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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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Tom早上醒来的时候并没有一点点不安或者失落感,因为Bill就睡在自己身边。被子半夜被打开了一点,露出诱人的小肩。那人一看就不像睡觉安静的家伙,Tom这么想然后帮他拉好被子。他对着那男人的睡脸盯了好一会,没涂睫毛膏睫毛也依旧很长很密。Bill不能说是完美无缺的,但是他的长相让他觉得很有好感,只是担心没有办法留在身边。Tom想到这里皱起眉头,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Bill消瘦的脸颊,身边的人动了动,他赶紧收回手指:“醒了?”
“不要吵,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小家伙无意识地往自己怀里钻了钻,头发蹭得Tom有点痒。
“真是的,老是做半夜兼职小心以后上课睡得和猪一样。”Tom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口气里带了些宠溺的口吻。
Bill僵硬了几秒,貌似有想挣脱的冲动:“告诉我不是真的。”
“什么?”
“天呐!果然我不是做梦啊,昨晚我真的和你睡一起啊!”Bill把头埋得更低了点,但语调显示他已经被吓醒了,“Tom,你就不能欺骗我一下么?”
Tom感到一阵好笑:“和我睡一起那么让你挣扎么,昨天是哪只野猫钻我被窝里的啊?”
“好啦,那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不要往外说。”Bill微微抬起头绝望地看着他,他发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气氛越来越怪异且暧昧,“……我是不是该承认已经发生过的事无论怎样都已经发生过了?”
“我相信你是对的。”Tom盯着脸又开始涨红的男人,不自觉凑近了一点,Bill的唇型很好,“突然发现其实你很美。”
Bill觉得自己紧张得心脏要跳出来了,他瞪着Tom那张慢慢放大的脸竟然隐隐地有些期待:“……Tomi?”
Tom在马上就可以如愿以偿吻到那柔软的唇瓣的时候突然犹豫了,上帝自己在干什么?!继而带着不舍和尴尬飞快地扭过头松开手,然后站起来心不在焉地岔开话题:“快起来洗洗吃早饭。”
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混含着委屈的呜咽,Tom心脏莫名一紧,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Bill木然地刷盘子,冰冷的水让手指有点麻。他又有点想哭了,无言地咬咬嘴唇因为没有人可以安慰他。Tom曾经敢不管不顾身份和他接吻拥抱甚至上床,他敢这么爱另一个男人,但是现在Tom连吻自己一下都不肯。于是Bill只能强迫自己笑,但是嘴巴里却苦得厉害,没准这都是自己的臆想而已,谁规定所谓在脑子里的事一定是已经发生过的?
“拜托,我耍了三次盘子你才刷一次用不用这么幽怨啊?”Tom无奈地看了眼那个男人瘦长的背影,他不知道他又在莫名其妙地生气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耳边传来Bill吸冷气的声音,Tom愣了愣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伤到没有,你怎么又这么不小心?!”
