经成功突破了普通人类的生理极限,但也会有疲惫的一刻。在经过一分多钟的疯狂进攻之后,他的体力终于出现了一点点问题。他出拳的速度虽依然没有改变,但力道似乎轻了,而且手臂伸展的幅度也慢慢在加大。这是一个非常微不足道的变化,却被我捕捉到。
我立刻意识到:平猜在悄悄后退!
这个发现使他心头狂喜,毕竟,为了等待这一刻,他一直在扮演沙袋的角色呀!
我没有犹豫,迅速反击。在架住平猜的一记直拳后,用右肘将其迫开,接着摆左腿侧踢而出,直取平猜腰间。
这一踢我蓄谋已久,可以说势在必得,却没想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平猜久攻不下,虽已现出颓势,却仍未力竭,对我的反攻更是早有防范。当我踢出左腿的时候,他已纵身跃开,同时用一记高位扫腿还以颜色。我被惊出一身冷汗,匆忙间仰面后倾,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而自己的左腿也徒劳而返。
平猜退得很远,在与我拉开几乎半场的距离后才停住脚。他的步伐虽依然相当轻灵,但胸脯起伏的频率却比刚才大了许多。眼中也比刚才多了一点点东西。一丝淡淡的恐惧。这是从出场到现在,他的脸上唯一出现过的人类表情。记得在很多年前,当第一次面对由汽油桶改装成的‘沙袋’时,他曾有过类似的念头。我是他所见到过的最难对付的一个人,也是唯一令他产生恐惧的人。也许,这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战胜的。他甩了甩头,汗水从发梢飞扬而出,却没有将这个令人沮丧的念头甩脱。
平猜没有选择进攻,而是继续在原地进行跳跃运动。
曾经有这样一种说法,当两个人在拳台上角逐的时候,如果一方主攻,另一方主守,通常情况下主攻者所消耗的体力往往比主守者要多出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虽然这种说法比较保守,而且指的是通常情况。但我却知道,这种说法纯粹是扯淡。完全脱离实际。就拿眼前的平猜为例,他所消耗的体力绝对比自己多出一倍不止!尽管有了这样的认识,我却仍然不急于进攻。刚才的事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他不会再轻易出手了。
我从容的站在平猜对面,轻轻揉搓着双臂,心中却打着另外一副算盘。平猜除了速度比较惊人之外,其他方面好象也不过如此。只要不急于进攻,不出现疏漏,就这样耗下去,对自己有益无害。
平猜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的想法与我正不谋而合,所以也不再急于进攻,而是在原地的方寸间不停的进行小幅度跳跃,一边使肌肉不至僵硬,一边慢慢恢复体力。
台下突然响了口哨声。
刚才,我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平猜身上,至此时才注意到台下。这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一念及此,他不禁苦涩的一笑。显然,观众们对台上两名消极怠工的拳手极为不满,吹口哨的人越来越多,渐渐连成一大片。我向台下做了个鬼脸,更惹来无数咒骂。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平猜低吼一声,举起双拳,飞身扑过来。
我心中窃喜,暗笑平猜中计。不过他能够感觉到,这是平猜的最后一击。
平猜的速度似乎并不如前,眼中却散放出妖异的光芒。他突然加大步幅,只几个纵跃便缩短了与我之间的距离。接着在一片狂呼声中,身体猛然腾空,提臀拧腰,借助自身的冲击力,闪电般踢出右腿,踢向我咽喉。
类似的腿法我曾在黎春晖身上见识过。这是从飞膝引申出来的一种踢法,前踢为引,一旦落空,则可摆渡为后腿冲膝,极具杀伤力。当时我采用的战法是在后退中突然变向前冲,然后利用速度的优势后发先至,将黎截杀于半空。
不过,现在面对的却是平猜,对毫无速度优势的我而言,若以同样的手段反击,无异于自杀。
我暴叫一声,气息在体内陡转,身形仿佛在一瞬间涨大了,与此同时,他的眼中激射出一抹红光,身体中的野性不能抑制的从各个角落喷发出来。就在这一刻,他好象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跨步侧身、不退反进!只见他以腰为轴心,猛然挥臂,左肘硬生生封住了平猜右腿的前踢。
平猜前踢受阻,立刻荡回右腿,几乎在同一刻施展出暗藏的后续杀招,左膝冲!
