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怪盗一枝梅 第一章 如此县衙惹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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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一个人影翻身落入一户院中,悄无声息的落地,隐身在暗处向四周张望。夜已深,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蟋蟀的叫声都没有。
黑影一个燕子抄水,来到上房的窗下,侧耳倾听屋里的动静,确定里面没人之后,就地一滚来到门前,亮出匕首拨开门闩。
掰着门板打开门,不让门板发出一丝声响,黑影进入屋内再轻轻的关上房门,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一间书房,对面的墙壁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旁立着一只一米高的青花瓷瓶,几幅字画杂乱的堆在里面。有谁知道,不起眼的摆设,却内有乾坤。
黑影轻车熟路的走过去,微微转动瓷瓶,原本平坦的书架‘咔嚓嚓’向墙里凹进,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黑影警惕地瞅了瞅窗外,确定无人跟随之后,闪身进入密道。
穆锦辰牵着马来到津安县县衙门口,怀揣着雄心壮志满腔抱负来此上任,新的环境,新的人事,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为了那个多年的愿望!
将坐骑栓在大门口,穆锦辰抬头看了看门匾,眉头皱了起来。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匾额上挂着的那片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随风一吹便轻轻摇摆的丝状物应该是——蜘蛛网。
‘也许是昨夜刚刚才沾上的’,穆锦辰强迫自己无视掉匾额上面那层厚厚的灰尘,如是想着。跨进大门,院中的景象再次给了他重重一击。空荡荡的院子除了他自己,并非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因为在砖缝里、石阶上、墙角边都长满了生机勃勃茁壮成长的——杂草。
如果门口的萧瑟凄凉是巧合,那么县衙大院内的杂乱无章便是刻意而为了?
穆锦辰冷然一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如此邋遢的县衙,真是大开眼界啊。尚未谋面的县太爷肯定是公务繁忙才会疏于管理的喽?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一走了之的念头被强烈的好奇心压下——这位县太爷会‘英明睿智’到什么程度?
“一群窝囊废!”
突然,一道黑影迎面而来,力道很大,速度极快,还来不及看清是何种暗器,便已经来到面前。穆锦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就遭人暗算,闪电般伸出两指夹住直奔他面门的‘暗器’,擎在手中一看,竟然是支公堂上最常见的令签!签头上斗大的一个‘斩’字,透着慑人的威严。
“一枝梅,一枝梅,老爷我一世清明的声誉就这样毁在一枝梅的手中了!昨儿晚上做噩梦都是满天梅花在飞舞,都已经一天了,竟然毫无进展!你们这群窝囊废,就不能替老爷我分一下忧吗?”津安县县太爷沈在年拍着桌案朝着立在面前的衙役们吼道。
沈在年当津安县县太爷十几年了,一直都风平浪静的。津安县是个小地方,百姓比较淳朴,这么多年了,所发生的案件寥寥无几,连偷馒头这样的小案子加起来用手指头加脚趾头也数得过来。沈在年做七品县令做得实在委屈,无奈一直没有升职的希望,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只愿在自己任职的期间里能够平安无事,不要发生一件大案,他好落个治理有方无功无过的巧官声。谁成想,就在刚接到‘上方的有意提拔他升个半职’这一好消息的关键时刻,津安县就出现了一枝梅花。他那‘十几年清明’的官声算是泡汤了!
最近几年里,各地频繁出现盗窃案件,上至官吏下至富商的家中,都曾遭受过‘光顾’。行窃者胆大猖狂,每次作案后都会在案发现场留下一枝梅花,从此这位大盗便有了个响亮的名号:一枝梅!
后来,这位大盗竟然还在江湖上放出风声,说‘一枝梅’作案有三不偷的规矩——不偷贫,不偷民,不偷银!