“拜托,打碎的也是我的盘子你激动什么。”Bill努力做到面无表情地去捡碎片,鲜红的血液混着洗洁精顺着手指滴到地上,在灰暗的木地板上像发霉的蘑菇。
“你的手怎么了?”Tom一把执起那男人被泼了漆一样的手然后把它拖到水池里冲洗,不住埋怨着,“晕倒,你干这么点事都要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我现在很怀疑我来之前家务都是你自己做的么……”
Bill觉得大脑有点迟钝,半晌挤出一句:“废话。”
Tom皱了皱眉头摊开某人的爪子,手掌上赫然一道还在冒着血珠的长口子,伸出舌头仔细舔了舔伤口,就像当恋人受了伤时动物之间的慰问。Bill很轻地抖了一下,没有挣扎。Tom抬起头看看他:“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Bill乖顺地点点头,轻微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铺垫地在空气中游离:“Tomi……作为吸血鬼最大的悲哀就是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变老然后死掉吧。”
“什么和什么,眼圈又红了?”Tom压不住地哼笑了声,“想哭就哭出来好了,每次看你压着都那么难过,我又不是外人。”
Bill摇摇头,抽回手去收拾那一地碎片。他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噎得他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可能说Tom对他不好,只是再不爱他罢了。想着自己曾经每个晚上睡觉前天真地瞪着天花板许愿让自己能和心仪的女孩相遇,结果撒旦和上帝偷情来不及仔细看随便扔了个男人过来,这也就算了,发现弄错了居然还要收回去。眼泪从眼睛里倒回去让Bill觉得嘴巴里更加咸苦了,简直像含了一口破碎的海洋。
“好啦,我来搞定卫生问题。”洗完盘子转身准备去蹂躏一下某人乱糟糟的长发,然后Tom抓狂地发现沙发上没人影了。……他妈的,这次是谁,光天化日敢上老子的地盘来抢人!Bill自己,开什么玩笑,看他一副感动得要死的表情这时候哪会瞎跑;Andreas?不不,他这个人既然说了把Bill托付给自己就不会出尔反尔;还是……Gustav?!Tom连外套都来不及抓就狂奔出去,他无比自责自己没有在Bill在学校的时候把这干人查个清楚,天,他们会去哪里?!
Bill皱着眉头动了动,有点不想睁开眼睛。他觉得有点晕糊糊的,好像置身于一个机舱或者别的什么的狭小空间,他喘了口气,失笑地掂量下自己是不是又被绑架了。突然想到Andreas绑架自己的时候是为了……下意识地去摸胸口的十字架,还好还在身上。赶紧从脖子上解下来,他有点茫然不知道放哪里好。
“睡醒没有。”突然闯进来的白光让Bill不得不抬起手臂挡住眼睛,然后突然闯进来的声音灌进了耳朵,他冷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然后门被关上,片刻黑暗后灯光亮起,这让Bill终于看清那个长相幽默的男人的轮廓,Gustav漫不经心的声音让他有点不屑:“你也是Tzimisce没错吧,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合地也姓Kaulitz。”
Bill想说这他妈的有什么关系么,因为他爸姓Kaulitz所以他也姓Kaulitz,但是他理智地选择闭嘴,因为他知道只要是和吸血鬼有关的一定和Tom扯不开关系,而Bill不想给他惹麻烦。
“不打算开口吗?真是不合作。”Gustav鼓起了和泰迪熊一样的腮帮子。
Bill冷冷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折磨你的肉体的。”Gustav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对眼前这个普通的吸血鬼幼仔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上头都发话了他怎么好放过Tom的后裔。他不耐烦地瞪了眼这个竹竿样的男人,如果他是个女人Gustav大概会很有兴趣瞄一眼他的胸部,“想想Simone吧,她对你来说难道不重要么?”
Bill觉得胸口一窒,已经被对方戳到软肋还要在逞强下去的感觉真糟糕:“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TomKaulitz的事。”
“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叫TomKaulitz的。”Bill皱皱眉头,他想他大概能猜到金发小胖子在说谁。
“好吧,TomTrümper。你们认识多久了,什么关系?”Gustav不理解为什么Tom要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
“还不到一个月。”Bill尽可能简短地回答,“我们一起合租。”
“这么说你看过他的东西咯?”Gustav不想追问另外的事,他原来只听说过Andreas新收了一个较Bill的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儿作后裔,怎么现在又变成Tom的了?看Tom那样子肯定是串通好了,不然就是已经痴呆了,他不关心他们发生过什么事,“你有没有见过一本很厚的书籍,看起来年代很久远的奇怪家伙?还有一条黑色的十字架,上面镶嵌着蓝宝石?”
