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梦萦前世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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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阳将浪客们晒得皮肤黑紫,脸面全都深深遮掩在斗笠下,唯有贴着土墙根,方有一袭凉地。一个生意都等不到,又加上天气炎热,大伙都靠着土墙根闲聊的闲聊,小憩的小憩。荒漠上一个炎热的正午,似乎就要这么过去了。忽然不远处的少年,还是引起了场小小的骚动,但也不算是骚动,因为,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茶摊上,喝着自己的茶。
    看那少年头戴珠銮紫金冠,金线雕花衫,广袖尾还各缀着两大三小为一串的猫眼石坠子。腰间夜明珠吊佩更是罕物。众人面面相窥,这是何许人物?来这大漠的,一般就是些犯了事的逃犯,再不然是做些护镖杀人生意的亡命浪客罢了。正经生意的,都有官道,也不走这,更不会孤身一人。
    众人一时间,便有了各式念头,一个豆眼,身材短小的浪客将手伸到腰间,刚要抬脚近那少年身前,却被另一人轻轻按住。按住豆眼浪客的人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再仔细看看。豆眼浪客这才醒悟,方才只顾了少年身上的财物,却没注意他身旁立着的剑匣。那剑匣几乎和坐着的少年齐身高度,黑底金边,上面有把巨剑的图样。豆眼浪客看到这里,灰头土脸的又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把斗笠往低按了按,睡过去了。
    熟人不知巨剑匣是剑门的标志?又有何人敢动到剑门的头上?剑门势力涉及广泛,小到一个酒楼,大到朝廷官府。最大的门派剑门当之无愧。听说剑门的掌门更是人中之龙凤,二十出头已坐了这掌门位置,更是当今皇上的师傅。稍微有些见识的,或是在江湖上混吃饭的人,听到剑门两字,便是如雷贯耳,看这少年的架势,定是剑门中人无疑。他,来这荒漠做什么,便不知了。
    直到少年不知何时消失了,方才的议论才全都结束,一切又恢复了往日模样。大家要知道,这,并不是部古装片,而是一个梦。有人通过梦,回到了前世,而这次便说的是前世的故事。
    再看清明这边。
    对客人的要求,清明向来是不拒绝的,这次也不例外,在客人的卧室里,清明环着手轻轻的踱来踱去。床上熟睡着的少年让人不忍心去打搅,这,就是清明犯难的问题。如若这孩子再不醒,怕要耗尽精魂而亡了。但这孩子的周身却被高人下了咒,若醒了,魂回不来照样得死。好不歹毒。
    “怎么样清明?有办法吗?”莲信在一旁关切的问。
    “有。”清明倒是直截了当,若有所思的望着莲信,“莲信,敢不敢跟我走一趟,但我不保证我们是不是能再回得来。”
    莲信嗤笑,“有何不敢,我本就是你的。”
    既然莲信这样说,清明方想到了救这少年的法子,那便是要“回梦一游”,但强行进入他人的梦境,对做梦的人来说,他无非是只是做场梦罢了,而对强行进入别梦的魂魄来说,若梦碎了,魂没有依托回不到本身那就危险了。清明正在顾虑之际,等等,莲信说“本就是你的”……你的?我?清明忽想起刚刚莲信的话,脸颊有些发烫。