冲膝是泰拳八种基本攻法中最具想象力攻杀手段,如果运用得当,往往可以成为终结对手、获取最后胜利的绝杀。
平猜从小接受泰拳训练,对于冲膝的运用与黎春晖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而此刻,他施展出的左膝冲,无论速度、力量还是隐蔽性都已达到极至,若称之为绝杀则一点也为过。
可是非常遗憾,他的对手偏偏是我。
我的右掌早已等在胸前,五指如钢钩般扣住已攻至胸口的膝头,手掌先是一缩,卸去大半力道,接着前推,在掌心与膝头接实的一刹那,陡然发力,生生震碎了平猜的膝盖骨。
战斗到此本来应该已经结束,谁知却异变陡生!
平猜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膝盖碎裂带来的痛楚,冲膝失利后,竟然和身前扑,施展出最后一招,箍颈杀!
所谓箍颈,是用双肘夹击对手的颈部,同时附以撞膝,必要时可转动手臂,扭断敌人的脖颈。
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匪夷所思!当我骇然惊觉的时候,已无路可退。不过他却清楚一点,一旦脖颈受到夹击,便绝无生还的可能。此时退路既绝,摆在面前的就只有前进。
我想也不想,一头撞入平猜怀中,同时以双掌从左右两侧拍向他的腰间。
此时就听拳台上传来一连串的闷响,接着便见平猜被摔出四米远,而我也仰面躺倒在地。
一直摒气凝息、紧张等待比赛结果的观众们一下子沸腾了。
的确,血腥的场面他们虽见过不少,但两人打到同时重伤不起,却极为罕见。
这又令他们如何不兴奋?
于是每个人都疯了般声嘶力竭的叫嚷着自己投注拳手的名字,希望他能在第一时间站起来,再给对方补上一脚!
我并没有昏厥,只是左肋剧烈的疼痛使他有些力不从心,因而放弃了重新站起来的念头。
刚才他冒险前冲虽然使脖颈逃过一劫,却没有躲开平猜右腿的冲膝。那一下子可真够劲!他的肋骨怕是已经断了。不过我的心情还是相当愉快,因为他知道,这一场已经赢定了。刚才在短兵相接的瞬间,平猜左膝被废,前胸和两肋又接连遭到重创,五脏六腑肯定已烂得稀里哗啦,除非他不是肉身,否则决无幸存的可能。
“平猜!平猜!平猜!。。。。。。”
正当我已自觉胜券在握,准备招呼侍者把自己抬下场的时候,诺大的山洞内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呼喝声。几乎所有人都呼喊起了平猜的名字。
我忍住钻心的疼痛,用右肘支住地面,勉强抬起头。一看之下,惊得魂非魄散!
只见平猜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我忍住钻心的疼痛,用右肘支住地面,勉强抬起头。一看之下,惊得魂非魄散!
只见平猜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
此时的情景已完全不能称之为恐怖。
诡异!
极度诡异!
平猜的脸彻底扭曲了。两腮以上的部分几乎膨胀了一倍,从远处看就象一只倒置的单肚葫芦。他的皮肤、浑身的皮肤爆裂出无数道缝隙,血顺着鲜红的翻卷着的肌肉流淌下来,滴滴答答溅到地上,慢慢的聚成一滩、汇成一片,给人的感觉仿佛这些液体根本就是多余的。唯有那双眼睛仍似曾相识,妖异的光芒却更胜从前。从这一刻起,那双眼睛才真正活了,但是已完全不属于人类。
由于一条腿有伤,平猜站的不是很稳,但还是站住了,并且开始拖着残腿慢慢向我靠近。他一边走,喉结一边蠕动,一种非常奇特的不知该属于何种生物的声音和着血水从口中漾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因为所有那些支持他或者不支持他的人几乎都惊呆了,不自觉的感到头皮发麻,后背生出阵阵寒意。
我离平猜最近,看得自然最清楚。很奇怪,当他与平猜目光相接的一刹那,恐惧感荡然无存。他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仿佛还有另外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很‘兴奋’,如同一头饥饿了很久的狮子看到一只羸弱的羚羊。。。。。。渐渐的,他的神智变得模糊,最终被另一个自我所代替。
平猜突然停下脚,妖异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惊骇之色。他惊恐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我,就象看到天敌一样,浑身不停的颤抖,头顶的毛发如同受到惊吓的刺猬,一根根耸立起来。
我的身体晃了晃,终于站稳了。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很不满意的摇摇头,然后突然以一种怪异的极其尖利的腔调嘶吼起来,声音之大,震动得整个山洞仿佛都颤抖了,骇得拳台周围的观众如潮水般散开,而远处的人则开始东张西望,寻找逃生的出口。平猜孤立在风暴中心,双眼向外突起,一开始还极力忍耐,但渐渐的,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凶性终于完全被激发出来,“吖---”他猛然张开裸露着血管和肌肉的双臂,以一种低沉却决不示弱的声音回应起来。
我的尖啸嘎然而止。显然,对手的回应令‘他’感到非常满意,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脸上露出异常邪恶的笑容,然后慢慢的,一瘸一拐走向平猜。
平猜没有动。始终都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似乎随时准备将迎面而来的我拥入怀中。
我在平猜身前半米远的位置停下来,再一次将眼前的猎物细细打量一番。又舔了舔嘴唇。
“吖---”平猜又低吼起来,惊惧的目光中散放出阵阵怒意。
我耐心等待着,就象烹制一道菜肴,直到平猜的怒气达到极至,才挥臂一拳捣入他的心口。
平猜不躲不闪,挺胸迎了过去。
“砰!”随着一声闷响,平猜心房外的胸骨应声而碎,但是他并没有被击倒,却趁势将我的拳头夹在腋下。
就如同匕首刺入敌人的身体,却反而被敌人用血肉之躯夹住!
