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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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寺-
“了情,听说你师弟出事了,怎么不回去看看?”轻尘问他。“我回去干什么,回去收烂摊子?!你说说,我武当好好地一个清修之地,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我怎么管?!”了情看是气得不轻。
“你不管了?”“恩。”了情烦闷地摆摆手,“唉,不谈这些了,走,下棋下棋。”
却听寺外响起马嘶声,有人匆匆跨进院门,刚好看见了情站在院中,作揖道:“长老,道长病危,请您回去主持道观。”
“他死了也和我没关系!”了情听了怒气直向上冲。
“长老,这可是关系到武当派的存亡啊!”
轻尘在旁边说:“了情,去吧,我也不愿看武当的百年基业就这样消失了。”
“唉…走吧,走吧。”了情极其不情愿的上了马。
看着久别的武当山,依旧巍峨峻峭,了情心中感慨万千,武当依旧,只是人世不然啊。
“长老。”道观门前守着的弟子们见到了情,纷纷问好。
了情微微点头,去了正殿。几个派中身份颇高的人早已在殿中等待。进殿,其中的华丽布置使了情颇为惊讶,转而是涌上心头的愤怒。
一道长说:“长老,您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道长吧,他怕是撑不过今日了。”“带我去见了愿。”了情问。
了愿见了他,欲挣扎从床上坐起,被他按下,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咳咳。”
了情挥退所有人,问:“何人伤你?伤到了哪里?”
“胸口,他们都以为是魔教的人,我觉得不像,自觉已无药可救,仍有些事放不下。”说了这么长,他急促喘息着,“。。。我怕那些个弟子会争夺这道长之位,想请你暂时帮忙打理。”
“可有中意之人?”“大弟子吧。”“好。”
了愿叫来一人,道:“我死后,由了情长老代替管理派中事物,直至新道长产生。告诉他们吧。”“是。”
了愿颤抖拿起枕下的剑,用尽最后的力气,递给他,道:“师兄,这把剑是当初师父留下的,它本该是你的,现在还给你。”“师兄啊,若不是我,武当派也不至于此,以后就靠你了,我…错了。”手无力滑落,就这么死了。
了情轻叹,解开了愿的衣服查看伤口,伤口成月牙状,周围发黑,难不成是血月?前些日子清风教教主被杀,传是血月所为,可了愿却说不为魔教,则应是有人冒充,而能直接伤及了愿心口,必是他毫无防备之人。
了情叫人将尸体抬走,准备下葬,收拾遗物时,却见枕中夹有纸页,上写道:大弟子。眉头一皱,手稍稍用力,纸便化为灰烬。
“长老,人到齐了。”闻言便去了正殿,道:“道长已死,派中事务暂时由我来管理。”“弟子听命。”
“长老,不知道长的葬礼如何操办?”一道长问道。
“选一口上好棺材,与前人葬在一起便可。”
“不办葬礼么,长老?”“钱从何处来?”
“长老有所不知,道长曾答应帮助武林盟主一统武林,此后武林盟主便派人每月送来黄金五十两。”
“这你们也答应了?”“是…”
了情听后大怒,道:“要你们干什么,也不好好想一想,以为这买卖很好做?了愿为什么会死,你们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明白?”“这……”那道人一阵语塞,其他人皆低头不敢言语。
“你们当初来是为了什么,把这儿当成什么了,这是修身养性的地方,是远离世俗的。亏你们还把老子的画像当做神明一样供奉,你们对得起他么,对的起那个‘道’字么?!”了情一顿,“都给我听好,既然做了道士,那个‘道’字,绝对不容玷污!”
众人听后齐答:“多谢长老教诲。”了情一挥手,人便陆续地散了。
晚上,了情坐在床上打坐。他已经告诉其他几位道长和学有所成的弟子教中有内奸,了愿就是他杀的,想必那个人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窗外一黑影一掠而过,守门的人无声倒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了情问:“何事?”
无人应答,光线一暗,蜡烛已灭,那人右手抬起,匕首闪着青色的光芒,狠狠向了情刺去,了情手一挥,宽大的袖子卷住匕首,两眼猛地睁开,冷声道:“果然是你。”
大弟子呵呵一笑,道:“那又如何,不管怎样,你今日必死无疑!”话语间,几点寒星破空而出,直击了情各处死穴。了情掷出匕首,打落暗器后匕首直直飞向那人,大弟子手一推,借力又将匕首打出,又听“倏”地一声,一支长箭从袖口发出。了情踩着那支箭,翻跃在那人的身后,一掌拍在他背上,却是手下留情,那人倒在地上。
了情将蜡烛点燃,倒了杯茶,问:“谁让你来的?”那人闭口不语。
“我本有意立你为新道长,继了愿后管理武当派,却不想你另我如此失望,我不想杀你,明日你就下山,从此不得踏进武当一步!”
第二天,大弟子很安分的走了,留下了一封信给了情:
长老,弟子为人所逼,弟子原是清风教少主,为人以全教人之性命而要,月前,父因余未以时毕其务而遇害,余亲弑之。至于效血月之法,嫁祸而已。余所知甚少,恳请长老谅。再新道长一事,恕弟子多言,二师弟并非可当者,盟主所求之事,多由其成矣。
了情看完信后心中满是疑惑,不禁觉自己年事已老,不复从前。出乎众人意料,他挑选了年龄最小的老四就下了山,却是没有对外公布了愿的真正死因。
当了愿之死也传是魔教所为时,魔教教主黑冷渊便召左右护法与四大座使进教议事。
议事厅内,黑冷渊已在此等候,待人来齐便挥退左右。他问殷月:“丹使,少主为何不归?”
