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卷·一袭白雪帝王家  第五十九章·敢爱敢恨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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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然微微战栗,还道是手心都浸出了汗来。凉儿垂首在身后偶尔悄悄抬起头看着莫然,大眼睛灵巧地四处转溜。哇——公子好严肃。那只香包的颜色衬着司徒镜宸一身白煞是好看极了,一身挺拔,玉树临风。司徒镜宸轻轻笑了笑,“多谢公子让本宫铭记了这人世八苦。绝颜公子的嫡子,果然很特别。”
    离落自很远的地方走来,含着笑,眉目好看的彰显他十分的高兴。他望着莫然和镜宸,手从莫然身后拦住他,灼热的气息拂在莫然的颈间。莫然倏地怔愣,下意识地推开离落,力气哪敌得过离落?反倒是越贴越紧。镜宸静静站着,嘴角一抹淡笑,墨瞳从莫然脸上转过,盯着离落。
    “然儿送了镜宸什么礼物?可是我见过的?”离落低低的笑,乌发落在莫然颈里酥酥的痒。镜宸脸色微微一变,慢慢消逝,右手托起腰间香包,“是个亲手绣的香包。皇上可又是多了一个体恤的人。”离落眼神从镜宸身上飘到香包上时狠狠停住,打量许久,微微眯起。双手手劲一收,伏到莫然耳边,声音如丝,“怎么?然儿原是这个意思?为什么?怕我不敢杀司徒镜宸?”
    他本以为,莫然爱自己。他未曾想过,那天莫然认真的神情,突然一下在离落的心口决堤。看到香包时那一瞬间遭到背叛的感觉,心口细细密密的疼痛。还有那只栩栩如生的江南莲,仿佛嘲笑自己般,开的旺盛。
    “然儿还会刺绣?”
    “这莲花竟如真的一般,然儿是想送给朕吗?”
    “臣绣的莲花,从不随意送人。”
    “莫不是早已有要送的人?”
    “是。”
    “只不过是要多杀一个人罢了。”
    “你不会杀他的,绝对……”
    耀眼的白光和着深处的话语如同梦靥般,离落收紧手臂,握住莫然身上的衣裳,指节泛着青白。司徒镜宸淡然若水,冲莫然微笑一道,干净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剑刺入莫然的心扉。瞬间麻木到不能动弹。司徒镜宸执起杯子迎到另一名大臣面前,微笑。
    离落环住莫然,嘴唇霸道地覆上去,很久得到莫然麻木地回应,舌尖良久的纠缠,愈发不能自拔地深入,脸颊绯红。不期然间尝到微咸的液体。离落怔愣半晌,面无表情地放开莫然,“行了。夏至公子还是好好欣赏宫宴美景吧。”
    宫里灯火齐亮,锦衣华服,后宫更是胜景。夜空浓稠得如铁蓝色,星辰万变,璀璨明亮。小孩子身影一点翠绿,从花园穿过,辰逸轻跑过去抓住他,“小牧,放天灯了,莫再乱跑。”
    孔明灯孔明灯,柔软的橙黄,升在夜空越来越高。万般的明亮。人影斜靠在玲珑亭子边的朱红柱子上,月华轻笼,斑斑驳驳的阴影。辰逸回头看一眼,正巧对上莫然平静的眸子。微微一愣。莫然想起那只雪笛,眉头不动声色的锁紧一些。
    如今再相见,却也不是意念中那番情景了。
    红罗绸缎,长信宫灯。红玉棋盘,琉璃棋子。拈花素手,掷地有声。怜惜幽幽半坐,纤手接过婢女送上的香茶,缜密的思考着棋盘上的每一步。对面无忆正襟危坐,一身迦蓝羽素衫,伴帘外莺歌燕舞与池边蝉鸣蛙叫,静静拈起棋子。
    格格规矩,才成方圆。运筹帷幄,环环相扣之间才见真知。
    “方陛下勒令诛杀白马九族一事,无忆定是好奇。”怜惜呵呵轻笑。水袖掩嘴。无忆怔愣,尚有疑惑,“并无揣测之意。娘娘何意?”朱唇轻抿,怜惜手执甘蓝条均匀搅拌手中花茶,优雅微啜一口。“白马家,世代忠良。楚状元……呵呵,倒也是个状元。若言入朝为官,倒伴着陛下已有不少年头,自本宫进宫后再升为状元,恐也有个八载了罢。楚状元自幼失怙,娘亲病逝,早不在身边。陛下看他可怜见地,才留他重用。”怜惜缓缓地说道。语气温和。无忆更是疑惑,这话中话,意中意,岂是没有个明白的道理?