“没有。”Bill觉得心脏开始撞击胸腔,他握紧拳头强忍住左臂撕裂般的疼痛,“我真的没有见过,不信的话你可以搜身或者到我们住的地方去找。”
“如果Tom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那个垃圾堆里的话他未免太差劲了。”Gustav滚圆的眼睛突然直视Bill,如果可以,他巴不得24小时监视这个男人,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不是他这次的行动没有准备,真他妈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黄毛小子把设备全给毁了!Gustav语气变得愤愤然,“你对他来说那么重要,他怎么可能不告诉你?过会儿有人会来搜身,你给我配合一点。”
“真的没有。”Bill压住不安回瞪他,胸口的怒火伴随着疼痛开始慢慢燃烧,那个男人居然说他们住的地方是垃圾堆,是的那儿的确够杂乱,但是那是家。Bill随着那个男人转身离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然后靠着冰冷的墙壁跌坐下来。
然后他深呼吸,重新站起来在漆黑的墙壁上摸索——他刚刚摸到了一个出口,并且他就是从那儿把那件被血浸透的夹克给扔了下去,很好,就是这里。还没来得及高兴飞机就开始剧烈地做俯冲运动,幸好他死死抓住把手,不然肯定失去平衡摔倒了。这家伙,未免太小看自己了。感觉出飞机时在下降,他用两只手死死抓住把手然后用力往后拉,他觉得自己像在拍好莱坞动作片,希望安吉利娜能看到自己的出彩表现!Bill拼命告诉自己,自己是吸血鬼比普通人要厉害很多,忽然想到Georg“那句床单上的血经过检验的确是Kaulitz的血”不禁感到一阵好笑,现在自己身上流的的确是Tom的血液,这也许意味着他会和他一样强。
“哦,撒旦你又耍我。”Bill想自己肯定睡了有个十个八个小时了,明显眼下的风景已经不是德国。但他来不及考虑这么多,因为他无比高兴得看到飞机马上就会飞到某个他不知道的湖泊上方,他来不及考虑就松了手,长时间掉在拉环上已经在挑战他的臂力极限了。
当Bill湿着衣服还没在陆地上站稳的时候就有一些当地人说些自己不懂的土语,他有点抓狂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时胳膊突然被人拽住拖着跑,他本能的挣扎起来结果马上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用清晰地德语冲他喊:“别乱动,如果不想被密党的那帮混蛋逮住就跟我走!”
“C,Connie?”Bill脑子里闪过这个白天混在图书馆里晚上又是夜店常客的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下说不清楚。”酒红色长卷发的女孩几乎是在飞,涂了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地抱怨着,Bill很奇怪自己居然能跟的上她。原来自打他遇见Tom之后就一直生活在吸血鬼的重重包围之中……但只要有Tom在身边就够了。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强烈嘲讽意味的它并没有打算嘲笑任何人。
Tom又有种要崩溃的感觉,他又一次拜访了所有Bill能去的地方。他要去找Andreas,并不是因为他要在那里找回他的后裔,只是因为Loka面色难看地和自己说BillKaulitz已经被密党的人秘密带去了阿尔巴尼亚。上帝啊他根本不想卷进这场党派的纠纷,不过现在他不这么想了,Tom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潜藏的仇恨被充分激起了:如果,如果GustavSchaefer你敢让Bill伤到一根头发,我一定让Venture整个种族全灭!
他问Loka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帮Connie和Andreas也只帮到一半,那个男人不安地看着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再不回来就来不及了。Tom无法责怪他,毕竟Bill就在身后却把他弄丢了这是自己的错。
尽管他是地道的德国人,但是他毕竟在这里住了几百年。曾经他在这片土地上和人类孩子一起嬉闹,然后看他们慢慢变老自己却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只吸血鬼有办法伴随着另一个只血鬼或者人类衰老死亡。
他看到他们总是有做不完的事,就像他永远不知道Jimmy的工作为什么是对着那些颜色漂亮的液体折腾一天然后在和Loka吵架的之后又气得全部砸掉。他有时候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辛苦的活着。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短暂得就像一个冷笑话。
而它的内容也是如此。
Tom微微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回什么,或者自己对Bill只是一种责任,而他亦只是把自己当一种依靠?
在冰冷的风中毫无意义地摇摇头,当他站在这片曾经熟悉过的土地上,突然一丝恐惧溜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