几人都知少主与他关系不好,而他们对于教主内心也多少有怨言,都比较偏袒少主,有时教主问关于少主的事情,威慑于他的权力才不得不如实说道。
“少主让属下先回,并说再过一段时间再回。”
“哦。那说说你对事情的看法。”
“那些人借属下的名义杀人,是想让多年来其他教派对我教的不满释放,再借众人之力铲除我教,好统一武林。”殷月略微一想说道。其他几人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那下面怎么做?”“这…属下不知。”殷月小心答道,这种事岂是她能说的?
黑冷渊听了显然不满意,看看几人,道:“左护法,你说说。”“暂时什么都不做,看那些人有何行动,并暗中派人调查。”
“恩。”黑冷渊道,“丹使,少主现在在何地?”“西海。”
“近日武当派长老刚从西海赶去武当山,让少主去武当山探取情况。丹使,你再去一趟清风教。”
“是。只是。。。探取情报一事不应由少主来做啊。”殷月还是问道。
黑冷渊语气一变,道:“让他做就做!”无人敢再说话。他又说:“玄使,你这客栈老板可没当好啊。”
祁江不觉低头,拱手道:“属下不才,只是此事已向两位护法说过,觉不必要就未向教主汇报,那人应丹使介绍已至泯心阁。”
“那么溟使,此人如何?”“禀教主,此人可用,但需密切关注其一举一动,不可否认他并非诚心归顺,兴许是为了探取情报,此人来历等方面都需细查。”
“若可证明他是卧底,能问出点什么最好,其他的也不用我再交代吧。”
“是,属下明白。”
黑冷萧接到任务时,正与虹落下棋,虹落问他何事,他说去武当山找了情。虹落一笑,说,不用,过几日就去山下的冷山寺便可找到他。
正如虹落所说,几天后了情果然回来了,轻尘见了并不惊讶,只是问:“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嗯。我把他们训了一通,仔细挑了个接班的,交代了一番就回来了。其他的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了情答道,“这些人也真是的,就不能安分一会儿,把武当搞得乌烟瘴气。了愿受伤之日,二弟子还带着人在外边为别人办事!我一想起来就憋气。”
“你呀,就是年轻的时候管得太多,所以现在老了什么都不想干了。”轻尘笑道。
“说起这就烦,下棋吧。”“不歇一会儿?下棋倒从没见你烦过。”轻尘给他倒了茶。
“有什么好休息的,太阳正当头呢。”了情接过茶喝了,随即拿了棋盘放在桌上。这时心然推门进来,不好意思的说:“师父,有施主找您。”
“请他进来吧。”轻尘拈了棋子落在棋盘上。
“打扰两位了。”声音清冷。
两人闻声都抬头看向他,一袭黑衣,面容有些熟悉,一想是几月前来寻那绿衣女子的人。
“不知这位施主找老衲何事?”轻尘示意他坐下,然后倒了杯茶递给他。
“在下想问了情道长些事。”黑冷萧了解了情的为人,他也认为了情已得知一些消息,所以他完全可以直接去问,虽略显唐突,实际上他倒想借此与两位老人相互熟悉。
了情问:“阁下是?”“在下黑冷萧。”
魔教少主?!两人一惊,心生防备。“何事?”“在下只是想知道了愿道长是怎么死的。”
了情看着他,捋了捋胡子,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不是你们杀的,是清风教教主的儿子。不知怎么回事,他竟成了武当的大弟子,所以才有机会杀了了愿。。。贫道让他走了,他留了一封信,说是迫不得已,而近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背后的人指使的,就是要嫁祸于魔教。”
黑冷萧听后点了点头,道:“多谢长老。”便起身离开。了情看他离开,眯了眯眼,叹道:“年轻就是好啊。”“可是,你就这样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希望我没看错人吧。”
回到小园,黑冷萧随即写了书信汇报,其他事也不再管,依旧悠哉。嫁祸而已,不就想借众人之力灭了魔教么,随他去吧,魔教早该不存在了。就是不知这幕后人是谁,雄心倒不小。
他有时呆在屋中看书,有时上山去梅花林找虹落弹琴说话,也会去冷山寺找轻尘大师、了情道长下棋,一点正事不干。
刚开始他去冷山寺时,了情和轻尘还很戒备,也疑惑,后来知道他并无他意,变得熟悉。两位老人已不问世事多年,也不再介意他的身份都乐意和他下棋,他也陪他们聊天,听他们讲过去的事。
“少主看起来很闲呐,不怎合理。”了情说。
他淡淡一笑,道:“小生就同那普通的手下没什么区别,教主布置了任务就去做,没事就闲着。”
了情听他这样说就知其中必有缘故,也不再问。换了话题,道:“少主给人的印象真不同我们原先所想。”
“那道长原以为小生可是怎样的?”
“那贫道可就实话实说了。”了情微笑,“不近人情,冷血,形象可不怎么好。”
他仍旧淡淡的说:“你们想的只适合一个人,就是黑冷渊,教中的人都很正常。”
“这倒令人惊奇了。”了情喝了口茶,接着道:“不过有一点倒是想对了,你对人太冷淡了,这一点倒是和我徒儿很像。”
“哦?道长还有徒弟?”
“说起来也是我的错,让他独自一人呆在深山里,性格冷淡也是难免的。”“道长可真是舍得。”
轻尘此时已诵完了经,过来坐在他们一旁,笑道:“了情,你一碰到合意的人这话可收不住了。”了情闻此一捋胡须,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