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生活苦不堪  011 洞房花烛红泪难忍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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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一切彰显喜庆的红色都聚集在了将军府内,红纸剪成的双红喜字随处可见。唯有新房,在半透明的纱窗之内,一对用金粉写出双红喜字的红烛跳跃出耀目的火光。蒙着喜帕的新娘坐在婚床上不敢乱动,纤长的十指紧张不安的绞在一起。热闹嘈杂的声音从院子外渐渐逼近,然后又远了,直到人声散去,变得冷落凄清。
    她只记得,当新房的门被粗蛮的撞开,身披凤冠霞帔的她浑身一颤,脸微微朝门的方向偏过去。一股刺鼻的酒味混杂着放荡不羁的笑传入了她的鼻腔,钻入了她的耳朵。
    她隔着喜帕看见了一双青灰色的靴子,停滞在门框边。外面的人都在起哄,她听见他的笑声,接着就是门被关死的声音。
    她紧张的为之一颤,手指更加不安分的绞动着,可是那双青灰色的靴子却没有迫不及待的向她走来,挑开她的盖头,看看她的容颜。
    她只看见那双靴子拖着步子到了圆桌边坐下,良久,都不曾有动静。她有些按捺不住了,想出声提醒,又怕显得太过轻浮,没有半点皇家公主的该有的礼教。她只能克制自己,坐在婚床上纹丝不动。
    当她知道自己皇兄为自己指婚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这个不受宠不招人待见的公主,会得到皇上亲自下旨指婚的荣宠,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反复的询问自己的奶娘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当奶娘肯定的告诉她这是真的时,在她十四岁的年华里她从未像今日这样高兴。本以为要么被人遗忘,老死在这宫里,要么和亲远嫁,做政治交易的牺牲品。没想到老天还是可怜她的,可怜她这个只剩一个公主头衔的女子,永远的离开了这个无情的皇宫,远离了那些所谓的争夺。
    从指婚那日起,她就期待着远离这个地方。在宫里,她谨小慎微的活着。身边除了奶娘就剩两个宫女,长这么大,她也只能在新年的时候能够见到远远的看见自己的那些兄长,也不过就是看个大致的轮廓,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也没有人会在意,她这个母妃早死,又不受宠的公主有没有来过。反正在这样热闹的皇家聚会里,她总是属于那个,可有亦可无的人物。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一个男子,她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畅怀喝酒,大谈时事。所以她每天都会幻想,那个执她之手和她偕老的人长什么样子?她只知道他是大将军的儿子,叫沈慕白。听奶娘说,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更是惹得她一阵幻想,波心荡漾。
    然而,当成亲的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的心却莫名的慌张了起来。她看着那迎娶她的彩舆越来越近了,涂金的顶部,正中是一只很大的金凤凰,凤背上有一个小金顶,周围有九只小金銮,嘴里都衔着长长的璎珞,绣幔四垂,角上都含着流苏。舆夫一例穿着红绸绣衣,红缨帽上拖黄翎。彩舆后是执长缨枪的侍卫,骑着骏马,蟒袍金冠。提灯护炉的宫监列为雁行,金炉里面香烟缥缈。
    这样的仪仗,让她看傻了,甚至一味的产生了错觉,这不是来接她的,这应该是来接皇后的。像这样的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好像不是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配享的。
    在奶娘的再三催促下,她才忐忑不安的坐在迎娶她的彩舆里,享受着这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婚礼。就算是再不受宠的公主出嫁,皇家还是要把面子做足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婚礼会举办的如此恢弘,盛大。
    只是当白昼的光环退去,夜晚悄然来临,当她还在期待自己新的生活来临时,她又发现她还是那个不招人待见,不受人喜欢的公主。因为那双青灰色靴子的主人在沉默很久后终于说话了,他的这句话,让她这颗原本被捧得很高的期待之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说道:“我出去醒醒酒,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先睡吧!”
    新婚之夜,哪有新娘一个独睡之理。她忍住眼泪,那句“我等你”还来不及说出口,她就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那个青灰色的靴子毫不留念的离开了这个充满喜气的新房。那个语态淡定疏离,且有意与她保持距离的夫君,就这样走了。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她本以为她今夜要蒙着这个盖头,垂泪到天明。没想到,那双青灰色的靴子竟然回来了。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复杂心情,她只知道在他出去的几个时辰里,她一个独坐在婚床上,蒙着盖头,不断的在吊眼泪。心里还是有些几分不明白和埋怨。
    可是那双青灰色的靴子再次进来的时候,她却轻易的原谅了他。这时她终于体会到当年母妃为什么会那样痴痴的守望着父皇,尽管她知道父皇早已另结新欢,一代新人换旧人。可她依旧对那个负心薄幸的父皇没有丝毫怨言,依旧痴痴的等待着他。
    沈慕白站在门框边,呆呆地望着红烛环绕中的那一袭炫目的火红嫁衣,深深的刺痛他的眼。
    那一夜,你是不是也像这样一般,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等待着那个挑开你盖头的人呢?小小,若没有十三王爷从中作梗,今夜你才是我的新娘,你才是那个让我迫不及待想要挑开盖头共度一生的新娘。
    沈慕白紧紧的捏着拳头,似乎做了很久的挣扎,最后他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那袭妖冶的红,伸手一摘揭开了盖头。“公主,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那你呢?”见沈慕白要走,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想留在自己的夫君。
    “我······”沈慕白有些赧然的顿了顿,“自然是出去睡。”
    “夫君,奴家做错什么了吗?”她站了起来,火红的嫁衣,逶迤拖地,“为什么新婚之夜夫君要到外面去睡?”
    “公主是君,慕白是臣。当不起公主的奴家自称。”沈慕白面无表情,说出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接近。从揭开盖头的那一霎那,他都未曾看过他的新娘。他的目光悠远,总是在避开那袭嫁衣。“公主,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慕白的错,公主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就算要杀了我解气都行。我沈慕白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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