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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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衙门,师爷宫城还在,见樱木进来,热情的招呼,“樱木捕头,回来了。”
点点头,“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宫城笑道,“有你在,这美好已经三年了,而我这个师爷,也成了个摆设。”
“不愿意?”
“哪能啊,我巴不得天天这般无事,也乐得悠闲,去干些正事。”宫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樱木嗤笑道,“什么叫正事?在你眼里,除了彩子小姐外,其余通通都是歪事吧,宫城呐,进展又如何了?”
自从樱木来的时候,宫城就在追彩子,如今,三年已过,仍然在追着,不知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这下说中了宫城的伤心事,“哎,他是安西大老爷唯一的女儿,是千金小姐,追求的人那么多,又岂是我能比得过的?虽然我从未想过放弃,但也没多大指望,只盼得有一天能明白我的心意,岁月老时想起我曾那么爱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樱木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宫城,别气馁,彩子小姐对你应该是不无好感,你可曾见过她答应别人去游玩?没有吧,反正我知道的,也就只有你一个而已。”
“可她总没有太多表态,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弄得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怪难受的。”显然,宫城听了樱木的话,也觉得有理,嘴上虽还是抱怨,可分明脸上笑开了花。
樱木见他释然,放下心来,问道,“安西老爷可在?我找他有事。”
“在内堂呢,大概在睡觉,你也知道,你来了之后,他这个大老爷也差不多形同虚设,有事都找你,哪还要老烦他呢!”
“不可胡说,这番话也只说给我听听。”说完,樱木阔步走进了内堂。
进了内堂,却没有安西老爷的身影,樱木纳闷地寻了一圈,还是没有,正想出去,然,桌子上的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上面的红色羽毛,赫然就是京城八百里的加急信件。
神奈川县不过是个山高水远的偏远乡镇,有什么值得朝廷注意的?
樱木有种不好的感觉,直觉告诉他,与他有关。
正巧安西老爷进来,樱木忙上前,“老爷,这信······”可是仙道找到了他?
安西老爷身材很胖,和蔼可亲,听樱木这样问他,不急不缓地坐在椅子上,“樱木啊,来,这里坐下。”指了指身边的另一张椅子。
樱木快步坐下,侧过身又问,“京城来的信上写些什么?”
安西老爷和樱木虽是上下属关系,但却如同父子一样亲近,樱木在他面前,从来不拘小节,安西老爷对樱木更是呵护有佳,毕竟樱木的来历只有他知道,他的才华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况樱木还是他故友唯一的孩子。
“你不是猜得差不多了吗?”安西老爷反问道。
“他······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要你回去,而且下了死命令,不管什么办法,一定要活着带你回去。”
樱木猛然拍案而起,气愤地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又说,“我不回去,就是死了,尸体也不回去。”
安西老爷早料如此,神色安然未变,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闭上眼睛。
自樱木来过之后,很少有人见过他生气,而今日黄昏时分,整个神奈川县的人都知道,樱木捕头不仅生气了,简直是怒火中烧,原本和善的脸,阴沉似七八月份的暴风雨,嘴唇微抿,眉头不展,以往见人三分笑,现在却是头也不回风一样的离开,这使得全镇的人都担心不已。
可见,樱木的地位确实很高。
樱木一路上飞奔,他怕再晚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发狂的心情,心中更将仙道骂了个千遍,他已经说得明白,做得清楚,如今又来找他回去做什么?
樱木使出轻功,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回到了家。
一脚踹开了门,却见洋平正满头大汗在厨房熬药,药物的苦味在整个院落里浓重不堪,樱木一时惊奇,后又了然,倒忘了原本是生气的,走到洋平身后,“你在做什么?又有什么人来了?”
“我在后山碰到一个昏倒的人,便拖了回来,但他伤得极重,能不能救得活,我也没有十成把握。”
早在樱木未进门之前,洋平就听出他的步履不似以往轻盈,现在看见他晕红的脸,以及眼中的火焰,确信发生一些事情,担心的问,“樱木,你,出了什么事情?”