平猜猛然将身体反向一拧,只听‘咔’的一声,竟生生将我的手腕折断,然后挺起右膝撞向他的腰间。
我狂吼一声,眼中暴射出红芒!他反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右肘下砸,先击碎平猜的右膝,然后反手将两根手指狠狠插入他的眼中。
平猜如遭电击,身体开始疯狂的扭曲,但是没用多久,扭曲的动作便被不由自主的颤抖所代替。
此时,人们已忘记逃跑,忘记恐惧,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拳台上的猎杀场面已完全超脱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令他们目瞪口呆。
在这些人看来,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一个人的生命竟然能够以如此的方式被残杀,被吞噬。他们眼看着平猜曾经涨大了许多的身体在颤抖中慢慢萎缩,最后蜷成一团瘫倒在地上。而我却仿佛享用了一顿美餐,随着平猜身体的萎缩,他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最后竟化为两道蓝芒,直到平猜瘫倒,蓝色的火焰才逐渐消退。。。。。。
的确,这样的场景已完全背离了人们的常识,无论是谁,都必将终生难忘!
我终于恢复神智,他茫然看了看已不成人形的平猜,然后转过身,艰难走向台下,只走出不到三步便一头栽倒。
。。。。。。
“醒了,他醒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非常悦耳,非常动听。
我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如同刚从混沌而来的婴儿,目光清澈而明亮。他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宽敞而洁净的房间,房间的一角,叶朋歪在沙发内口中发出一长一短有节奏的鼾声,一缕口水从他的嘴角垂落伴随着鼾声一伸一缩,形象颇为滑稽。接着,他感觉到了扣在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
天啊,这是在医院吗?
“不许动!”一个白色的身影象一阵风一样从门外飘进来,按住他。却正是刚才发出天籁般声音的人。
我定了定神,才看清是一位面目姣好的小护士。他很轻易就脱开护士的掌握,一把扯下面罩,“护士小姐,我没病。”由于之前的憋闷,他的解释有些急促。
没想护士先急了,脱口道:“你有病!”
我微微一怔,苦笑起来。就在这时,护士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而护士本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脸红了。
“莎莎。”我一眼看到娜塔莎,挣扎着要起来,却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挂着吊瓶,腹部和右臂都缠着厚厚的纱布。
“这是干什么?”他非常不解的看了看沉甸甸的手腕,抢在护士之前拔下针头、撕开纱布,然后又在娜塔莎和小护士惊愕的目光中捏碎了石膏。
“你,你,你。。。。。。”小护士结巴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这样的病人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我冲她莞尔一笑,“你看,我确实没病。”接着问娜塔莎,“莎莎,我怎么会在这儿?”
娜塔莎坐到我身边,小心托起他的手腕,一边仔细检查,一边说道:“你受伤了,一直昏迷,所以。。。。。。”她的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检查的结果与刚刚的解释似乎有些出入。我的右手已完全消肿,皮肤光滑细腻如婴儿,他的手腕也完好如初,看不出一丝曾受过伤的痕迹。
“#%…………¥”也许过于吃惊,娜塔莎不自觉的说了一串母语,然后忽闪着美丽的蓝色大眼睛凝望向我,“你的伤。。。。。。还记得吗?你的手腕被折断了。可是现在已经痊愈。。。。。。这,太不可思议了呀。”说着,她探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按了按我曾经受伤的肋部。
“别,别这样,我怕痒。”我笑着躲避,却令娜塔莎感到更加惊讶。
一直沉溺于梦乡的叶朋终于被惊动了。他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些后抹了把嘴角站起身,边向这边走,边笑着道:“臭小子醒啦?我就说么,这家伙属蟑螂,没那么容易死掉。”待走到近前却楞住了。
“妈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叶朋看了看散落在地面的碎石膏片,喃喃自语。
我靠坐起来,笑眯眯的问:“老叶,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吧?”