    “咳咳,那个,莲信和我来。”清明生怕红着脸被莲信看见,又转过头去对着宁诺,叫来宁诺不知在宁诺耳边说了些什么,见宁诺点点头出去就不见了踪影。
    清明带着莲信向客人家讨了间客房,躺头便睡,这委实让人大跌眼镜,拍拍床还空着的大半边,莲信也不自在的趟下了。忽然感觉一阵目眩,待两人再睁眼时,不由得都一番感叹。
    若是有些野草沙石也罢了,偏偏是广漠无垠,又是烈日当空,清明只觉着举手投足都是一阵热汗,虽说是热,但真不知有多久,百年,千年,几千年没有再这样抬头望过太阳。这洒在皮肤上的金光,让清明激动不已。再看莲信,也是颇为惊诧,即便是在梦中,也是头一回见这荒漠吧。真的是梦吗?为何这般真实,伸手抓起一把金沙,从指缝滑下的感觉都是那么真真切切。
    正在感慨之际,远处忽闻得驼铃声清脆得想起,定睛远看,确是驼队无错。骑在骆驼上的,均是金衫广袖,背上的剑匣好不惹眼。清明瞳孔一缩,心里暗叹,这不是两千年前的江湖第一大派,剑门。莫非这少年和这剑门有段前世的瓜葛?正在想时,见驼队离自己近了,轻轻拉过莲信扑倒在沙里,免得惊了梦中人。待驼队走远,方和莲信变了古装模样才出来慢慢跟上那支驼队。
    走了不知多久,见烈阳灼热,温度也不减,但清明一路下来,笑得次数比一年看到要多得多。莲信看在眼里,知道清明是真的高兴,因此只跟着他,全当这是陪他散心。忽见不远处,终于是有了人气,土墙跟上坐着一排排黑影,一座土楼在眼中跳动,两三米高的柱子上一块蓝底粗布,上面大大的茶字最醒目不过。
    “小二,来壶好茶。”清明坐定,环顾四周,不远处的人三三两两坐一起交头接耳,眼睛显然都盯在他和莲信身上。清明收回眼睛只是轻笑但不做声。
    “客官包涵,小地僻陋,不比江南,龙井,普洱更是不见,这春尖先请客官吃吃看。”小二利索的放下一壶茶和两个瓷杯,刚要替清明和莲信斟茶,清明手更是快,马上接过小二手里的茶壶。
    “不用,我自己来便是。咦?你怎知我们是江南人氏?”
    “呵呵,我们在这荒滩戈壁的,还是刀尖上讨钱过活的,没些眼力怎么成?”说罢笑着跑开。
    “真的只是梦吗?清明?要说是梦,怎么这些人这些器具这般的真实?”莲信难以置信。
    清明又仰头大笑,丢给莲信一个绸锻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银两。
    “这是梦,毋庸置疑,不过……梦里也是要付钱的,你来付账。”……
    再说说这梦中之人,梦者,自梦自醉。
    荒漠之上火烧云竟是这么美的颜色,原来同在一片天地之中还有水秀江南和广漠无垠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金衫少年心里暗暗赞叹着,手轻轻抚着怀里的剑匣。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在手里细细的摩挲,丝巾上的血迹已变了色,红褐色的大片跳跃在少年的眼睛里,于是,他又轻轻将丝巾收进怀里。悠扬的笛声随风飘荡,吹奏的,是江南的小调。
    忽然,少年收声掩进一处山石后面。此时手里已多了一把轻剑。少年屏息蹙眉,已觉察到来的并非一人。脚步凌乱,杀气极重。方才想着,身前一股气浪将山石全都震裂飞散开来,轻剑一挡,硬是把飞石挡开了许多。