樱木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叹了口气,“没什么,我进屋看看,也许能帮的上忙。”
“好。”洋平知他不想说,也不勉强,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洋平的医术,虽不是再世华佗,却也差不了许多,竟然连洋平都没有信心将人医治好,可见那人伤得确实严重,樱木想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床上果然躺了一个人,远远还看见退下来放在桌子上的衣衫。
人能有多少血,樱木以前不知道,但今日他终于清楚,人身上的血足够将全身上下的衣服浸透个彻彻底底。
到底是什么人,下了如此的重手?
走近细看,床上是一位少年,看样子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但见他虽昏睡,脸色苍白,仍看的出来,容色清俊,面如冠玉,气质虽寒冷,也算高雅,真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
原来这世间真有如此明珠美玉的人。
樱木想,看着人容貌气质,倒像是世家子弟,为何遭此一难?这般毒手分明是不共戴天。
樱木搭上他的手腕,这才惊觉,不由倒抽一口气,竟是全身经脉尽断,可是够狠毒的,但更令他惊奇的是如此重伤却活了下来,若不是有着深厚的内力,绝不可能残喘,他的武功只怕不输给自己。
对自己的功夫,樱木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个人虽筋脉尽断,体内却有一股内息,微弱有着绵延的生命力,此等现象,樱木以前从未接触过,也从未听说过,只怕这位公子修行的内功心法与中原多有区别,又或是,他是中原之人,却不是武林正派之人。
樱木暗自猜测着,一时也拿不准,只得坐在旁边,静静地观察,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床上的人,突然发微不可闻的低呼,樱木凑近耳朵,才听清楚他说,“水······水······”
想来是渴了,樱木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水,将他扶起靠在身上,水放在他的唇边倒了进去。
喝足之后,人仍是未醒,樱木又将他放下,掖好被子。
走出卧室,洋平正在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药是浓浓的黑色,发出阴阴的热气。
“洋平,他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樱木开口询问,这样一个人若是真有仇家,又知道他没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可以保护他,但前提是不危害百姓的性命。
谁轻谁重,樱木心里清楚,实在没办法,也只好舍了这人。
洋平摇摇头,“不是,比这还遭,几乎没了呼吸,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他,他身上有一物,你看看,可识得?”
从怀中拿出一块通透的玉佩,色泽温润,一看便知是上等质地,樱木接过,只有流川二字,再无其他。
“这‘流川’怕是他的姓吧,流川,流川,这姓倒是有些熟悉。”洋平说道。
樱木将玉佩放在桌子上,声音低沉,“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突然消失得绿倚教?”
洋平恍然,点点头,“不错,正姓流川,想不到他竟是率绿倚教的人。”
“绿倚教,我虽没亲眼见过,道听途说,不敢妄言,但前辈们说起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后快的神情,大约真做过一些不为人乐道的事情。”樱木分析道。
“也不尽然,所谓的武林正派,不过是一些虚伪至极的人,我可不喜他们。”
洋平的双亲正是死于那些正派人士之手,虽不是他们亲手所杀,但却是他们活活逼死的,洋平的父母不过是悬壶济世的江湖郎中,死的原因更是冤屈不已,只因为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救了一个所谓的江洋大盗。
而那个江洋大盗,樱木知道正是洋平后来的师傅,而他虽然名声不好,却没有真正做过坏事,只是以讹传讹。
所以樱木为了洋平也只做单纯的江湖人,不分正邪。
“我总也忘不了他们死时对我说的话,他们说,就算知情,那条命也还是要救的,医者自有医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命就那样没了,他们不怕死,只是可惜,以后不能救更多的人了。”说到这里,洋平的身体颤了颤。
樱木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不动的站着。
洋平又说,“他们不让我报仇,要我继续钻研医术,救死扶伤,说什么他们的死不关任何人的事,可分明就是那些人,逼死了他们,逼死了我的父母,”顿了顿,哽了喉咙,“我想报仇,又找谁呢?杀死他们的人那么多,难道要我与整个天下为敌?”
“洋平,你心地善良,你······你······”
洋平接道,“我心地不善良,却不忍伤害任何人,所以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里,做个小小的医者。”
樱木叹道,”所以我与你才这般合得来,明明都不是好人,却从来不做坏事。”
洋平端着药碗,歪头笑道,“你可是响当当的名人,这样自甘贬低,让别人听去,可是要怪我的。”
“那个我可不管,你可是我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
洋平不回话,端着药转而走进了卧室,可我······
可我并不想做你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