“出院?”叶朋看了看手表,以夸张的语气道:“我的小祖宗,现在是凌晨四点。你认为医院的人会为你提前上班办手续么?”
“嚯,原来已经过去一夜了。”我翻身跳下床,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
“一夜?”这次连娜塔莎也表示不满了。
“现在是十二月五号的凌晨四点。小宇,不是一夜,是一天两夜。”叶朋纠正。
“天!我真的睡了那么久?”我转向娜塔莎。
“不是睡,是昏迷。医生认为你的情况很危险,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所以,我和叶先生一直在轮流看护。”娜塔莎说得虽轻松,但看得出,当时的情况非常严重。
“好啦,不管沉睡还是昏迷,总之,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待了。我要回家。”我终于找到外衣,飞快的套在身上。
“张先生,您的身体刚刚复原,还需要再观察。”小护士出面阻拦。这样一个奇特的病历,她可不敢就这么轻易放走,否则如果让主治医生知道的话,一定会要她难看。哪怕先取下一小块肌肉或者骨骼呢。她偷偷的想。
“是啊,小宇。等医院的人都上班了,咱们办完手续再走也可以嘛。”叶朋从旁附和。
“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我必须走了。还有,之后的费用由你自己负担。”
我的话命中了叶朋的要害。
“护士小姐,你看,这样一个怪物留是留不住的,不如。。。。。。”叶朋摊着双手转向小护士,却发现美丽的护士小姐已经不知去向了。
正在说闹间,病房门口转进两个穿戴整齐却眉目不善的汉子。
我眉间一耸。
“这是蓝伯庭派来保护你的,外边应该还有两个。”叶朋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不是吧?搞什么搞?”我有些晕了。
“回去再解释。还有笔帐要跟你小子算!”叶朋继续道。
他的话使我想了关于比赛提成的事,又想到门口的保镖,顿觉心情无比愉悦。
“张先生要回住处。”叶朋向为首的汉子打了声招呼,便陪同我和娜塔莎出了屋。门口的汉子一直等他们走出门才跟在后面,而守在外面的另外两人则在前方开道。
我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没多远,便见那个小护士陪同值班医生迎面而来。早有一个汉子迎过去,一边交涉一边将他们拦在旁边,我等人则大摇大摆、畅通无阻。
“感觉怎么样?”叶朋边走边问。
“爽!”我简单的答了一个字率先走进电梯。
回到斯罗帕亚小楼,考虑到这些天的辛苦,我希望娜塔莎和叶朋先去休息,却遭到二人一致反对。娜塔莎的理由很直接:想听听他的故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引起任何人的好奇,娜塔莎当然不例外。而叶朋则表明要和我‘算帐’。
“先说说他们吧,”我指了指门外那四个不肯离去又不肯进门的保镖,“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有一点复杂。”叶朋搔了搔脑袋,“必须先从比赛的规则说起。这次比赛一共有一百二十名拳手参加。来自世界各地的拳手。比赛分为两部分。前三场是淘汰赛,淘汰赛期间,拳手只拿出场费,吃住自理。进入决赛后,组织者会把最后剩下的不超过十五名拳手集中在一起,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总之除比赛以外的一切生活琐事。当然,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安全起见。”
“安全?安全怎么会有问题?”我不解的问。
娜塔莎在一旁解释:“一些大的玩家会在比赛前雇佣杀手打伤或者杀死自己没有投注的拳手。”
叶朋点了点头,道“三年前的第一次比赛,就有两名拳手死于非命。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个规则。至于你,情况又比较特殊。由于现在离集中比赛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为了保证在这段时间内不发生意外,他们破例为你派出了保镖。”
“可是,我还要再赢一场才能进入决赛,难道蓝伯庭真的已经把宝都押在我身上了?”
“这不是蓝伯庭的个人行为,而是所有组织者一致决定的。小宇,你已经进决赛了。”
“为什么?”我娜塔莎同时问道。
“小宇的第三对手本来是个苏丹人。那家伙在小宇打第二场比赛之前就已经胜出,获得了第三场的比赛资格。但是比赛结束后他没有走,而是留下来观看了小宇和平猜的比赛。他本想更多了解自己的对手。不过看完比赛之后,他的经济人向组织者提出了弃权的要求。”
“一定是胆怯了。”娜塔莎娇笑。
叶朋看了看娜塔莎,继续说道:“那家伙是穆斯林。他认为小宇是撒旦的化身,所以拒绝比赛。”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小宇,实际上不止那家伙,很多人都有同样的念头。那天的情况。。。。。。你看,咱们并不算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和娜塔莎小姐,那天晚上,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