    四目相对,水火不融,眼前另一男子,看似比少年年长一二岁,面如寒铁,眼光杀气腾腾,而少年亦是盯住他不放。
    “樱雪,若你快把正阳剑交出来,我顾忌同门之仪定会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可修怪我要在此清理门户了。”说话的男子一袭金色长衫,比起少年更显得挺拔成熟些。一语说罢,身后又多了几个着金衫之人,显然,他们同出一派。
    “樱雪师兄,大家同门何必如此,快将掌门的正阳剑交与枫师兄罢。”说话的是个金衫女子。
    “住口!他已被我逐出剑门,再不是你师兄。还有,现在的掌门是我。”一语刚毕,男子手中轻剑突然向着叫樱雪的少年刺来,剑气凛冽,眼看就招架不住。樱雪咬牙,鼓起气劲身后剑匣已冲开,一把三尺长剑缓缓而出,光如烈阳让人不能直视。顿时樱雪周身都裹在气浪里,金衫男子的剑再也不能近身分毫,仿佛被吸住了一般,收不回也刺不出。
    再看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这正阳剑乃是剑门无上至宝,是前掌门以天外玄铁所铸,非常物,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各自都紧紧捏着自己的剑,可手里的剑大都似乎有膜拜成服之意,抖动不停,似是要对着正阳剑下跪一般。
    “你这孽障,反了不成!”金衫男子咬牙切齿。但神兵终归是神兵,樱雪有正阳剑在手,一时也奈何不了。
    “枫亭,你不要逼我!”名唤樱雪的少年咬牙道。
    “孽障!竟敢直呼本座大名!还不把正阳剑放下!”金衫男子青筋跳起。忽然一翻掌使出一招“星沉地动”将樱雪打退数丈,剑气凛冽,樱雪胸前已是一片殷红。
    “他无意和你争,为何偏要赶尽杀绝?”众人寻声望去,见两个身影一青一白缓缓走来。说话的,正是白衣男子。见他轻摇羽扇一副仙人姿态,待扇一合,那回风飘雪之势只让人觉着是白梅傲雪,出尘脱俗。身旁青衫男子虽不多话,却是如莲似竹,清静自若。这不是清明和莲信,还会有谁?
    “剑门在此清理门户,侠士还是回避了罢。”一个金衫老者拱手道。
    清明不正眼看那老者,掩面一笑,再看那两个正对峙着的金衫男子,手里持着正阳剑的,正是他那位客人,果然是与这剑门有些宿怨的。
    “好!我就先收拾了你这管闲事的,再治这孽障也不迟。”说话的金衫男子弃了手中轻剑,气劲一鼓,剑匣中升出一把红剑来,这竟是出鞘必定是要血祭的红叶剑,虽不及正阳,却也是剑中至尊。
    清明自惭苟活千年,阅历还是有些的,江湖事虽知道的不多,但这剑门的前掌门无故猝死,大徒弟枫亭继位,两千年前,清明早是听说了的。枫亭惯用红叶剑,而现见那男子手持的红剑如血凝成一般,是枫亭,无错。
    由不得清明多想,当头一股气浪翻滚便朝着清明劈下,清明不慌不慢轻轻向后退去,莲信已接下了男子的剑气。清明轻笑,怀中多出一道符纸,口中轻念。枫亭见了清明的动作,眼中杀气更盛,哪里再管得什么,红芒一闪,已然又朝着清明刺来,而其他金衫人见枫亭定要取这白衣男子的性命,纷纷上来替枫亭援手。
    莲信眼中突然红光一闪,原本清凉宁静的气息一扫而尽,反倒是杀气腾腾。拦在清明身前,众人大骇,却硬是近不得身。
    “千年的旧怨还是放不下吗?居然自己的魂也封了进来,你大有玉石俱焚之心。”清明话音一落,符纸散出,除过枫樱清莲四人哪里还有什么剑门弟子?