于是他的名号又多了个前缀:怪盗。
几年来,一枝梅四处作案,可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当那些富商官吏发现失窃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一枝梅花了。这简直是对官府的公然挑衅!官府对‘一枝梅’是头疼无比,却也无计可施,任由他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去,如入无人之境。
衙役们听着县太爷最拿手的‘狮子吼’,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贯彻执行‘沉默是金’的理念——‘一枝梅’横行民间几年了,县太爷妄想几天内就抓住一枝梅,简直是痴人说梦!
“殷若水,”面对十几张死人脸,沈在年很是气愤,夹起签筒里一支令签,扔向故意站在人群最后面的青年,“你身为捕头,一个月拿朝廷那么多俸禄,就不能想尽办法为朝廷清除这个祸害吗?”
令签载着大老爷的愤怒夹着迫人的气势,呼啸着冲向人群,众衙役无比默契地分别向两侧抱头,给令签让开一条道路直奔目标人。对于大老爷的招数早已经烂熟于心,只见殷若水不慌不忙歪了歪头,令签带着呼呼风声直奔他身后射去,然后被穆锦辰轻而易举地接住。
众衙役没有听到令签落地的声音,扭头向后看,同时一脸惊讶: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哇,好身手啊好身手!”殷若水忍不住喝彩连连:“能徒手接住大老爷所发出的飞镖……啊不,是令签,这位仁兄,您是第一位啊!”晃着肩膀走到穆锦辰面前,极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抽回令签,“不知这位仁兄是要鸣冤啊还是要报案啊还是要求助啊?无论哪种,请先到门外击鼓,如果那面鼓还能敲响的话,还请遵从程序一步一步走。咱们这里是清廉衙门,禁止走后门托关系不请自来!”殷若水抖着身子斜瞅着房梁,好意提醒不知情的客人:“那鼓已经很久没人敲了,麻烦您敲的时候悠着点儿,敲破了要赔钱的。”
穆锦辰一脸不耐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往殷若水的面前一举。“都不是。”这个人说话痞里痞气不着调,穆锦辰对津安县衙门的厌恶度又增加了几分。
殷若水斗着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信封上写的‘刑部’二字,一双大眼睛瞬间扩大了一圈儿,抢过信后很狗腿地双手呈给沈在年。
“何人大胆,见到本官竟然不跪?”沈在年摆起官威,冲穆锦辰呼喝一声,猛得一拍惊堂木。这东西一直都没什么机会用,沈在年不放过任何可以用到的机会。
“大人先看信吧。”不想当众表明身份,穆锦辰一手按住刀柄,威风凛凛地站立在公堂门口。瞅了一眼不堪惊堂木惊吓而飘飘忽忽落在沈在年头顶的灰尘,他觉得站在门口真是明智之举。
“哼,老爷我虽只是个地方小官,但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沈在年嘟嘟囔囔拆开信,扫了几眼之后,身子就开始不听使唤地往桌子底下出溜。
“老爷?”殷若水和师爷王诜赶紧拉起瘫软的县太爷,“您这是要找什么?卑职替您找。”殷若水掀开桌布俯身往桌子底下瞧,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县太爷的注意力,做出这么丢脸的举动?
沈在年好不容易重新坐在椅子上,立即像被扎了一针似的弹了起来,一脚踹开撅着屁股找东西的殷若水,几步走下大堂,满脸堆笑地朝穆锦辰揖礼道:“不知大人纡尊来敝县所谓何事?”
穆锦辰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地方父母官的!如此的县衙,如此的官员,这让朝廷在津安县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何在?
信上明明写了不让声张,他这一拜,不就尽人皆知?“公函上都已说明,沈大人勿需多礼。”
穆锦辰强压下怒火,不停地告诫自己,他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整治吏治的。为官多年,穆锦辰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管的事不管。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还是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八字真诀。
心思纠结间,无意中瞥见懒懒斜靠在案桌旁的那人,眼波流转,嘴角含笑,穆锦辰突然有种预感,此次南下,前景堪忧。
PS:呼,修文比写文更辛苦,发现飞渡很有自虐倾向,文文总是改来改去不满意,希望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