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母兽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23  更新时间:11-03-10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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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宁可自己在它们眼中是一头母兽,而不是一堆无需褪毛剥皮的白花花的肉。
    当然,这样想的人中不包括他。
    眼前一串串青幽幽的‘灯笼’越靠越近,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无路可退了,身后是一片峭壁。他抬头往壁上看了一眼,月光在光滑的石壁上投下一个阴影,那里,是他执着信念所在。
    自己人反水,他与另外几人拼死护着主上突出重围,一路逃到这片山谷,只剩下他与主上两人,且俱是身负重伤筋疲力尽。本打算在此休息一晚,不想凑到了这群冷血杀手嘴前。
    两人一步步撤退,它们一步步紧逼,最终至绝境。
    他使了全身气力将主上送上崖上一处凹槽内,自己失力坠下,成了它们眼中肉盘中餐。
    费力爬起来,人的尊严不允许他在它们面前倒下,即便实在分尸前一刻,他都该是挺直而立的。
    他不怕死,或者说他视死如归。
    二十年前被选中入暗楼,五年前至主上身边,他一直被告诉,他的命不是自己的,他之所以存在,只是为了这个被他护着的男人,他甚至没有名字,别人只叫他‘二八’。
    如今,他做到了,为了崖上的男人付出生命,便是他的归宿,他似乎有些期待,有些雀跃。
    他缓缓翘起唇角,这个动作他并不熟悉,因而显得僵硬。
    体力有些不支,他慢慢后退,或许,靠在石壁上死去会轻松一些。
    精力已经涣散,因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动静,只是听到破空之声,他被扑倒在地,然后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在一头狼身下。
    他希望只是幻觉,但很明显事实并不如他的意。
    头顶的岩壁虬结可怖,岩洞中却很是干净,身下是厚厚的皮毛,鼻息中有浓浓的腥味,动物身上特有的腥味。
    他动了动头,目光落在这头狼身上。
    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确实是大地之母得意之作。如此高大优美的体态,银色的皮毛油光水滑,狭长的眼中是一片猩红,如此嗜血的颜色,却让他想到了兔子,那样温驯可爱的小毛团。
    这一切并不是要点,重要的是,这头狼,它在做什么。
    与他交配,他被一匹狼当成了母兽。
    他不觉得惊慌,他甚至抬起头来看着那形状狰狞的凶器在自己体内进出,不疼,已经麻痹了。
    疯了,不仅是他,全疯了。
    到底在洞中躺了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晨昏昼夜交替,亮了又黑了。
    等他能走出洞口时,外边树上的叶都已掉光。
    天气不错,阳光普照。
    有些蹒跚地步出洞外,从阴暗处走至洒满温暖的广阔天地,仿若重生。
    狼不在洞内,他没有打算逃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活着出这片山谷就是妄想,别说其他。
    走在满是落叶的林间,四周静得诡异,并不是没有活动的生物,他知道,身后就有好几匹狼一路尾随,却只是远远跟着,不敢上前。
    不知不觉游荡到那晚被困的崖下,他抬起头,石壁上自然是光秃秃的,除了一个同样空荡荡的凹穴。
    身后传来枯草被踩踏的声响,他回身,巨大的银狼向他扑来。
    重重地跌落在地,剧烈的撞击令他还未痊愈的身体感到一阵眩晕。
    狼夹杂着腥气的尖尖的吻不住在他脸上逡巡,湿润的鼻子留下一串水印。
    他有些不适地别开脸,狼发出‘呜呜’的低鸣,索性用粗糙的舌头将他的脸舔了个遍,前爪巴拉几下他已经破碎的衣服,露出有些消瘦的胸膛,那条热乎乎的舌头也随之一路而下。
    他仰面躺着,望向那碧蓝无垠的天空,偶有落了单的孤雁飞过,叫声无助而又哀怨。他就那样静静地,任身上的野兽粗鲁地动作,不反抗,不迎合,不悲,亦不喜。
    远处几头狼朝着这边用头轻轻触地,恭谨又敬畏。
    北风夹杂着雪花飘进洞中的季节里,他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内力也已恢复了不少。
    那日,狼在胡天雪地里野了一回。
    身下是厚重的毛皮,旋转着落下的雪花粘在裸露的皮肤上,一会就成了水滴。
    头顶的断崖黑洞洞地压下来,连上面唯一的凹槽也显得深邃。
    他突然伸腿夹紧了狼精瘦的腰,意料之外的举动令身上的野兽更加兴奋。
    等狼终于放开他,下身已如脱了节一般,不受控制。
    他裹了裹身上的毛毯,慢慢站起来。
    就在此时,他猛地一蹬地,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他已置身于断壁的凹槽之中,脚下又是一个借力,须臾间,他站在断崖之上。
    这样的身体尚能轻易离开,再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崖下爆发出一阵阵狼吼,愤怒的,孤独的,忧伤的。
    原来,野兽的情绪可以比人更加复杂。
    只可惜,他不是任何人,只是‘二八’,只是主上的影,体会不来那么许多,也不能体会那么许多。主上生,他便如影随形,主上死,他也不能独活。
    再次回到暗楼,他成了主上的近身影卫,俨然众卫之首,在楼中地位身份超然。
    这样的身份,已能拥有姓名,他却还是‘二八’,无由来的坚持,拒绝这份殊荣。
    不久后的晚间,他得了这样的命令“脱衣服。”
    顶上锦帐一晃一晃,床头的流苏来回摆动,红烛猎猎闪光。
    依稀是很久以前,有一头通体银白的狼,将他当成了母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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