    荒漠之上,皓月当空,四人静立不动,唯有风沙呼啸。衣袂飞舞,青丝缠眸,大梦千年,终还是为情为痴。
    “师傅是你杀的!你忘了他走前是怎么说的?”樱雪的话语强作坚强,但语音颤抖不能自制。
    枫亭冷笑道:“是我又如何?生是我的,死亦是我的,正阳剑也是我的!樱雪,你可知师傅替你挡下那一剑来,枉送了性命我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只是念在你我七年同门,一时放了你,才留了今天这后患。”
    “樱雪!你还不知你在梦中么?”清明反问樱雪。
    “什么?你说什么?”樱雪不解,只是握着正阳剑的手紧了又紧。
    “我说,你在梦中你还不自知,这梦境是有人造出要取你性命的。”清明字字说得樱雪越发如在云雾之中。
    枫亭仰头大笑,“他知道什么,资质愚钝,废材一个,也罢,樱雪,我让你死的明白,我乃不老不死之身,除非我自己哪天不想活。”清明听到“不老不死”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枫亭接着又指着樱雪道:“我枫亭一生誓为剑门赴汤蹈火,出生入死,而你,百无一用,居然也配接掌剑门?其实这也罢了,我枫亭不计较名利福禄,而偏偏为何是你要夺走我心爱之人?子荷,不,师傅为你挡下那一剑时,我已明白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也要护你。我有时在想,若是你要杀我,师傅是否也会这样护着我。你带‘正阳’出逃那日起,我就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可这一找就是两千年,你可知我这两千年天天都在找你和‘正阳’?如今我找到你的脱世,将魂招回梦里,也算是个了结,那小子说的没错,这是梦。”说着又斜眼瞥向清莲二人道:“我以为我布的阵是万无一失,原来,竟还有高人。那么,就看你们能否活着出去罢!”
    杀气又盛,清明暗暗感觉不好,无意看向莲信,似乎莲信也觉出了什么,正看向自己。要说这枫亭,两千年前只闻他继位不久交代了门中大小事务与代门主后便没了踪影,后来又传闻他以剑成道,白日飞升。原来是他竟然也有不老不死之身。奈何千年间,只为些恩仇旧怨,封魂入梦,为的便是致眼前这樱雪于死地。原来,那个沉睡不醒将要耗尽精魂的少年就是前世的樱雪。正想着,清明忽觉腿下似有什么滑动。
    “不妙!流沙!”清明刚呼出口,沙已漫上了小腿,直过膝,流沙竟有这么快的速度,
    沙如流水,果真如此。无意识的轻轻一动,又是陷进去了些,沙却是轻轻柔柔,任有力也使不出。“莲信,不要动!”再看莲信,莲信果然是不动的,方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既然来了,就得有回不去的准备!”枫亭仰头大笑,他踩在流沙之上却不见被陷进去。飘至樱雪面前,长指轻轻一抬樱雪的下巴,轻叹,“啧啧,害死了师傅,又害他人,要不是你,他两也不会枉送了性命,樱雪,你还真……”
    枫亭一个“真”字之后便没了下文,忽然感觉全身力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阵目眩,再看自己,肉体装容渐渐淡去,慢慢开始入烟般消散。莫非自己布的回梦阵给人破了?究竟是谁在坏自己的事。忽然提起清明的衣襟,目光灼人,咬牙切齿道:“是你们!是你俩对不对?居然敢破我的阵,你们可知我千年来受的苦?今日眼看就能拔去这眼中钉肉中刺,你们却来阻我!好啊!真是好!”