    楚若言身世成谜,陛下是早有怀疑。怜惜又一笑,棋盘上啪的一声,一子落定。半壁江山尽收白子。
    大离瑞熙帝九年春祭大典翌日。
    繁京城外郊区,黄土漫漫,却也草长莺飞,碧天青山。一队列人马浩浩荡荡策马奔驰,打首的骑兵手执一把八尺旗杆,挂紫金绣字锦旗,乃号飞云,龙飞凤舞的黑字。
    “将军!已到繁京近郊!山行路远!匪贼出没甚多,绕路再半个时辰便到了!”开头小兵大声通报。伶棋长得精巧,柳眉小嘴,大眼白肤,他打一个手势,队伍便工整地停了下来。他一身素蓝色的长衫,柔顺黑发,白锦缎子潇洒的飞于空中,脚一踢胯下白马,便灵巧地逆着队伍停在中间的华丽轿子边。
    “愁。已经可以看见繁京城的皇宫了!”伶棋手卷着细鞭,语气中带着雀跃。整个人骄傲地泛着灿烂的光芒。连唇齿眉目间也明亮好看。轿子的窗帘被一只细长的手撩开,英气少年侧着脸出来,红衣霸道,轿内的飞云枪更是霸气异常。离愁顺着伶棋的视线看过去,被白光刺的微眯起眼,然后哈哈大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煞是像极了离落,他伸出手把住伶棋的手,指着远处高耸的塔尖,“那不是皇宫,是繁京城最高的塔,浮珑塔。等到了繁京,我带你逛遍整个皇城!”
    伶棋脸微微一红,嗅到离愁身上夏天西柚般的味道。旁边的将士却耷拉着脸不屑地在心里咒骂着他,副将李清远老李将军拱手上前,满脸沧桑,身上的铠甲轻微作响,“将军,从西山绕路恐怕更好。”离愁沉思着看了一眼伶棋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对繁京城的向往。他微微摆手,“直接走官道。”
    “这……”李将军迟疑。离愁慵懒一挑眉,“飞云铁骑,倒不会怕这些个山野懦夫。”
    飞云铁骑,倒不会怕这些个山野懦夫!离愁的眼中,壮志山河,沙场屠戮,那才是他的铁血丹心!伶棋心中崇拜更添一分,他咬咬唇,青涩略带点稚嫩。
    伶棋是边疆的少数民族的村落王子,继承赫拉民族的美貌骁勇和骨子里一片火辣,崇尚自由的民族。他穿着奇特简易的民族服饰策马奔腾于绿地草原时遇见了离愁。敢爱敢恨,是赫拉人民的特色。那天晚上,星空甚好,广袤的青色天空。篝火的火星似要窜到天上去,霹雳啪啦的响着,舞女妖娆妩媚的跳过一只胡旋舞,离愁喝下三大碗大漠烈酒,脸泛红晕。伶棋羞涩的坐在他身边,扶着他回屋后,一吻欺上,旖旎缠绵。
    “请带我回中原吧!”少年望着马上的离愁,眼睛纵被太阳晃的很痛,却依旧不依不挠的仰望着自己爱的人。离愁似笑非笑,伸出一只手,逆光下看不清表情,“上马吧。”少年窃喜地快速拉住离愁的手灵活上马,生怕他反悔似的紧紧抱住离愁的腰。
    从此随着他征战沙场,走遍天下,夜晚寂静缠绵。好像只要看着他,记住他的名字,就什么也不怕,再也不胆怯。后来莫然指着剑向他,问他后悔吗?伶棋亦无怨无悔,赫拉族人一生只为一人生只为一人死,纵使无爱,纵使他负我,我也心甘情愿!
    “启程!走官路!!”马蹄踢踏踢踏的踩在地上,伶棋坐在马上轻轻地笑出声来。离愁探出头轻轻勾起嘴角,“前段路程你说你想参观风景才让你骑马在前,现在上轿与我同乘罢,前面的路恐怕不好走。”伶棋点点头,“嗯!”
    你后悔吗?
    赫拉族一生只为一人生只为一人死,纵使无爱,纵使他负我,我也心甘情愿!
    究竟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出口。究竟是爱给了他勇气,还是他有勇气去爱?终究无从考证,而且,这也是后话。佛祖曾说过: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一花一世界,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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