    众人只见枫亭如游魂一般,身形慢慢淡去,声若蚊蝇,面容可怖,而清明视若无睹。
    “难得穿这么一回,啧啧,全坏了。”清明自顾自,待整好了衣衫,扬眉一笑,“真以为区区一点障眼法就能要我的命?枫亭,你太天真。竟还想造梦杀人于无形,可惜,你遇到得是我清明。”
    原来清明刚才是有意拖时间让枫亭道出缘由,此刻,清明掐诀轻念,但见将薄符一卷,两指轻弹,枫亭碰到符纸,便化做了飞烟。沙中只留一个符纸卷成鼓鼓的小包。想必是收了枫亭的魂魄在符里。转而看樱雪呆立不动,像是不知所措。
    清明拍拍樱雪的肩,望着天边的明月道:“只是一场浮梦,醒了,你就忘了。我们先告辞了。”
    正要与莲信离开之时,樱雪忽然拉住清明,将块染血的帕子交与他手中道:“我兴许早该猜到这是处梦中幻境,本想亲自解开与枫师兄的旧怨,但他,只想杀我解恨,根本不会听我的。他恨我害死了师傅,恨了千年,结怨已深,是不会原谅我的。还望你们将这交与他,告诉他,有个人在冥界现世台那里等他,有话要说。”说着背过身去又道:“枫师兄含恨这么多年,纠结致深,想必很苦……罢了,浮梦一场,醒来之后,我便不是现在的樱雪了,我懂。”
    梦中事,本就天马行空,再也不必多说,再看一觉方醒的清明。
    清明一睁眼,手中果然有块帕子。在袖中收好,和莲信去看了那个还在熟睡的客人,轻探鼻息,看他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想必是魂已回来了,明日一醒,便就把梦中之事全忘了,他还是他。这时接了宁诺的电话,两人便出了门。
    木质二层楼台,踩上去有咯吱吱的声音,忽然一双手环住了清明的腰猝不及防。原来是宁诺。
    “清哥哥,你真了不起,我照你说的拿着这张引路符找,居然真有人在这开坛布阵,你看,我干的漂亮吧?”说着,环着清明的手又紧上几分。
    清明只见一屋子狼籍,一大滩血迹着实醒目,在看黑处似有一人,无声无息。打开符纸包,扬起轻念。黑处那人便哇了一口血,但却有了呼吸。
    那人冷笑道:“哼,你还留我,是想知道我千年为何不老不死,我说的可没错?原本杀了樱雪我还会告诉你,但现在,哼哼。”
    正在冷笑之际,清明将樱雪交与他的帕子丢在这人眼前,这人收笑凝视,忽道:“这方巾你从哪里得来?”。细细一看这人,确是枫亭。
    “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不老不死,是否见得了光?”清明淡淡道。
    “我只要脚不离地,便不会死,也不会老,这是与生俱来。既然天赐我这样的能力,定有他的用意,又怎么会见不得光。”枫亭扬眉带笑。
    “好吧,现在到我,这帕子是樱雪要我交给你,他说,冥界现世台那里会有个人等你。”清明说罢转身就走。本以为可以从枫亭这打探到他不老不死的情况是否和自己一样,但虽说都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可枫亭却是见得了光的。清明原本看到了些希望,总觉着能再见到太阳,但枫亭的话,似乎是没有多大的帮助。如此,樱雪最后的托付已了,枫亭被阵反噬再也不能伤人,事情也算是圆满了。
    枫亭眼里那块帕子的颜色在跳动,恍惚间,往日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眼前。依稀记得自己的师傅曾今拿着这帕子为自己拭伤的样子,还记得当时自己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师傅一辈子。流这些血,算不得什么。枫亭也还记得樱雪出现的时候,师傅关爱樱雪时,自己莫名的心痛。再后来,师傅铸剑,而后,功力尽去,最后,是自己对樱雪起了杀心,可师傅却护在樱雪身前。他本想跟着师傅去了,可是,他却想活,他还要将剑门发扬光大,还要天天在师傅灵前为师傅上香,还要找到樱雪……没想到,这就牵绊了他两千年,仅此而已。这帕子是受伤后师傅给他擦伤的,怎会知道师傅将这一直收着,这上面的血,是自己心甘情愿为他而流,只要他好。本以为师傅眼里只有樱雪,可如今见了这帕子又算什么?
    “子荷,容我叫你子荷,在我眼中,你只是我的子荷,不是什么师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在现世台等我么?你不怪我错手要了你的性命?子荷……”枫亭小声呢喃,声音渐弱了下去,只见,一把红剑滑过了他的脖颈……
    忽然清明胸前的那枚胸针银光大盛,清明解下一看,怎没发现原来夜歌给他的这玩意后面还有字:“轻风拂雪柳,昔日残荷香,但看亭前樱雪落,唯叹秋凉枫叶红。”
    “但看亭前樱雪落,唯叹秋凉枫叶红……樱雪落?枫叶红?”清明貌似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惊叹道:“莫非这既是‘正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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